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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清清性格惡劣

,誰還不是個修行者了  這個黑黑的姑娘名叫唐珂,姓氏就比較長了,也沒聽懂。據說她以前是在勒車上學的,戰爭沒爆發前,獨欽也是一個欣欣向榮的國家,落后但不算貧窮,至少礦產資源豐富,不是所有人都能上得起學,但能上得起學的人也不少。

  獨欽的學校要學外語,她的學校要求在中文和藍語之間二選一,她選的中文。

  唐珂帶一行人去看了雙方的戰場,藍亞人的尸體和武器裝備還留在這里,他們不敢撿。

  這支藍亞的小隊主要由夜人和蠻人構成,從這點就能看出是精銳部隊,據說配備了兩輛裝甲戰車,上面裝備有小口徑炮,其中有一輛已經化作廢鐵倒在了這里,而戰場雖已被塵沙覆蓋,卻仍讓人觸目驚心。

  隨即她又帶一行人去看了同知法師的葬身之處。

  一個位于山頂的小土包。

  一根草也沒有長。

  陳舒不免有些唏噓。

  同知法師算起來和季觀河師兄是同一級旳,按大學五年制算的話,今年也才剛剛畢業,二十五歲左右。能在這個年紀修到五階,堪稱天才了。而他又有一顆大善之心,若是能夠想通,未來必能成為佛門尊者,說不定還將為新正寺多添一位九階菩薩。

  可也說不準哪個才是好。

  說不準哪個更好。

  這件事同知法師不明白嗎?

  未必吧。

  佛門擅長推測未來,那位尊者同意同知法師前來時,無法預見這個結局嗎?

  未必吧。

  陳舒試著換位思考,讓同知法師眼睜睜看著藍亞人屠戮村莊,卻以“我未來前途無量,我將晉升高階,活下來的我以后可以拯救更多的人”為由來說服自己,讓自己假裝沒有看見,可他很快發現,這是很難做得到的。

  接受自己的懦弱,和擁有勇氣,同知法師選了后者。

  未來可能會救許多人,和現在必然能救的眼前的一村人,同知法師依然選了后者。

  誰又能說他不是菩薩呢?

  其實大家都不過是凡人,只是當一個凡人做出了超越凡人范疇的事時,在那一刻,他就是神靈了。

  身邊熱風呼嘯,傳來左宥的聲音:“戰斗發生在什么時候?”

  唐珂小聲回答道:

  “前幾天。”

  “沙塵暴到來的…”

  “當天白天。”

  “什么時候?”

  “快晚上…的時候。”

  “那支藍亞部隊沒有被完全消滅?”

  “對的。”

  “剩下的逃走了。”

  “對的。”

  “同知法師當時也沒有死?”

  “過了一天才死。”

  “那你們怎么還不走?不怕藍亞人再回來?”

  “我要留在這里等你們。”

  “其他人呢?”

  “有幾個爺爺奶奶不想走,走不動了,也沒有地方可以去,還有幾個叔叔是在等我。”

  “盡快離開吧。”

  “明天早上就走。”

  “好。”

  左宥點頭表示了解,不出聲了。

  一行人沉默的回到村中,找了間房子住下來。

  “我推測,藍亞的雇傭軍肯定還會再來這里,至少要來查探,只是由于沙塵暴和靈力干擾才耽擱了。”左宥說,“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我們最好盡快離開。”

  “你們先走。”張酸奶率先出聲,眼神淡然,“我留在這里等他們。”

  “你想做什么?”

  “我手癢。”

  “不要意氣用事。當前最主要的任務是保護專家,和大部隊會合,聽指揮中心的命令,再做后面的事。”

  “狗屁專家,他說不定都想留下來打架。”

  “…”左宥瞄了眼陳舒,“不管如何,那是藍亞的部隊,我們不能隨意與他們發生沖突,容易引起兩國爭端。”

  “我又沒穿軍裝。我現在和那個和尚是一樣的。”張酸奶攤開手,頓了下,“何況剛才那個妹子說了,這里離勒車也就二十公里的距離,過去很快,多半也沒什么危險了,就算不留在這里等藍亞人,我把你們送到勒車,也基本就要和你們分道揚鑣了,我是來歷練的,又不是真的來當護衛的。”

  說完,張酸奶不等左宥說話,便站起身來:“我建議你們帶著陳舒先走,我一個人留下來,我特么手早就癢了,憋好久了,實在憋不了了,再不打架我要死了,好不容易找到個機會,我可不能放過…”

  眾妙之門平靜的說道:

  “算我一個。”

  陳舒也笑著說:“酸奶兄真乃大丈夫也!也算我一個!”

  “你要干啥?你是專家。”

  “若你不留下來,我也不留了,既然你要留下來了,而我不留,以后想起肯定要后悔…我就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那就干!”

  “干!”

  陳舒笑容燦爛。

  無名人士則沉默了幾秒,才說:“既然你們都要留下來,我跟你們一起…”

  張騰宇和周乘都看向左宥。

  左宥點點頭,知道他們的想法,但表情依然冷靜:“我們的任務是保護專家,既然專家要留下來,我們當然也不能走。明天大家就不要穿戰甲和軍裝了,也不許用制式武器。另外,把自身安全放在第一位,隨時注意撤離,別把命搭上去了。”

  “明白!”

  這時,外頭傳來敲門聲。

  眾妙之門揮了下手,門便開了。

  唐珂拿著水壺,站在外頭,對他們說:“我給你們送點水來…”

  “謝謝你。”

  眾妙之門連忙接過了水。

  唐珂又從兜里摸出幾樣東西,遞給眾妙之門:“這是同知大師的東西…”

  眾妙之門接過,不免再次沉默。

  一塊木質名牌;

  一張度牒;

  一張官方證書;

  一串念珠;

  就沒有了。

  他是孤身來的獨欽,甚至連通訊器、手機、儲物法器和錢財都沒有帶。

  眾妙之門將之收好。

  唐珂離開了。

  陳舒長嘆一口氣,起身往外走,說道:“我出去在村子周圍布一些警戒機制,然后我們輪流值崗吧。”

  “我也出去透透氣!”

  眾妙之門也跟著站了起來。

  外面天空一片陰沉,像是傍晚一樣。

  陳舒先走到村尾,離村子有一定距離處,隱蔽的布置一個較為簡易但功能齊全的法陣。

  眾妙之門就在他身邊看著。

  靈修在特種小隊中用處還是很大的,尤其是在以武者為主的小隊中,靈修不僅可以提供強大的火力,可以帶來很強的功能性,還可以給隊里其他人的武器、設備充靈,用途很多。

  就如現在的警戒法陣。

  陳舒對警戒法陣還比較有研究,自身的警戒術他也已經升級過好幾次了。

  布置在野外的警戒法陣自然與警戒術有所差異,結構需要盡可能的簡易,才能迅速布置,還要盡可能隱蔽,才能保證不被敵人所發現。在功能性上,需要盡可能多的檢測和判斷機制復合使用,才能保證效果。

  布完之后,村頭也來一個。

  隨即他又來到離村子較遠的高處,布置一個專門檢測高靈、高速襲擊的法陣。

  順便借用高地,再看看還有什么進村的路或適合布置警戒法陣的地方,總之多布置幾個。

  小心為上。

  再回到村子里時,陳舒發現村里僅剩的十幾個人都聚在神廟中,先祭拜了獨欽常見的幾位神靈,然后又來到葦神的神廟中,誠心祭拜,口中念著聽不懂的話。

  陳舒停下腳步。

  眾妙之門也停住了,望向里邊。

  等到唐珂從里面,疑惑的看向他們,陳舒才問道:“請問,左邊房間里那位神靈叫什么啊?”

  “蒙吉塔。”

  “什么意思?”

  “意思的話…是湖邊的神。”

  “你們信奉他很多年了嗎?”

  “很多年了。”

  “具體呢?”

  “不知道,太久了。”

  “我好像在益國也看見過他的神像,所以我們想了解一下這位神靈。”

  “在益國?”

  “是的,我們叫他葦神。”

  “葦神…”

  唐珂重復著這個詞,然后說道:“我知道得不是很清楚,要問老人,我可以給你們當翻譯。”

  十分鐘后。

  幾人來到了一個老人家里。

  老人同樣膚色黝黑,臉上滿是皺褶,有二階的修為,據說已快百歲了,嘴里含糊的說著幾人聽不懂的話。

  唐珂為他做翻譯。

  原來老人年輕時是這里的祭司。

  聽他講述,這里的人一直信仰葦神,這個時間可能還不算很長,但對于普通人來說已經很久遠了。

  老人說,以前他們前面有一個很大的湖,湖邊長滿蘆葦,每到傍晚風吹得蘆葦朝一個方向傾倒,葦神就住在那里。大概是修行者吧,被古代凡人視為神靈一樣尊敬并供奉,而他也一直守護著這片土地的安寧。

  直到后來有一天,葦神消失了,有人來告訴他們,葦神成了真正的神,讓大家在這里給他建一座神廟。

  于是葦神有了正式的神廟。

  那人就成了神廟的祭司,并留在這片離葦神故居最近的地方,一代一代傳承下來。

  那時全國到處都有葦神的神廟。

  這個工作挺好,在最鼎盛時期地位很高,且不用勞作就能衣食無憂。

  老人便是他的后代。

  唐珂費力的傳達著老人的話:“蒙吉塔曾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修行者,是最接近神的人類,后來他成功成為了神靈并向一些人發布了神諭,再到后來,蒙吉塔為了拯救世人,陷入了沉睡,國家和政府再無法通過祭拜蒙吉塔來獲得保護,漸漸地,信奉蒙吉塔的人就越來越少了。”

  老人又說了一長句話。

  唐珂繼續翻譯:“我也不知道這些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我的父親告訴我,我也告訴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又告訴給我的孫子,只是我的兒子已經死了,被藍國人殺死了,我的孫子在塔莎工作,他也不會再回來了。”

  “你們經常向蒙吉塔禱告嗎?”陳舒問。

  “祭司說,他每天都會。”唐珂回答,又說,“我在村里時,也每天都會向蒙吉塔禱告,祈禱我媽媽的病可以變好,我可以修行,最近是想停止這場戰爭。”

  “有過回應嗎?”

  “從來沒有。”

  唐珂說完之后,才翻譯給老人,然后又為他們翻譯老人的話:“祭司說,以前是能得到回應的。”

  陳舒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隨即又和眾妙之門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有些疑惑。

  葦神似乎已經不在了,這是比較合理的事。如果還在的話,即使神靈不理會凡間的事,藍國只出于顧忌,也不可能在獨欽如此肆意妄為,益國估計也不會來插這一腳。

  人們會尊敬一個死去的人,但不會尊敬這個人的國家,也不會為了尊敬這個人而放棄利益。

  然而靈宗明明還有葦神的雕像,葦神也并沒有繼任者。

  這就很奇怪。

  老祭司又和他們聊了幾句,問他們和同知法師的關系,問他們同知法師的事情,問佛門和新正寺,又聊到益國和戰爭,最后兩人離開時老人才對他們說:

  “我的祖上也是強大的修行者,他們留下來的話說,蒙吉塔為了拯救人民,世界根源已經破碎了,就是死了。”

  玉京,芷蘭苑。

  小姑娘盤腿坐在沙發上,桃子趴在她旁邊,一人一貓聚精會神看著電視。

  紀錄片中是一片碧藍的深海,兩頭龍鯨不疾不徐的游動著,伴隨著講解員的聲音:“又到一年秋天了,這個時候的魚是一年中最肥美的時候,這兩頭龍鯨卻無心捕獵,它們在趕路,目的卻無人知曉。

  “每頭成年龍鯨大約每隔五年就會消失一陣子,沒有人知道它們去了哪里,去做什么,如果順利,來年春天我們還能在同一地方邂逅它,那就是它回來了,也有的永遠不會回來。

  “這兩頭龍鯨開始加速了…”

  “咔…”

  小姑娘聽見了門口傳來的開門聲,她扭頭看去,是剛剛出去的姐姐回來了。

  姐姐手里拿著一個文件袋。

  小姑娘眨巴了下眼睛。

  桃子也扭過頭,眨巴了下眼睛。

  寧清完全沒有理會她們,自顧自的在沙發另一邊坐了下來,拆開文件袋,里面是個牛皮紙信封,她又拆開信封并從中取出幾張紙和一疊照片,這才把文件袋和信封都扔在茶幾上。

  小姑娘調整了下坐姿,伸手去拿。

  “啪!”

  小姑娘默默縮回手,扭頭看想桃子,恰好桃子也正看向她,一人一貓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表面上看,她并沒有看到文件夾和信封上的寄件人,但其實她已經知道了寄信人是誰,四舍五入,等于成功看到了,而且還省去了看字的功夫,這么算來自己還賺了一點。

  電視里的聲音仍然響著。

  寧清低頭閱讀信件,看得很仔細。

  整整三張紙,兩三千字,但其實沒有多少實質內容。

  多是一些廢話和對生活的分享,偶爾夾雜著一點欠打的調戲,和平常網上聊的也沒什么分別,唯一能讓她心起波瀾的就是陳舒對她述說的想念了,但也只有一點點。

  但愛的表情形式無非就是這樣,忍不住想對那個人說一些沒營養的話,忍不住想把自己的生活分享給他。

  “5021年10月15

  “陳大爺”

  寧清在心里讀完了,又看了看照片,然后把三張紙拿過來,重新再看一遍。

  小姑娘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她:

  “有沒有給我的?”

  “沒有。”

  寧清回答得很冷酷,但斜著眼睛瞄了眼小姑娘,她又抿了抿嘴,改口道:“但也不是所有內容都是專門給我看的,他只是分享了下他在那邊的生活,沒有說只分享給哪個人,他在上面提到了你。”

  “給我看看!”

  小姑娘伸手過來拿。

  “啪!”

  寧清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小姑娘搓了搓手背,眉頭緊皺:

  “為什么不給我看?”

  寧清翻了個白眼,懶得理她。

  小姑娘表情立馬嚴肅起來,伸手指著姐姐:

  “你性格惡劣!”

  寧清已經對這句話免疫了。

  小姑娘沒有辦法,只能問道:“姐夫在上面講了我什么?有沒有叫你不準打我?”

  “他說——”

  寧清斜著眼睛瞄向她:“到時候給我帶一根梭梭樹的枝條回來。”

  “你騙人!”

  “我不會撒謊。”

  “你胡說!你剛剛就撒謊了!”

  “我不會撒謊。”

  “你又撒謊了!”

  “懶得理你。”

  小姑娘雙手緊捏拳頭,她不相信!

大熊貓文學    誰還不是個修行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