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學府。
孟春秋正在宿舍內練字,聽見開門聲,扭頭一看,見到走回來的陳舒,不由有點意外,問:“陳兄,你這臉上的傷痕又是怎么回事啊?”
聽見聲音,在陽臺上寫作業的姜來都跑了過來。
卻只見陳舒擺了擺手:
“貓抓的。”
“這…”孟春秋湊近看了看,“倒確實也挺像貓抓的,不過以陳兄你的修為,什么貓抓得到你?”
“靈貓。”
“哪來的靈貓?”
“沒談戀愛的女朋友養的。”
“難怪…”
孟春秋搖了搖頭,有些失望。
姜來也回去繼續寫作業了。
這兩個吃瓜人…
陳舒剛在沙發上坐下,手機便突然響了。
是一串陌生號碼。
陳舒揉著臉上的抓痕,隨手接通。
“喂?”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一道溫柔成熟的女聲,透著一股知性旳味道:
“陳先生?”
“你是…”
“陳先生,好久沒聯系了,還記得我嗎?我姓蔣。”
“…”陳舒稍作思索,沉吟幾秒,“我最近挺忙,不接符文設計了,也不接委托。”
“看來陳先生已經把我忘記了,是我這一年來疏忽了與陳先生您的交流。”蔣女士說道,“一年前我們曾就沅州方體的事情進行過洽談,興許是由于您內心的一點疙瘩,遺憾沒能達成合作。”
“噢,是你。”
陳舒一下想起來了,有些無奈:“我都快把這事忘了,你又找來了。”
“是的。”
蔣女士笑了一聲:“你一定也聽說了獨欽方體的事吧?”
“唉…”
“陳先生為何嘆氣啊?”
“你說吧。”
“您還記得我們當時是怎么說的嗎?如果以后益國境外有方體問世,益國需要派遣專家團前往的話,面對那些不一定會屬于益國的文物,您應該就沒有心理壓力了吧?”蔣女士頓了下,“我們還是認為,您是有機會跟隨益國專家團前往獨欽的,我們仍希望您能和我們合作。”
“我上次沒有答應你吧?”
“您說,到時再說。”
“你還挺誠實…”
“我們可以談。”
“談不了。”
“可以再談談。”
“呵…”陳舒打了個呵欠,“我對你們沒有信任了。”
“為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你們安排過一群混混襲擊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就在陳舒以為她會否認時,她卻很灑脫的承認了:“是的,我們給他們說的是,給您找一點小麻煩,然后我們來為您解決,本質上我們是想扮演一場類似英雄救美的戲碼,一個想讓您幫助我們的幼稚小把戲。事實上如果成功了,您也不會受到什么實質性的傷害,并且我們的補償一定會讓您滿意。”
“扯…”
“五百萬。”
“什么?”
“我們給您五百萬,僅作為歉意。”蔣女士說,“無論這次您是否愿意和我們合作,您現在提供賬戶,我們會在一分鐘內將這一千萬給您,你收到賬之后,我們再談。”
明明是她做了壞事,為什么會有種她很耿直的感覺?
陳舒稍作沉默,還是很果斷的拒絕了:
“不用。”
“一千萬。”
“現在不缺錢了。”
“您缺什么?”
“什么也不缺。”
“您可以再想想,任何人都有缺少的東西,哪怕九階,哪怕益國皇帝,哪怕神靈,也不例外。”
“我很容易知足。”
“您晉升五階了么?我們有晉升五階的頂級藥劑,秘宗配方,是全世界最好的藥劑,如果您已經晉升,我們也有秘宗的六階藥劑配方,且如果找到了我們想要的東西,我們還能那些已經滅絕的原材料。”
“你原材料從哪來?”
“獨欽方體要開了,這類東西是各個方體里最不缺少的東西。”
“牛皮…”
“您考慮一下。”
“這仍然對我構不成吸引力,而且如果做這種事,我恐怕得問一問宗門的意見。”
“您加入了宗門?”
“是的。”
“靈宗嗎?”
“聰明。”
“難怪…”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幾秒。
蔣女士仍然很客氣的說:“我們還是希望您可以考慮一下。事實上在異國方體里工作之余,向我們透露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并不會對您有任何實質性的利益損壞,也不會背負道德負擔。而即使您加入了靈宗,也不一定就什么也不缺、再沒有任何用得到我們的地方了。”
“算了吧。”
“希望您再考慮,無論如何,我還是那句話,無論是否合作,我們仍然可以做朋友…這次是真的,不會再有找您麻煩那種幼稚戲碼了。”
“希望永別。”
“之后再聯系您。”
陳舒掛了電話,這些人可真麻煩。
靈宗都壓不住他們…
“叮。”
手機到賬,一千萬。
陳舒扯了扯嘴角,隨即把電話拉黑。
坐在旁邊的孟春秋見狀,眼里精光一閃,但仍穩住了表情,裝作不經意的問道:“陳兄,有煩心事嗎?”
“沒有。”
“陳兄,可不要與我見外啊。”孟春秋搖了搖扇子,“若是有人騷擾你,或是遇到了什么困難,陳兄你別我好似手無縛雞之力,就不好意思同我講,須知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有些事你或許解決不了,但若是你換個角度,說不定就很簡單了。”孟春秋頗有幾分得意。
“孟兄,繼續寫字吧。”
陳舒說完便起身,回了宿舍。
孟春秋見狀,不由長長嘆氣——
這宿舍里的兩個人,沒一個讓人開心的,一點裝逼機會都不給他。
兩日之后。
陳舒又接到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
陳舒最討厭打電話了。
在他這里,只有兩種人可以給他打電話而不會惹他反感,一是快遞、外賣員之類的,二是清清,就連陳半夏偶爾給他打電話都會被他質疑村里沒有通網的。
看著手機良久,他還是點了接通。
本以為又是蔣女士,然而卻并不是。
“您好,這里是國家文物局辦公室秘書處。”是一道很年輕的男聲,“請問是參與過沅州方體出土時文物整理及后續研究工作的陳舒、陳先生嗎?”
“是我。”
“您好。”
“請說。”
“請問獨欽方體您最近有關注嗎?”
“一直在持續關注。”
“那我們這邊就不多解釋了。”男聲頓了一下,“是這樣,我們國家現在正在籌備一支歷史專家團隊,準備前往獨欽以幫助獨欽政府開啟方體、整理方體內的文物,想邀請您一同前往,不知道您這邊什么想法。如果您想要考慮一下的話,我就詳細為您介紹一下相關情況,如果忙不過來,或完全不感興趣,那就不打擾了。”
“請說。”
“獨欽是個正處于戰亂中的小國,而且國外治安向來比不上國內,所以肯定會有一定的危險性,除了可能會受到守望者武裝的襲擊,在方體開啟時,也可能遭到其它襲擊。當然國家會盡全力保護專家團隊的安全,到時候除了歷史專家團外,還會有足以應付一切麻煩的戰斗人員隨行。”
“什么時候出發呢?”
“由于方體的具體開啟時間還沒定下來,現在仍在同藍國進行商議,順利的話,大致會在十月左右開啟,為了提前準備,我們最遲九月中旬無論如何都要出發,先抵達獨欽首都塔莎。”
“我想考慮一下。”
“當然,您在三天內給我回復都行。”
“好的。”
“打擾了。”
這通電話掛斷了。
幾乎同時,石教授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陳舒接通之后和他聊了幾句才知道,是石教授向國家歷史文物局考古研究中心舉薦的陳舒,同時這一趟獨欽之旅石教授和隔壁劉教授都會前往,對于他們而言,再沒有什么能比圣祖方體的誘惑更大了。
陳舒又打開飛信,問了問陳教授。
陳教授:不去陳教授:懶得跑陳教授:你想去就去 陳舒扯了扯嘴角。
這個人啊,一點事業心都沒有,難怪國內知名度趕不上人家石教授和劉教授。
呸,咸魚一條。
陳教授:注意安全就是陳舒:嗚嗚嗚陳舒:不容易啊陳舒:陳教授知道關心我了/流淚 陳教授:…
陳舒:最近股市怎么樣 陳舒:今天大反彈,陳教授前些天不會割肉了還沒進去吧?
陳教授:/微笑陳舒:我也關心你一下嘛陳教授:下了陳教授:吃你媽做的飯去了陳教授:/嘆氣 陳舒隨手截了一張圖,發給魏律師,這才放下手機,思索起文物局秘書處辦公室給他打來的電話,細細品著那位年輕公務員和他交流時說的話,發揮專業特長。
足以應對一切麻煩的戰斗人員?
難不成有九階修行者?
仔細一想還真有點可能。
秘境是有史以來最大的空間石,也許曾經有比它們更大的,但后來都被擊碎了。
它可以裝下一群高階大漢,可以裝下天空母艦、甚至可以裝下海上堡壘…對于國家戰略威懾、遠程攻擊和國土防御有著不可忽略也不可代替的價值。
這種價值是絕對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
就像戰略威懾武器。
也許一堆戰略威懾武器換取不了多少金錢,但沒有戰略武器的金錢,又能剩下多少價值?
這樣的空間石,目前全世界總共只有十一顆。
現在這顆是第十二顆。
唯一牽扯到的問題就是九階前往西洲的問題,可能會引起藍國敏感,但現在益國和獨欽政府交好的,如果是一個有著獨特身份的九階修行者前往訪問,比如大宗門的宗主,道門佛門的宗教首腦,皇室成員,前去與獨欽政府和人民進行友好交流、學術合作、宗教討論等等,也是完全說得通的嘛。
還有——
在同藍國進行商議,順利的話,大致會在十月左右開啟…最遲九月中旬無論如何都得出發。
多少有點流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