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
“開學一個月了,大學生活還適應嗎?”
“適應。”
“同學和老師都還好相處吧?”
“有些好相處的同學,就好相處,不好相處的,就沒那么好相處。”
“好好說話!”
“同學們對我都很客氣。”
“那還好。”
“是的。”小姑娘認真點頭,猶豫了下,又說,“就是有一點不好。”
“哪點不好?”
“酸奶姐姐老是來接我上課。”
“原來如此。”
難怪同學們都對你很客氣。
陳舒沉默了下,又問:“為什么酸奶姐姐來接你不好?”
“因為她來接我的時候手上總是拿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有時候端一碗肥腸面,有時候拿一個雞腿,蹲在門口地上吃。有時候她會拿一根棍子舞來舞去,有時候提一只烤乳豬、一只烤羊腿。她還總是從奇奇怪怪的地方出現,有時候故意要從樹杈子上跳下來,有時候從二樓跳下來,有時候躲在花壇后面。我怕同學們看了,覺得我也是個傻子。”
“…”陳舒又沉默了下,“酸奶姐姐也是關心你嘛。”
“不過我們瀟瀟這么可愛,就算酸奶姐姐不去接你,同學們肯定也會很喜歡你的。”
小姑娘聽了,白凈的眉頭不由微微皺起——她已經長大了,都讀大學了,是個大人了,還被說可愛,總覺得怪怪的。
但是說的人是姐夫,她也沒有辦法。
如果換成姐姐,早被她罵慘了。
在心里。
這時,陳舒的手機震動起來,他在沙發上調整了下坐姿,才摸出手機。
奶奶總說:你們聽說過獨欽嗎?
奶奶總說:全體成員眾妙之門:我們也上網奶奶總說:獨欽咋樣,好玩嗎 眾妙之門:怎么?
眾妙之門:你們劍宗想趁著國家派專家團前往方體的機會,讓你也跟著去歷練一下嗎 奶奶總說:你咋知道?
就叫羅懷安算了:智商碾壓菜刀/菜刀/菜刀 眾妙之門:你是跟著專家團一起吧?
奶奶總說:你咋知道?
眾妙之門:因為我師父也讓我去 奶奶總說:你咋也去?
眾妙之門:…
眾妙之門:師父說讓我去看看這個世界旳另一面奶奶總說:說得那么高大上,不就是去看人殺人放火,跟著打架嗎 無名人士:你們都要去獨欽嗎?
奶奶總說:哦呀!好久不見!
奶奶總說:稀客稀客!
奶奶總說:最近在戒網?
無名人士:有點忙 奶奶總說:你咋沒打標點符號了?
無名人士:前幾天一個同學給我說,我們這一輩的人聊天打字后面帶標點符號會很奇怪。
奶奶總說:有一說一,確實 奶奶總說:那你的同學有沒有給你說,在網上聊天這么正經,也會很奇怪?
陳舒見狀開始打字,準備加入進去。
青菜可可:個人習慣而已,沒什么奇怪的,是你的特色無名人士:/微笑/微笑/微笑陷入沉思 無名人士:我也要去獨欽,也是和歷史專家團一起包機過去,當安保人員。
奶奶總說:哦呀!你也去?
眾妙之門:終于能見到你了,無名師兄 無名人士:你們也是嗎?
奶奶總說:也是眾妙之門:差不多眾妙之門:相當于去給那些專家們當安保,一直到方體開啟,等到專家們回國后,再自由活動 眾妙之門:你們是不是也這樣?
奶奶總說:是嘞是嘞無名人士:差不多吧 無名人士:只是我是軍校的,等專家們回國后,我還有任務要做。
無名人士:總之很高興見到你們。
無名人士:/握手 陳舒看著消息,扯了扯嘴角,怎么弄得跟團建似的。
而且張酸奶這種人,也能當安保?
你們這群該死的關系戶。
青菜可可:那個,那什么…
青菜可可:我也要去 無名人士:你也去?
奶奶總說:你也要去?
奶奶總說:怎么弄得跟我們群團建似的?
青菜可可:…
奶奶總說:靈宗也叫你去歷練?
眾妙之門:應該是了眾妙之門:我們都是古修門派,現在國內的環境已經無法滿足古修門派弟子的歷練了,要歷練的話就得去國外浩然正氣:/嗑瓜子奶奶總說:你可小心點,別在獨欽被導彈打死了,到時候清清就歸我了青菜可可 照夜清:。
奶奶總說:??
奶奶總說:你倆又出來干嘛?
青菜可可:抱歉青菜可可:我就是你們要保護的歷史專家 眾妙之門:?
無名人士:真的嗎?
青菜可可:是的 我不信!我不聽!
青菜可可:你們記得保護好我 假的!都是假的!
青菜可可:/急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青菜可可:懶得理你了 青菜可可:群里還有其他人要去嗎?
眾妙之門:青燈古佛 眾妙之門:師兄去嗎?
青燈古佛:阿彌陀佛,貧僧就不去了,不過貧僧的師兄在那邊,要是各位遇見了,記得代貧僧問聲好眾妙之門:可以眾妙之門:看來就我們四個了 無名人士:…
眾妙之門:怎么?無名師兄怎么不開心?
無名人士:開心!/微笑眾妙之門:阿彌陀佛,師兄打誑語了 八月二十六。
小姑娘十七歲的生日宴。
飯桌上的土豆含量嚴重超標。
張酸奶也來了,她坐在飯桌旁,扭頭看了眼小姑娘,又扭頭看了看陳舒。坐在她身邊的陳半夏幾乎和她動作一樣,先看小姑娘,再看一看自家弟弟,眼里都充滿了好奇。
“你們兩個臉上怎么回事?”
“你們兩個臉上怎么都有傷?”
“貓抓的。”陳舒說。
“貓抓的。”小姑娘面無表情的復讀道。
“哪個貓?”張酸奶奇怪。
“桃子不是一直很乖巧嗎?”陳半夏也奇怪。
“誰知道呢。”陳舒說。
“誰知道呢。”小姑娘繼續復讀,但眼睛往旁邊一瞄,又一本正經的補了一句,“桃子最近性格變得惡劣起來了。”
“不管了,我要專心開吃了。”
張酸奶立馬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越吃越是驚奇。
這沙雕青菜做的菜怎么這么好吃?而且他怎么會做這么多道新奇卻又都好吃得不得了的菜…
難道他就是靠這個征服兩個女神室友的?
張酸奶一邊想著,吃相逐漸兇猛起來。
但吃著吃著,她很快發現,只有自己的吃相才如此兇猛,而其他人都很正常,對比起來自己多少有點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于是她不動聲色的將動作收斂了些,并砸吧著嘴說:
“那個,陳舒做的菜真好吃…為啥你們都這么淡定,慢條斯理的?”
“吃習慣了。”
“半夏姐姐,等下吃完飯幫我量一下身高。”小姑娘對陳半夏說。
“好呀。”
“我來我來!我來幫你量!”張酸奶立馬自告奮勇,并問道,“你去年多高?”
“去年沒人給我量。”
“上次量是什么時候?”
“是上次。”
“幾月份?”
“過年。”
“你有一米六啊?穿了鞋子吧?”
“脫了鞋子!”小姑娘皺眉。
“真的呀?”張酸奶張大嘴巴,表現得有點吃驚,上上下下打量著小姑娘,“我以為你只有一米五幾,你看起來就跟十三四歲的小妹子一樣!”
小姑娘眉頭皺得更緊了,將目光收回,低頭認真吃著干鍋土豆,不理她了。
吃完飯后。
清清去洗碗。
小姑娘脫掉拖鞋,站到墻邊。
張酸奶和陳半夏則站在她面前,一個拿著尺子,一個仰頭看著。
小姑娘將背緊緊靠著墻,努力挺直腰板,昂首挺胸,一毫米都不能錯過。
“你還真有一米六!”張酸奶驚奇道。
“一米六多多少?”
“剛好一米六。”
小姑娘白凈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怎么還是一米六?
明明都喝了半年牛奶了,明明每次吃土豆也都有搭配一點點肉加強營養,按照她想的,應該長到快一米七了才對呀。
稍作思索,小姑娘嚴肅的看向張酸奶:“你不會量!讓半夏姐姐來量!”
“我看著也是一米六。”陳半夏說。
“再量一次。”
“好。”
“誒對了!”陳半夏突然想起,“你十五歲那年,陳舒和你姐姐在家吧,你們量了沒?”
“量了。”
“那時候你多高?”
“那你多半不會再長了!”張酸奶忍不住插了一句實話。
小姑娘眉頭越皺越緊——
為什么會這樣?
難道是姐姐咒的她?
小姑娘如此思索著,耳邊半夏姐姐和酸奶姐姐關于她的身高的討論因此變得刺耳起來,她不想聽,于是默默離開了。
等姐姐洗完碗,開始修行,她便去樓上拿了才買的貓薄荷棒棒糖,再叫上說她不會再長了的張酸奶,去逗姐姐玩。
一下午過去。
晚飯時。
桌上擺著一個蛋糕。
瀟瀟難得的坐上了主位,姐夫坐在她旁邊,正用手指點蠟燭,而臉上有著幾道新抓痕的酸奶姐姐正樂呵呵的慫恿她許愿。
許什么愿呢?
小姑娘認真思索。
剛想出來,便見姐姐在旁邊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說:“建議你換個愿望,不要浪費掉許愿的機會。”
小姑娘緊緊握起了拳頭,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指著姐姐嚴肅的說:
“你性格惡劣!”
“你都十七了,怎么還和十二歲一樣?”
“…”小姑娘沉默了下,差點破防,于是再次加重語氣,“你性格惡劣!”
“隨你。”
“瀟瀟,許姐夫越長越帥。”陳舒在邊上說道。
“好的。”
“建議…”
“建議你別建議。”陳舒給了她一拳。
“隨你們。”寧清抿了抿嘴,輕飄飄的瞥了他們一眼,便不說話了。
小姑娘則閉上了眼睛。
希望全天下都長滿土豆。
“你許的什么?”
“姐夫越長越帥。”
“還是瀟瀟最好了,不像某些人,討厭死了。”
“對的對的。”
寧清翻了個白眼,懶得理會他們,轉而看向桌上的菜,眼不見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