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錢宸到了片場,一眼就看到了馬遠征和范尾。
一提起范尾,就會想到“哪個干部經不起這樣的考驗”
而馬遠征就是演過他干爹,還演挺好的人。
“馬老師,范老師,早上好。”錢宸很有禮貌,不僅僅是因為感激對方塑造了他干爹的角色。
還以為對方實在是一位很不錯的演員。
馬老師完美的詮釋了什么叫風水輪流轉,做人不能太囂張。
想當年,他暴打眉亭老師。
好吧,就是他演的安嘉和打了劇中眉亭飾演的角色。
這個角色因為過于暴力且瘋狂,以至于觀眾們的代入感非常強。
不少人紛紛表示安嘉和“天理難容”、“不死不足以平民憤”。
有一次在劇組,工作人員給馬遠征化妝穿衣,一個小姑娘情不自禁地發抖。
馬遠征還不知道為什么,誰料那個小姑娘說,“我怕沒弄好,你會打我。”
03年的時候,馬遠征跟同事出去吃飯,被人扇了耳光。
當時那位大姐義憤填膺地說,“安嘉和,以后可不能打眉亭了。”
馬老師委屈啊。
可他說不出口,只能保證以后不打了。
至于自行車輪胎被扎,那都屬于基本操作,就連在路上走,都有人停下來警告他。
“安嘉和,以后再敢打眉亭試試。”
面對外人的懷疑,馬遠征還有理由認為自己是演的太好了。
可問題是連他岳母也懷疑。
還專門給女兒撥了一次電話:“姓馬的那小子打過你是吧?”
莫名其妙的女兒說沒有啊。
可愛女心切的丈母娘依舊不依不饒,“你別怕,他要真打你一定和我說,我非收拾他,我就不信,他演得那么像,怎么可能沒有這種傾向。”
就是這么慘。
直到在《天下沒有小偷》這部電影里,馬老師才稍微扭轉了一點大家對他的印象。
可惜是從一種變態進化成了另一種更變態。
“打,打,打劫…”
至于為什么說風水輪流轉,那是因為在《張居正》這部電影里,他演了馮保,而眉亭出演了太后。
他跪在地上哀戚的叫道:
“太后要廢除皇上,先給奴才賜死!”
所以說,為人不能太囂張,你當初打人家眉亭的時候,就沒想過會被送進敬事房嘛。
錢宸看到馬遠征,就覺得這個梗很好笑。
其實太后是個挺有意思的老太太。
雖說能夠在宮里挺到最后的都不會是簡單角色,但是到了她那個位子,早就不屑于玩花里胡哨了,所以錢宸對太后印象挺好。
“錢…錢宸?早上好。”馬遠征不是一個喜劇演員,但他的演藝生涯過于戲劇化,所以見慣了別人詭異的笑容。
可這黑廝有點過于嚇人了。
“兩位老師還沒吃早飯吧,我訂了一些,馬上就送過來。”錢宸話音剛落,店鋪送的東西就來了。
這屬于錢宸請大家吃早點。
明星請劇組的人吃東西,屬于很正常的行為。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劇組工作人員肯定會多照顧。
“哎喲,小籠包,正準備去吃呢。”范尾眼睛一亮。
“謝了啊。”馬遠征也不客氣了,他對錢宸印象一直挺好。
之前參加活動的時候碰過面。
然后他還發現錢宸挺尊敬他的,對他的態度,和對范尾的態度有一個細微的差別。
“還有炒碗托,牛肉烤腸炒碗托,本地特產,都嘗嘗。”錢宸招呼大家都吃起來。
今天他把人家早餐店都給包圓了。
從兩三點鐘就準備,弄到現在,終于湊夠了幾百號人的吃食。
群演一聽他們也可以吃。
立刻就不客氣了。
平時能分倆包子加個茶葉蛋就不錯。
這邊的群演,也都聽說過群演之王的大名,就是不確定這群演之王認不認他們這些雜兵。
“兩位這是多年之后再合作啊。”錢宸的妝已經化好了,手上黑乎乎的,只好帶了個手套吃早餐。
“也不算吧,合作過挺多次的了,只是都沒那次經典,所以大家就只記住了那次。”范尾學著錢宸的樣子蹲下來。
還別說,盡管他還沒化妝,可那氣質還真就很災民。
這大概就是演技。
這位老兄,和馬遠征類似,都是以前太過于經典留下的后遺癥。
不得不花費更多的努力去扭轉自己的形象。
他的形象主要是小品帶來的。
“范老師這邊也有戲?”錢宸不記得有啊。
“我戲有,李學劍老師明天過來,我就端盤菜的戲。”范尾說道。
“哦,那一場也是在古城拍。”錢宸了然。
如果是集中不了的戲,那就只能分散拍,但是如果能集中的戲,那肯定是什么地方方便在什么地方拍。
馬大缸這回任性了一下。
場景多,還按照順序拍。
可他畢竟沒王佳蔚那么不要臉,敢拿投資人的錢不當回事。
他要真敢像王佳蔚拍《一袋宗師》那樣搞,大小王總能吃了他。
而且,據說他和華姨還要簽什么對賭。
對賭是為了更大的利益。
可一旦對賭失敗,那就是血本無歸。
三人湊在一塊,肯定聊表演什么的,而不是吹牛逼自己最近又睡了什么小明星。
錢宸不是科班出身。
光靠看書和沉浸訓練自己,有些東西是書本里沒有的,困惑積攢在心頭。
這會兒正好趁機詢問。
馬遠征是郭嘉一級演員,85年考入人藝。后來赴西柏林高等藝術學院戲劇系進修戲劇表演(主攻格羅托夫斯基表演學派)。
04年金雞獎最佳男配。
2005年華夏戲劇梅花獎。
2010年獲華夏話劇金獅獎。
都是非常具有含金量的獎項,回答錢宸的問題簡直手到擒來。
范尾偶爾也能說幾句。
他雖然沒太多獎項,可他是03年那會的遼寧十大杰出青年。
別不拿豆包當干糧。
杰出青年也很厲害。
“哎,你們怎么還吃上了呢。”馬大缸到了劇組,就看到這讓他崩潰的一幕。
看看吧,這些災民,一個個吃的滿嘴流油。
馬大缸都能聽到身邊的張鍋起,那肚子一個勁的咕咕咕。
像是吞了一個青蛙似得。
“導演,你的那份留著呢。”錢宸搖了搖手里的小籠包,這是他吃下的第二十二個。
小籠包啥都好,就是小。
摸著不舒服。
“我不是問我的那份,你不是在減肥嗎,你吃的這么嗨…”馬大缸都驚了。
“我這才吃第二…”錢宸尷尬。
要怎么解釋,咱家根本不需要減肥這件事。
還要從我上輩子去勢之后開始說起…
馬大缸一副不信的表情,光是他親眼看到的,錢宸就吃了仨,說什么吃第二個,你當我傻還是怎么滴。
共犯甲馬遠征扭過頭,咱不舉報你,就已經仁至義盡。
而共犯乙范尾哈哈一笑。
他和馬遠征都不需要減肥,馬遠征是人本來就瘦,而范尾他演的是個胖廚師。
“大爺,你吃不吃啊?”錢宸選擇無視馬大缸,熱情的邀請張鍋起。
張鍋起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眼淚汪汪的看向了馬大缸。
你特么的敢不讓我吃,咱就絕交。
他邊上拿到了一袋包子的張魘,從袋里拿出一個小籠包,掰開,捏走了里頭的肉丸,塞進嘴里…
然后把皮給了他爹。
大孝子!
張鍋起抖著手,接過包子皮,塞進嘴里狼吞虎咽。
“唉。”馬大缸嘆息。
挺無奈的,也不好說再說什么。
張魘吃了倆包子,也就不吃了,都是小包子,個頭比餃子大不了多少。
以他的飯量肯定不夠。
但是他最近的飲食也和他爹同步。
看似是同甘共苦,但錢宸懷疑這廝隨時準備頂替自己的角色。
張魘在劇組當助理,和錢宸關系還行,但說不上好,更沒有成為朋友的可能。
錢宸沒刻意交好,那樣更讓人懷疑他心虛。
碰到面,倆人能打招呼,張魘給大家發水喝的時候,也會給錢宸發。
但張魘出去喝酒唱歌什么的,都是找別人。
從來沒找過錢宸。
也不知道他們出去喝的什么酒,漂亮不漂亮,唱的什么歌,大不大。
因為是幕后,張魘就有些不修邊幅。
和錢宸沒化妝的造型有些類似,干瘦,胡子拉碴。
就像是準備隨時上去替換錢宸一樣。
可惜錢宸他也不翻車,也沒出現摔斷腿,或者其他演不了的情況。
“行了行了,趕緊準備,半小時之后開始!”馬大缸叫道。
一周半了,才演這么點。
這讓他非常的焦灼。
真要是這個進度下去,肯定得拍四五個月。
不少人的演藝合約都沒簽夠五個月呢。
拍逃荒的人出城畫面,一堆群演參與其中,然后地主家的閨女耍小脾氣。
等地主家的女兒耍完小脾氣,都到中午了。
然后錢宸飾演的長工開始耍小脾氣。
這對比差距就出來了。
王紫玟演技不能說多差吧,也算是馬大缸容忍范圍之內的了。
但是和錢宸一對比。
那叫一個慘烈。
不是一個檔次的。
長工撂挑子不愿意干了,說爹娘都是逃荒死的,逃荒沒活路,干脆躺著等死算。
地主老爺沒辦法,只好搬出閨女。
兵荒馬亂的,你妹這么年輕,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長工聽到這話。
覺得挺有道理,地主家的閨女喲。
長得還挺漂亮。
于是,瞬間動力滿滿。
“有我在,到哪都沒人敢欺負你。”錢宸伸手掐腰,一提就把王紫玟給提到了牛車上。
啊呸,這長工就是饞人地主家小姐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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