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國讓你感覺到朝不保夕了,使你不敢成家,以免拖累別人嗎?”但嬴政卻并沒有打算就此放過韓非,而是咄咄逼人的追問道。
“臣絕無此意,只是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人而已。”韓非辯解道。
雖然嬴政說的沒錯,但是這個時候,韓非怎敢承認。
他確實是擔心自己的未來,他的身份,使得哪怕他在秦國位列九卿,執掌廷尉府,但卻根本不敢有成家的意思,畢竟,韓國王族的身份,在秦國,實在是太過敏感了。
“若是真如你所想,孤這里倒是有一個合適的人選。”嬴政道。
聽到嬴政的話,韓非的臉色微微一變,也意識到今天的遭遇恐怕不是嬴政的臨時起意,真正的原因應該是處在了妹妹紅蓮身上。
果然,隨著韓非向紅蓮看去,在紅蓮的臉上很適時的看到了一絲得意之色。
這個笨丫頭,這不是坑我嗎?已經得到答案的韓非在心中不由抱怨道。
但他也知道,紅蓮的做法完全是出于好意,只是,好意卻未必能做好事情啊。
讓韓王族的血脈在歲月的流逝之中慢慢消逝不好嗎?
嬴政或許因為自信對此而不在意,但在未來呢?到了下一代,秦國可還能容得下他們這些六國王族在咸陽安然的生存下去嗎?
與其到那時候被滅門破家,又何必在此時亂折騰呢?
“一切自當聽大王的。”韓非雖然心中有著千般不愿,但在這個時候也只能應了下來。
在很多時候,只要在不觸及韓非底線的情況下,他還是一個很識時務的人,一如眼下這般。
接下來就到了紅蓮發揮的時間了,畢竟,這件事情從始至終的主導者都是她自己,至于嬴政只不過是一個逼迫韓非就范的殺器而已。
當韓非離開咸陽宮之時,夜色已經降臨在咸陽宮了。
志得意滿的紅蓮只覺得數個月來越大沉重的身體也變得輕盈起來了,從小到大,都是韓非照顧她,這一次,她與韓非的角色卻發生了徹底的轉變,這對紅蓮來說,是一個很不錯的享受。
“大王今晚準備在哪里歇息“心情很好的紅蓮跟在嬴政身邊問道。
“怎么?有心思了?”嬴政問道。
“哪有。”紅蓮臉色微紅的辯解道。
“真沒有?”嬴政反問道。
“嗯,嗯。”紅蓮扭捏道,一時間根本不知道她此時是在肯定還是在否認。
“你啊,竟然也學會貪嘴了。“嬴政道。
“沒有。”紅蓮否認道。
紅蓮的否認,是否具有真實性,嬴政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因為當嬴政來說屬于紅蓮的宮殿之時,看到了兩個人。
胡氏姐妹。
當嬴政的眼睛中出現了少許的訝然之時,紅蓮的臉上卻出現了一些得意。
“大王是不是忘記了,在紅蓮這里還有著別人?”紅蓮湊到嬴政耳邊小聲的嘀咕道。
“紅蓮可是真的變壞了。”嬴政以手撫額道,他此時大概知道了紅蓮的自信來自于哪里了。
“大王,這可不是變化了,只是正視了一些事情而已。”紅蓮糾正道。
“你說的不錯,只是正視了一些事情而已,不過,紅蓮,你要知道,你現在所作的事情,未來很可能會發生在你的身上。”嬴政道。
“如果大王喜歡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啊。”紅蓮笑道,恍若桃花一般的眼眸之中,蕩漾著盈盈水色。
“少和明珠接觸,否則紅蓮會變色。”嬴政面不改色地說道。
這點小場面對于他來說還真算不得什么,不過是胡氏姐妹而已,要知道,在嬴政身邊還養著趙國的八公主呢。
“會變得更紅嗎?”紅蓮躍躍欲試地說道。
“孤說的色不是顏色的色。”嬴政道。
“不是顏色的色,那是什么色“紅蓮不解道。
“大王。”那一刻,紅蓮就明白了過來,而明白過來的紅蓮似乎的真的變色了。
“現在的紅蓮已經變色了,不過,相對于紅蓮的顏色,孤現在更想知道,紅蓮的味道是如何的。”嬴政道。
“大王,你只能嘗嘗紅蓮的味道啊。”紅蓮聲音微微發顫地說道。
這是一個內媚的女子,對此嬴政深信不疑。
變化的紅蓮很快就得到懲罰,而且還是很大的懲罰,她忘記了,她為嬴政準備的人,在本質上來說,是取代了她的角色。
當一副熟悉的畫卷在紅蓮的面前上演之時間,那對紅蓮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折磨。
好在,嬴政還算仁慈,沒有忘記紅蓮的存在,最后才讓紅蓮得以釋放,如若不然的話,這一夜對于紅蓮來說或許會十分難熬。
數天之后,在紅蓮的安排下,韓非的親事正式定了下來,只不過,對于這些嬴政已經來不及關注了,因為在他的書案上出現了更加重要的東西。
齊王建送來的國書。
“這齊王建倒也有意思,竟然想著在孤三十歲的生辰來咸陽。”嬴政看著手中的由最上乘的絲帛制成的卷軸,對于齊王建的腦海路一時間也是覺得清奇。
“如今天下一統之勢已經不可阻擋,齊王建想來也是想給自己留一條后路吧,這些年來,秦國但凡對齊國有所要求,齊國沒有不應的,眼下齊王建想要入秦,倒也沒有什么意外的。”呂不韋道。
“這件事情可沒有那么簡單。”嬴政道,“齊王建送來的除了這道國書之外,還有著齊國七十二座城池的輿圖以及稅賦戶籍。”
“輿圖、賦稅戶籍?齊王建這是要做什么?難道是準備將齊國獻于大王以為生辰禮物不成?”呂不韋只覺得荒謬道。
呂不韋的智商可以讓他理解世界大部分的事情,但齊王建這種反常規的操作卻不是呂不韋能夠理解的了。
“這是一個真正的聰明人,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對于能夠這般有魄力的齊王建,即使是嬴政也不得嘆服。
一國之主,哪怕是在昏庸的王,在那個位置上,能夠像齊王建這般坦然的投降的,可真的不多。
面對舉國來頭的齊王建,嬴政在以后還真的不好意思虧待了他。
“看破虛妄,直求本質嗎?”呂不韋沉吟著,似乎是在思索著齊王建到底有什么過人之處,竟然能夠讓嬴政如此推崇。
難道僅僅只是因為齊王建足夠識時務嗎?呂不韋暗自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