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咸陽宮的嬴政,在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在華陽宮看到的那一幕,跳大神的羋嬋確實很有趣,以后,倒是要讓羋嬋多多表現幾次而已。
如果羋嬋這個小神婆知道了嬴政此時的心思的話,大概即使相信命運,也要努力著打破命運了。
隨著竹簡的翻動聲,在嬴政書案邊支起來的另外一張要小上不少的書桌后,神情端正嚴肅的驚鯢正持筆在竹簡上書寫著什么,在屬于她的書案的一旁,已經堆滿了竹簡。
在過去的三個多月中,無數來自韓國新鄭的情報被送到了咸陽宮,而驚鯢在經過宮女、宮正、抱枕的種種身份之后,再次迎來了身份的轉變。
此時的她儼然已經成為了羅網新鄭系統真正的領頭人。
只見現在的這位殺手全神貫注的書寫著什么,持筆的手就像是劍一般,給人以一種冷冽的氣息。
隨著最后一筆落下,驚鯢如釋重負地放下了手中地毛筆,只覺得,書寫了一卷竹簡比之練習一套劍法還要累人。
她地這雙手,比起寫字,更習慣殺人,只是可惜,她終究已經不算是在真正的殺手了。
“大王,這是上個月新鄭所有的情報總結。”驚鯢合上竹簡將其送到了嬴政的書案前。
“放在那里吧。”嬴政收回跑遠的思緒,隨口說道。
驚鯢遲疑一下,照著嬴政的意思將竹簡放在書桌上,只是,臉頰卻微微鼓起,顯然是有些不開心的。
“時間已經不早了,該休息了。”過了一會,嬴政率先打破了沉靜。
“大王,現在還不太晚。”‘耿直’的驚鯢掃了一眼計時器道。
“已經很晚了,到時候正好是睡覺的好時間。”嬴政活動了一下筋骨道。
什么到時候?如果是別人,可能聽不出嬴政話中背后的意思,但這個別人不包括驚鯢。
雖然早已經彼此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當意識到嬴政說得是什么之后,驚鯢還是忍不住內心深處得羞怯,以及那一絲絲期待。
驚鯢得反應落在嬴政眼中,自然又為她增添了幾分誘人的味道。
“驚鯢,你會跳舞嗎?”嬴政突然間說道。
“會,但是說不上擅長。”驚鯢詫異道,她不知道嬴政為什么會問到這件事情。
“那,隨后,跳舞給孤看。”嬴政沉吟道。
嬴政必須承認,下午在華陽宮看到的那一幕,對他的沖擊很大,一時間一個充滿誘惑力的想法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驚鯢也曾學過舞藝,但算不上精通,也正是因為如此,嬴政覺得自己應該讓驚鯢多多鍛煉才是,如此才能以勤補拙。
隨后自是一夜魚龍舞。
蠢蠢欲動的不僅僅只有嬴政,遠在千里之外的韓國同樣也是如此。
戰爭在醞釀著。
只是,當韓國還在醞釀著戰爭的時候,他不知道,秦國的戰爭機器已經開動了,而目標正是他。
咸陽宮中,秦國在咸陽的大將盡數匯集于此,蒙驁,楊端和,樊於期、王旖、蒙武,以及此時資歷尚淺,但被嬴政破格召來的的王翦,唯一的文臣只有呂不韋。
要對韓國動兵了。
當這個消息由蒙驁的口中說出來之時,嬴政看到了眾將眼中的火熱,尤其是蒙武那難以掩飾的激動,顯然,他之前在父親蒙驁那里并沒有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消息。
對于戰爭,秦軍上下早已期待許久了。
“這次戰爭最重要的目標不是占領韓國多少座城池,也不是消滅多少韓國軍隊,而是要擊潰韓國最后的敢戰之心。”寂靜的大殿之中,只有嬴政那尚且稚嫩,但已有了幾分威嚴的聲音。
“所以,這次戰爭的關鍵只有一處,那就是快,以最快的速度擊潰韓國上下的勇氣。”嬴政接著道。
眾人聚精會神的傾聽著嬴政的陳述,只有呂不韋眼中深處有著別樣的神采。
“關于具體的作戰方略,老夫已經與大王有了初步的計劃。”蒙驁走出列接過嬴政的話說道。
呈現眾人面前的是一張巨大的輿圖,七國的疆土盡在其中,只不過,在這張輿圖之上留有大量空白的邊沿,那是未可知之地。
“此次我秦國需要出兵十五萬,北路大軍七萬,由河東出發,攻打上黨,南路三萬,屯兵武關,以威懾韓國南陽駐軍,中路軍五萬,出函谷關,入三川郡。”蒙驁指著輿圖尚的幾處要地道。
“另,由平陽的重甲軍恢復戰爭狀態,以威懾趙國,使其不敢輕舉妄動,接下來,我們需要商議的是,北路與南路,應由哪位將軍統兵。”蒙驁最后說道。
“北路之兵,臣請命。”楊端和率先出列道。
“南路之兵,臣請命。”王旖見已經被楊端和捷足先登,深知自己爭不過對方,于是選擇了這次只能當觀眾的南路兵馬統帥之位。
蒙武躍躍欲試,但在父親蒙驁的威懾下,終究還是壓下了心中的那份渴望。
樊於期神色淡然地看著轉眼之間已經將最好地位置奪去的競爭對手,他也有著自己的選擇,那就是平陽,針對韓國的戰爭對于秦國來說,只能算是牛刀小試,秦軍最強的對手依舊是趙國,也只有趙國才能未來帶來最輝煌的軍功,所以,他的目標是平陽,這個未來在攻趙戰爭中真正的軍事重鎮。
爭一時長短的事情,他可不會去做,不值得,太費力。
呂不韋全場旁觀著面前發生的一切,一種淡淡的危機感漸漸彌散在心頭,從始至終,這些秦軍中赫赫有名的大將,竟然沒有一個人征詢過他的意見。
他雖然只是相國,并沒有統兵之權,但他還有著秦王仲父的名號,不至于在武事方面沒有發言權,可是,在今天,他似乎只是大秦的相國。
而這一切,都是由蒙驁而起,是蒙驁將會議的主動權交到了嬴政的手中,而嬴政也做到了全程把控,地位就是在這不知不覺間奠定的。
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事情,呂不韋突然間意識到,這座咸陽宮已經發生了變化。
從來不干涉武事之外東西的蒙驁竟然改變了立場。這個發現在呂不韋的心中埋下了一絲陰影。
但穩如老茍的性格讓呂不韋選擇了沉默。
一幅針對韓國的戰爭的畫卷徐徐展開了。
(月初了,求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