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心看著那道身影,眼眸睜的巨大。
這是......李施主?!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雖然此人長相穿著都與李施主一模一樣,但氣質截然不同!
雖然很難以形容,但苦心面對那人竟有種下意識不敢直視的錯覺。
見李疏鴻并未看向自己只是簡單與了因寒暄著,了空握了握拳,下意識邁前半步。
然后,李疏鴻看了過來,目光平淡淺然。
了空便又下意識后退三步!
喉頭動了動,了空咬著牙給自己以及身后眾人打氣,“不要怕!他只有一個人!咱們可是有數十位先天高手還有不少道法自然境大宗師!哪怕他真是謫仙人,也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內把咱們都殺干凈!”
了因與李疏鴻對視一眼,不由失笑。
“阿彌陀佛......師弟看來已經怕了。”
用最勇的語氣卻說著最慫的話,謫仙人......畢竟是謫仙人啊。
只靠名頭便能壓迫如此多的絕頂高手直接在心里認慫。
“既如此,那便滿足你。”
李疏鴻左手平舉,五根手指張開虛握,“紅塵,劍來。”
只見虛空之中忽然一道劍鳴!爾后一柄緋色琉璃半透明長劍撕裂空間出現在他手中!
了空大驚,手驟然掐在苦心脖頸上,“師兄!難道你就不在意弟子們的生死?!”
“阿彌陀佛......”了因雙手合十眼眸半闔不不語。
李疏鴻淺笑,“這位大師,莫非你以為我會在意這幾個小和尚?還是說......你覺得我會聽了因的話?”
了空一咬牙,“拼了!”
話音方落,在場眾僧人驟然鼓起力量!
那幾位道法自然境高僧周身驟然浮現出十丈高的天地元氣法身!
更有二十余位高僧衣服漲破身軀膨脹,之后便顯出原形!
龍、虎、象、獅、馬!
原來這些得道高僧其實全是妖族大妖!
當這數十道氣息匯聚碰撞之時,霎時間天地變色!就連原本烏云密布的天空亦被撕裂一瞬!
若是這些江湖傳說級別大能一齊出手......怕是可以輕易滅國!
但很快,那一瞬間被撕裂的烏云又再度聚合在一起遮蔽了整片天空!
李疏鴻面不改色,稍稍抬起手中“紅塵”。
爾后......
“劍二十二·霜霽寒宵......”
流向,改變了。
原本不算凜冽的秋風驟然一停!
下一刻,凜冽寒風如刀!
原本漸漸下大的雨幕化作漫天飛霜!
哪怕冬日也不曾積雪的山峰驟然凝出數丈積雪!
李疏鴻《劍法》冬之卷的第四劍......出手了!
靈山寺百里之外,凝波城縣衙。
縣太爺一拍驚堂木,“罪婦王氏!你殺夫殺子還有何話可說!”
“冤枉啊!民婦何曾做過那傷天害理之事?若縣太爺要屈打成招,民婦寧死不愿受冤!”
見那一身孝服的年輕女子紅著眼睛滿臉憤恨,縣太爺眉頭微皺捻著胡須,“街坊鄰居都說你為人十分孝順,理應不是兇手,可如今證據確鑿......”
思索片刻,縣太爺道:“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可愿對天發誓?若真非你所為,那便要此刻初秋天降大雪!若老天爺真的降雪,本官便將此案打回重審!”
“民婦對天發誓!”那寡婦舉起右手豎起三根手指,“民婦并非殺人兇手!若民婦所有半句假話,便要民婦從此流落畜生道,生生世世遭人虐待吞食!
“若民婦無罪!懇求天爺降下大雪還民婦清白!”
她這番賭咒發誓卻讓縣太爺暗自點頭。
他當然不認為此刻會天降大雪,只是他對這案子也有所懷疑而已。
可是證據確鑿,他也沒有理由打回重審。
所謂要其賭咒發誓,也不過是想看看她的態度。
若她真情意切發誓,那說明她心里無鬼,此案便真的另有隱情。
“罪婦——”
“太爺!”
有衙役慌張沖了進來打斷了縣太爺的話。
縣太爺微微皺眉,呵斥道:“何事如此驚惶!”
那衙役腳下拌蒜跪倒在地,哆哆嗦嗦指著門外,“縣太爺!外面忽然天降鵝毛大雪!”
“啊?真下雪了?!”
縣衙內眾人僵在原地,只有那俏寡婦目含熱淚,不住磕頭感謝上蒼。
靈山寺下數里之外有個靈山鎮。
因為背靠靈山寺的原因,這里算是比較熱鬧且安居樂業。
平日里來往商客絡繹不絕。
但此刻整座鎮子完全沒有一絲喧鬧。
所有人都愣愣抬頭看著不遠處那連綿山脈。
不少信徒跪倒在地雙十合適念誦佛經,一時間,整座鎮子只聽取誦經聲一片。
半晌,有人喃喃出聲,“從未被大雪覆蓋的靈山上居然會被大雪覆蓋?可是......為何那雪......是紅色的?!”
靈山頂峰,苦心目瞪口呆,了因微微嘆息,不由雙手合十誦了聲佛號。
“阿彌陀佛......”
他微微抬眼,只見這整座山峰已被大雪覆蓋。
而大雪之中,全是滲出的殷紅鮮血!
且除了他三人以及那為數不多被綁起來的年輕僧人之外,這山頂之上已再無一條活著的生命。
那放在江湖上每一位都是傳說中得道高僧的絕世強者們,以及那些潛伏在各大寺院之中的妖族大妖們......
此刻已盡數化作這大雪中的一汪汪殷紅——就連全尸都沒有留下一具。
“施主,是否......殺孽太盛了。”
見了因看了過來,李疏鴻收劍還鞘,“了因,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了因默然不語。
不錯,這便是他要的結果。
他給過了空機會,昨夜若是了空將一切和盤托出,那么哪怕了空不打算回來,或者不打算繼續做臥底,他也會放他離開去當他的國師還有緝捕司天字捕頭。
可他放棄了這個機會。
所以今日了因便將早已了然于心的那些寺中內鬼全部集中于此,而那小部分什么都不知道的高僧便留在寺中他處維持秩序。
而這些人,便是他要清除的異己。
那涉及到他的真正目的。
“唉,只是如此一來,施主便要與天下佛門為敵了。”
李疏鴻淺笑,“若此處無人四處傳播,那也沒人知曉。或者在下將爾等盡數斬殺于此......
“不過就算你將此事捅出去也無所謂。”
他轉過身,一步一步,飄然而去。
“天下佛門?又算得了什么?你們應該祈求的是......不要與我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