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就一個先天高手,剩下的都是些后天境界的修行人。
根據之前的模擬可以知道,
望月班一共十位左右先天高手。
他們一起上陸山可能頂不住,但逐個擊破沒問題。
我能殺。
陸山準備拔刀…
可就在這時,地牢出口外,
那個讀書人忽然愴然道:“對不起憐兒…如果沒見過今天的太陽,我或許能一直挺下去。”
但他見到了。
當上午溫暖和煦的仲春陽光灑在她身上,他就再難忍受陰暗潮濕,不見天日的地牢了。
綠憐眼里的光徹底消失。
崔白回望地牢:“但我也不愿背棄你。”
說著崔白深深作揖:“所以,我先走一步。”
話音落,
崔白就爆發出體內最后的力量,向出口處一根粗木樁猛地悶頭撞去!
陸山:“?”
這TM還真是個怨種。
他猛地扯開牢門風一樣沖過去,一把提溜起這貨。
陸山提著他扔回牢房,悶悶道:“你都不怕死,卻怕活著?”
崔白眼神冷冷的:“死也是活法的一種。”
他知道自己接下來扛不住折磨了,但也不想背信棄義,負心茍活。
陸山:“…”
也是,
那些自殺的人到底是想通了,還是想不通?
陸山不理解。
但各有各的活法,
他無fuck可說。
而且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戲路圓回來了。
陸山轉臉看向丘爺,語氣唏噓:“我看他們也算心誠,要不您成全他們?江城豪門那邊玄女道可以出面斡旋。你要不信,這些都可以寫進文書。”
丘爺臉登時拉了下來:“成全他們?”
“江城豪門那邊我本來也不怕。”
“我惱恨的,是她。”
丘爺看向綠憐:“我把你從貧濟院帶出來,給你吃喝,教你學識,為了讓你出落水靈,洗澡都給你用的是牛奶。你卻為了一個小癟三要置整個望月班于不義。綠憐,我對你很失望。”
綠憐這會兒恢復了生氣。
她在吊籠里端正跪好:“我知道我對不起您,我可以做任何事補償您,只要我能對得起崔郎。”
丘爺眼神冰冷:“你除了這身皮囊還有什么值錢的地方?”
陸山打斷道:“漂亮姑娘天下多得是,沒必要死盯著一個。”
丘爺看向陸山:“饒了她,日后班里的姑娘有一個學一個怎么辦?路先生,我必須以儆效尤。”
陸山裝得正氣凜然:“那就是沒得談咯?”
丘爺氣場全開,逼視陸山:“你要為了一個倌人不顧合作?”
陸山不說話,
按在刀柄上的手說明了一切。
地牢里,
原本一直看熱鬧的先天高手也一下戒備起來。
氣氛劍拔弩張…
但陸山心底其實挺輕松。
心想虎爺我演技是真TM好!
很快,
一直繃著臉的丘爺笑了:“很好。”
她鼓掌道:“玄女道好樣的。”
丘爺又望向綠憐:“看在玄女道的面子上,我不為難你們。但你欠我的要還。”
綠憐愣了下,然后千恩萬謝的磕頭:“多謝頭目!我會還您恩情!怎么都會還您的…”
丘爺轉身就走:“路先生,我們上去談。”
陸山一個縱躍貼到丘爺身邊:“把他們也帶上吧。”
丘爺:“…好。”
很快,
一行人重新回到望月班廳堂。
丘爺對陸山說道:“您在這稍等,我去給您召集人手。”
陸山悶悶道:“這種事吩咐人去做就好了,咱們在這聊會兒。”
怕我去暗算你?
丘爺爽快道:“好。”
沒多會兒,
簡單梳洗后的綠憐和崔白也被帶了上來。
丘爺看都沒看他們,那一對小男女鵪鶉似的坐在角落,充當背景。
陸山問道:“丘爺,剛才在地牢是想通過我看看玄女道是否重信守諾?”
丘爺:“算是吧。”
陸山悶悶道:“那這多少有點草率了。”
就算他重信守諾,
也不代表玄女道就能仁慈吧?
丘爺吩咐人把茶水拿上來,然后慢條斯理沏泡茶水道:“我沒那么天真,但見微知著,通過你起碼能知道玄女道不是那么喪良心——就算玄女道將來要棄用我們,你也能給個風聲。”
“我只有這么點期望。”
“至于其他的…”
等他們兌現了玄女道的資源,壯大了自身。
被棄用又如何?
大不了化整為零散入八方。
她從來不信良知和道德。
她信利益。
這次和玄女道合作的風險很大。
但高風險也意味著高回報,她不缺梭哈的膽魄。
陸山:“…”
這女人夠通透,
也難怪能以普通人的身份成為安陽城地下勢力的頭目。
很快,
丘爺的手下被召集過來。
他們一字排開站在丘爺身后不遠處…
光是從容貌氣勢就能看出這群人是靠刀口舔血生活的,一個個煞氣的很。
丘爺介紹道:“這八位是我麾下最得力的干將,現在我把他們全權交給你指揮。快,見過路先生。”
望月班的打手們當即躬身行禮:“路先生。”
陸山起身拱手:“那就仰仗諸位了。”
“諸位請。”
他要走后面。
等八人全都出去了,丘爺把合歡派那伙人的位置告訴給陸山。
末了,
丘爺忽然意味深長道:“其實我知道你剛才在地牢是演的。你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死活,但你知道我想要一個態度。”
陸山心底登時社死:“…”
這個女人,
壞滴很!
這種事你有必要當我面戳穿?
他悶悶道:“那你還幫我?”
丘爺:“這說明你很聰明,留著望月班對你有好處。現在我們每年的純利大概在兩百萬兩,要是能從玄女道借勢,這個收入還會更多。我可以給您這個數。”
說著,
丘爺伸出三根手指。
陸山瘋狂TM的心動:“三十萬兩?”
丘爺搖頭:“是三成。”
陸山:“…”
從來都是他向別人要加錢。
沒想到今天竟然被別人給加錢了。
但他喜歡!
陸山握住她的手:“我對錢發誓,你可以信我。”
丘爺終于笑了:“好!”
這世上或許會有道德君子,忠義之士。
但和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比,
利益!
永遠最實在。
丘爺抽出手盈盈一拜:“那祝君旗開得勝。”
“好。”
陸山來到外面,望月班的紅花雙棍們早已蓄勢待發。
陸山大步向前:“走。”
獵殺,
開始了。
曲水勾欄第二層深處。
這里雖然在勾欄里都是比較差的位置,周圍店室的海鮮品質也不太高。
但越是在這樣的地方,往往藏著一些別有洞天的東西。
比如這間名叫「犬屋」的店家。
它提供的服務就比較特別。
看名字像是斗犬的地方。
實際上他們也確實是“斗犬”的地方——只是這里的“犬”是由一個個年輕充滿活力的妹子扮成的。
她們在各自主人的帶領下被關進獸籠,然后穿著清涼,或者干脆不穿進行對抗。
勝利的一方,
不僅可以獲得獎金,還可以帶著自己的愛犬一起享用對方的敗犬。
而敗方,
只能在獸籠外無能狂怒。
因為這項比較特別的服務,犬屋的生意一直很好。
甚至會有一些本地豪紳,乃至官員悄悄過來一飽眼福。
三姑奶奶也藏在這里。
她剛看完一場不錯的表演,這會兒正心火大躁讓修勾過來刨溝。
可忽然!
三姑奶奶聞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
血腥味!
三姑奶奶一腳踢開修勾站起來,凝神觀察四周。
就在這時!
犬屋前面和左右的門被人一下破開!
一伙執刀的兇人闖進這里,他們眼神掃過犬屋眾人,略過那些尋歡作樂的激情人士,目光最終鎖定犬屋二樓的包間。
于是,
一位位兇人縱身轉躍,手持鋼刀而來!
不等三姑奶奶下令,犬屋的高手們應激而戰。
他們有的是「勾欄」這個組織的先天高手,也有三姑奶奶從合歡派帶出來的裙下之臣。
雙方交鋒即白熱,
閃爍的刀鋒寒芒四溢,犬屋里眾人擦著就傷,碰著就死。
一時間鮮血與殘肢橫飛,
哀嚎**叫一片。
三姑奶奶眼神陰沉起來,她一拂袖,手里就多了許多針尖藍汪汪的飛針。
“咻咻咻!”
她抬手一甩,暗器朝著敵人飛去。
就在這時,
一道身影閃現,手里長刀橫在身前擋住三姑奶奶的暗器。
陸山瞥了眼綠鉞刀的刀鞘。
綠檀刀鞘上那幾根飛針一看就是淬了毒的。
陸山盯向三姑奶奶:
在模擬器里我被你剮過,烤過,吃過。
現在,
我來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