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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六章.大褲襠新式立flag

  以王美蘭的文化水平,說不出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樣的話了。

  但此時的趙有財也聽明白了,王美蘭無非就是在暗示,自己就好比是菜板上的那根火腿腸,是切絲,還是切片,都是由她王美蘭說的算!

  豈有此理!

  趙有財猛地一轉頭,看向王美蘭道:「給我整塊蔥。」

  「哎呦!」王美蘭聞言一怔,忙快步到北窗戶根下,拿起一根大蔥,揪了塊蔥葉回來。

  這是要炸鍋用的,王美蘭把蔥葉簡單洗了下,遞給趙有財由他將其剁成蔥花。

  「汪汪汪……」

  突然,屋外響起聲聲狗叫,趙有財往窗外一看,卻是一片漆黑。

  王美蘭快步到門口,拉開門走到院子里。可她都走到院門口了,也沒看見外面有人。

  「啊呃…」

  這時,有那哭嚎聲摻雜在狗叫聲中,直傳入王美蘭耳中。

  王美蘭皺起眉頭,把目光投向了隔壁李家。

  此時的老李家,李寶玉和李小巧在西屋里,兄妹倆坐在炕上,李小巧跟李寶玉說:「大哥,我二哥又咋的了?咋一下班就挨揍呢?「

  李寶玉伸手摸了摸李小巧的小腦瓜,笑著對她說道:「你二哥亂花錢了,爸媽揍他也不多。」

  「我特么讓你亂花錢!讓你亂花錢!」李大勇拿著三角帶編成的鞭子,一下下抽在李如海身上。

  此時的李如海光著膀子,跪在地上,雙手扶著炕沿邊,身上被李大勇抽的一道一道的。

  李大勇右手提著鞭子,左手順右手腕往上一擼袖子,然后回手一指李如海,喝道:「說!還敢不敢了?」

  「啊哈!啊哈!」李如海哭的直喘,眼淚嘩嘩的,根本說不出話來。

  「啪!」

  「啊!」

  又是一鞭,抽得李如海嗷嗷直叫,李大勇指著他喝道:「問你話呢?你特么聾啊?」

  「不敢啦,啊啊……」李如海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面對李大勇的逼問,他嚎啕道:「我都說四五遍了,你咋還問呢?」

  李大勇:「……」

  李大勇語塞的同時,不由得惱羞成怒,搶鞭又在李如海身上抽了一記。

  「啪!」

  「啊…」

  「行了,行了!」金小梅突然抬手,勸住了李大勇。

  李大勇臉色陰沉,轉頭對金小梅說:「小梅,就你走這兩天,這小犢子惹特么不少事兒呢!」

  「唉呀!」金小梅起身,從李大勇手里奪過鞭子,隨手往旁邊桌子上一丟,然后伸手去扶李如海,道:「行了,起來吧。」

  「啊……媽……」李如海哭嚎著就要去抱金小梅,可金小梅卻往后退了一步,并抬手指著李如海鼻子,道:「憋回去!再叫喚,我讓你爸接著打你。」

  李如海聞言,連續、急促地抽噎兩聲,愣是止住了哭聲。

  金小梅白了他一眼,轉身往外屋地走去,同時喊道:「趕緊放桌子吃飯,都幾點了!」金小梅此言一出,李如海來不及擦干下巴上的淚水,就跑出去拿碗筷了。

  李大勇跟著李如海出來,站在房間門口,對那打開碗架的李如海說:「如海呀,你看,你買那小皮鞋,你媽穿著正好。」

  自打昨天回來,金小梅穿上這皮鞋,就可哪兒臭美。今天上午陰天,她還穿著皮鞋出去溜達了一大圈呢。

  而李如海聽見李大勇的這番話,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

正在從鍋里往外盛菜的金小梅聞言,低頭看了自己腳上的皮鞋一眼,然后喊李如海道:「等你再有錢的,給你和我爸,一人買個  褲腰帶。」

  這年頭,林區、農村人系褲子,一般就是用布帶。更困難的,甚至搓根麻繩就系上了。所以,金小梅此時說的褲腰帶,就是皮帶。

  金小梅說這話時,李寶玉和李小巧從西屋出來,聽見金小梅之言,李寶玉笑著說道:「媽啊,你想要皮帶,我給你和我爸買。」

  金小梅聞言,轉臉看了自己大兒子一眼,而此時李大勇驚訝地問金小梅說:「小梅,咋尋思買皮帶了呢?」

  「啊,哈哈。」金小梅笑道:「我那天上他舅家么,他們那村兒,村長打他兒子就拿皮帶抽。」

  「嗚呃呃呃……」金小梅話音剛落碗架那邊就傳來陣陣哭聲,只是李如海上半身被打開的碗架門擋著,誰都看不到他痛苦的表情。

  「憋回去!」李大勇沖李如海暴喝一聲,道:「再特么叫喚,我打死你。」

  被李大勇一聲呼喝,李如海那邊瞬間沒聲了,他倆手端著一摞五個碗,右手里還掐著一把筷子,走出來抽噎著奔東屋而來。

  當王美蘭回屋時,趙有財已經爆蔥花了,看到王美蘭進來,趙有財問道:「蘭啊,誰來了?」

  聽見外面狗叫,趙有財還以為是來人了呢。可王美蘭笑道:「如海擱家嚎呢,他一叫喚,院里狗就跟著叫。「

  「該!」趙有財解恨地道了聲「該」,然后把豆角絲和火腿腸片一起下鍋,邊翻炒,邊對王美蘭說:「大勇早就該揍他了。」

  「是啊。」王美蘭面無表情地說:「犯錯誤了,還不得挨收拾么?」

  趙有財:「........」

  那干豆角絲先泡再焯水,基本上已經熟了。而火腿腸,就算不炒,直接吃也沒問題呀。

  所以,這道菜很是好熟,趙有財使鍋鏟翻炒幾下就出鍋了。

  而此時,西屋的門也開了。剛才外面狗叫的熱鬧,把趙軍和解臣都給吵醒了,倆人拽燈一看表都這時候了,連忙下炕出來。

  「叔!」見到趙有財,解臣忙打招呼道:「下班啦?」

  「嗯吶。」趙有財把菜盛進盆里,對解臣笑道:「大侄來吃飯,咱爺倆喝點兒。」

  對趙有財而言,解臣無疑于是救星。有他在,王美蘭就不會太過分。

  解臣笑著應了一聲,而趙軍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屋外,然后問王美蘭說:「媽,狗叫喚啥呢?」

  「啊。」王美蘭笑道:「如海挨揍了,他一哭,外頭狗就跟著叫喚。」

  趙軍聞言,往外看了一眼,砸吧下嘴回身對解臣說:「咱洗手吃飯。」

  當趙軍、解臣來在東屋時,趙有財、趙虹、趙娜都已經坐下了,王美蘭則站在炕下,給幾人盛飯。

  看到二人進來,趙有財抬手招呼解臣道:「來,上炕。」

  解臣答應一聲,上炕坐在趙有財右邊,拿過酒瓶子給趙有財倒酒。

  而趙軍在解臣右邊坐下,看了眼桌上的菜,驚訝地問趙有財說:「爸,這菜咋炒的呀?那火腿腸咋不切絲呢?「

  聽趙軍如此說,解臣也把目光投向那道奇怪的火腿腸片炒豆角絲。

  只不過解臣是客人,在趙軍家吃飯,人家上啥,他就得吃啥。趙軍能說,但他卻不能說。

  被趙軍一問,趙有財就像沒聽著一樣,指著桌上的玉泉方瓶酒,對解臣說道:「大侄兒,這你買的呀?」

  「叔啊,這是我大哥給你買的。」解臣看了眼手中酒瓶,笑道:「我大哥再來,就得直接奔楞場了,正好今天我過來,他就讓我給你跟我嬸捎點東西。「

  「嗨呀。」趙有財笑著一扶酒杯,道:「咱爺們兒沒那些說道啊。」

這時,王美蘭給趙軍盛了碗  飯,將飯碗放在趙軍面前,然后笑著回答了趙軍剛才的疑問,道:「兒子,咱自己家吃想切啥就切啥唄。」

  王美蘭這句話,在座的只有趙有財聽懂了,而趙軍、解臣都以為王美蘭在開玩笑呢,并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六口人圍著炕桌吃吃喝喝,趙有財在半杯酒下肚后,問趙軍說:「兒子,你媽說你要晚上領狗抓獾子去?」

  「嗯吶。」趙軍道:「抓得了,要不然再下雪,獾子不就都進洞了么?」

  獾子雖然是半冬眠動物,但它們和黑熊一樣,當頭場雪落下以后,它們就進洞不出來了。

  昨天下了場雨夾雪,但卻是趕著下,趕著就化了,所以算不上頭一場雪。

  而山林之間,有很多野獸對氣候的感知很是靈敏。像獾子、黑熊、棕熊,它們在經歷這場雨夾雪時,就知道寒冬將至。然后,它們會趕在下頭場雪前,盡可能地搜集食物,為自己的身體再添一些脂肪。

  要想抓膘,就得找比較常見的食物,熊類體型大,主要就得奔松子和軟棗子使勁。

  而獾子,它們在深秋時,會收集些干果藏在洞里。可它們在抓瞟時,最常吃的食物卻是老鼠。

  在這大山里,最不缺的就是山耗子!

  所以夏秋兩季時,有經驗的獵人會在夜晚十點左右,帶著獵狗在山里石塘帶或是在田間地頭抓獾子。

  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獾子晚上出來抓耗子的同時,也面臨著被獵人、獵狗圍剿的風險。

  眼瞅著天氣越來越冷了,趙軍要盡快抓些獾子回來,要不然等落雪獾子都冬眠了,那時候再想摳獾子洞可是麻煩了。

  東北的冬天,數九能達到零下四十度,當真是天寒地凍。

  大地冰封時,使鎬刨都刨不開,還怎么掏獾子洞?就算有「獾子」張援民相助,請出張家祖傳神兵,操作起來也費勁得很。

  而王美蘭吃獾子油煎雞蛋,是要長期食用的。所以,趙軍要在獾子冬眠前盡量多抓一些,最好是能煒它一缸油,讓老娘慢慢吃。

  這時,趙有財舉杯與解臣碰了一下,趙有財先喝了一大口,解臣看了一眼,也跟了一大口。

  如此一來,剛才二人各倒的一杯酒,此時就剩個杯底了。

  見二人有些意猶未盡,趙軍連忙開口勸道:「爸呀,你讓解臣少喝點吧,我倆吃完飯,歇會兒還得走呢。」

  「那怕啥的?」趙有財大手一擺,道:「不就抓個獾子么?十點去也行,十二點去也行。抓完了,你們回來再睡唄。反正你倆也不上班,明天樂意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唄。」

  「那不行啊!」趙軍聞言,忙道:「爸,我們明天早晨七八點鐘就得上山。

  「啊?」趙有財一怔,撂下酒瓶子,問道:「明天你們還干啥去呀?」

  「抓豬。」趙軍答道:「我這一天也不上班,我尋思場里得安排一下呀。昨天去看的我們組長,那還有山場技術員呢。」

  在永安林場,生產場長位高權重,主抓一切生產任務。而在生產場長手下,有八個重要的部門。這八大部門的頭兒,被稱為生產八大員,也叫八大金剛。

  在這八大金剛里,能直接管著趙軍的,除了驗收組組長徐寶山外,再就是山場技術員鄭權。

  前天趙軍去徐寶山家送野豬,雖然趙軍他們是有事相求,但徐寶山最后還是得念趙軍的人情。

  所以,現在就剩下一個山場技術員了。趙軍打算去抓頭野豬,然后去看看那位鄭技術員。

  趙有財一聽趙軍要去抓野豬,心里可是羨慕了。但趙軍不用上班,他不行啊!

就在這時屋外的狗又叫了幾聲  ,但就是個別狗零星兩聲。

  聽見這聲音,解臣笑道:「如海這頓打,還沒完事兒呢?」

趙軍感覺不像,下意識地抬頭往外瞅了一眼。而此時,趙軍家的門被人從外面給拽開了,張援民帶著  一股涼氣進來。

  此時的張援民,上身穿著薄棉襖。下身里是薄棉褲,外是楊玉鳳給改了襠的水洗布褲子。褲腿處打著綁腿,腳上瞪著一雙軍綠色的二棉鞋。

  關鍵是,張援民背后背著一個長條布包。

  趙軍定睛一看,雖然不知道那布包里包的是啥,但那塊布,不就是昨天給小鈴鐺包傘的那塊么?

  「哎呀,援民來了!」趙有財話是對張援民說的,但目光卻落在他身后的長條布包上。

  「老叔。」張援民笑若沖趙有財一點頭,然后又跟王美蘭打招呼,道:「老嬸。」

  「哎!」王美蘭應了一聲,同時起身對張援民說:「你坐這兒,我給你拿碗去。」

  說完,王美蘭就往外屋地走,也不問張援民吃沒吃,更不問要不要吃一口。

  「老嬸,你快吃飯吧。」張援民幾步追到門口,他這一若急就沒注意,背后的長條布包橫在卡在門里,張援民往后退了一步,才道:「我吃完來的。」

  這時,王美蘭拿若飯碗、筷子和酒杯過來,笑著遞給張援民道:「不吃飯也吃兩口菜,跟你叔少喝點。」

  「行!」張援民也沒見外,拿著碗筷到炕沿邊先把碗筷、杯子放下,然后雙手抬至前胸,卻解那系布,包的扣。

  「大哥。」趙軍見狀忙問道:「你這支棱巴翹又背的啥呀?」

  「哈哈哈……」張援民將長條布包拿在身前,環顧桌上幾人,最后視線與趙軍相對,鄭重地說道:「兄弟,今天晚上大哥給你展示一下我張援民平生所學!」

  趙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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