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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張相神,張傳禮

  從赤陽谷至沛山一行,從誅除妖獸、到煉化乾坤袋,前后用去了近兩個月的時間。

  當張烈帶著白文靜御器返回黃山赤陽谷的時候,家族族長張相神已然先一步返回。

  得知此事后,張烈就先去進行復命。

  當張烈說明沛山事情的經過,并且由身旁的白文靜親手將書信交給張相神后。

  這名長發披散兩肩,身著道袍極是高大魁梧的男子,先是閱讀書信,而后突然發出極盡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白鴻舉這個老家伙,哈哈哈哈,他真是一如當年似的滑不熘手。”

  “這個老家伙膽氣弱了一些,卻是個聰明人!”

  見張相神這般情態表現,讓張烈也相信了白鴻舉所說,兩人是多年故交的這件事。

  放下手中書信后,張相神目光溫和的落在白文靜身上,略作打量一番后言道:

  “賢侄女不必局促,以后安心在赤陽谷當中居住,我必待你如子侄一般,你在族中的善功資源一并按我張家長老的用度計算,在這里安心學道十年,未來回到沛山也好庇護家族。”

  “晚輩,多謝族長厚愛。”

  白文靜雖然在爺爺白鴻舉那里獲得了一些口風提示,但她事實上也并不知道白鴻舉在信中到底寫下什么。

  但看眼前親切的張氏族長,心中就真的以為自己爺爺與這位黃山一域修界的大人物交情莫逆。

  黃龍郡五大家族,除了擁有紫府修士的魏家以外,張家張相神,算是獨一檔的人物。

  “翠濃,帶文靜小姐下去休息,找最好的洞府出來,讓文靜小姐挑一處自己喜歡的住下。”

  “遵命,老爺。”

  一名周身翠色道服的婢女應聲走出,然后她恭謹地帶著白文靜先下去了。

  整個赤陽谷張家,可以說是由張相神一手經營起來的,當年張家最落魄的時候,連山門靈脈都快要保不住了。

  是張相神帶著自己幾名同族兄弟,走入荒野,與妖獸廝殺十年,方才兌換出一枚筑基丹修成筑基,穩住家族局面的。

  若是沒有筑基丹,尋常修士修煉到練氣后期后,直接沖關,筑基成功的概率也就三十分之一。

  一旦失敗,法力反噬,沖關之人,往往死得慘不堪言。

  所以使用筑基丹其實是理性的,這一點底層修士與那些豪族大宗的嫡系真傳不能相比。

  雖然張相神筑基之后,對外只說自己是長生筑基,但二十年前張烈第一次返回山門,見到張相神的時候,本能就感到一種生命威脅——這要是長生筑基,那才是有鬼了。

  在張相神的領導下,百年以來,赤陽谷張家日益興盛強大,培養出一位位筑基修士,增加練氣修士,繁衍人口。

  張烈穿越到這個世界時,張家已經初步發展起來了,否則,也根本沒有余力把他送到北域寒洲金虹谷去,做家族的分散投資。

  “元烈,那個女娃娃不錯,以后與她多多親近走動,她一個小姑娘多年修煉就沒離開過沛山,現在來到了赤陽谷,不要讓人家感到太過孤寂,因此思鄉。”

  “遵命,族長。另外,前線戰事如何?”這個時候,張烈問的是丹陽宮與影魔教之間的戰爭。

  “還是老樣子,誰都無法真正戰勝對方,卻也不能后退,兩大之間難為小,真正倒了霉的是我們這些夾在中間的小家族。”

  言說著,張相神從腰間取下一個酒葫蘆,仰頭咕嚕咕嚕得灌下去幾大口,酒氣彌烈。

  “元烈,來點。”

  說著,也不等張烈同意亦或拒絕,就已然將酒葫蘆扔過去了。

  “咕嚕咕嚕…呼,確是好酒!”仰頭吞飲之后,贊嘆一聲。

  然后,張烈方才將一枚瑩白色的珠子取出,遞到了張相神的面前,又將自己在沛山誅殺“妖獸”的細節,言說了一遍。

  影魔教在丹陽宮的勢力范圍,投入植入蛟珠的妖獸,實力強大尚且還在其次,最重要的其實是足夠隱蔽。

  因此張烈的擊殺,倒也說得過去。

  “這是,蛟珠?”

  張相神是知道張烈此行的結果的,但就算知道,此時此刻看到眼前的蛟珠,還是眉頭微皺。

  “你再將你此行的經過,從頭到尾言說一遍,這一次不要漏下半點細節。”

  在張烈再次言說一遍后,張相神又問了一些問題。只是張烈早就已然心中預想過,自然做到了對答如流。

  張相神將那顆蛟珠放置在一旁桌面上,開始在房間里來回的踱步。

  “這是影魔教那個老魔頭,又在暗中修煉什么厲害的魔法了,但這件事情我們卻不能卷進去,雖然我們站在影魔教的對立面,但是如果太過吸引影魔教的注意,丹陽宮未必能保下我們,未必愿意全力保下我們,這枚蛟珠我會去寒水池中將之冰封起來,阻斷影魔教主的感應之力,先把事情拖個幾十年吧,那個時候時勢局面還不一定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思索良久之后,張相神也只能拿出一個權宜之計。

  這就是小勢力的悲哀,許多事情即便是知道原委,知道牽連甚大,卻也無法及時處理,因為以其力量無法做出有效處理,更多時候只能選擇一個拖字。

  點了點頭,張烈也認可族長對于這件事的處置,就在他起身告辭之際,張相神突然開口叫住他。

  “對了,元烈,你之前尋找的煉材,冰魄結晶,我這次在前往丹陽宮的時候,意外遇到了一枚,就幫你買下來了,接著。”

  說著,張相神擲出一方玉盒,被張烈接了下來,打開一看,只見其中是一塊冰藍色的結晶。

  既然身在家族,自然就可以借助家族的力量來做自己的事情,同樣是收集材料,自己尋找訊息到處跑,是一種收集的方法,作為家族任務公布出來,讓家族上下數百名修士幫自己收集,也是一種方法。

  當然,這是要支付家族善功以進行償還的。

  冰魄金晶是一種四階下品的煉材,價值不菲,卻被張烈用來提升三階的水云飛劍。

  這樣做,的確是有暴殄天物之嫌。

  但是也只有如此,張烈才有絕對的把握,至少不把五行飛劍煉壞,雖然這種以高階材料升階低階法器的手法,一直都被煉器師視之為左道,時常使用的話,還不夠煉制成本的,但是張烈祭煉的是自己慣用的拿手飛劍,情況卻又是不同。

  赤陽谷張家山城,從院墻往外望去,能看到一片郁郁蔥蔥的景致,滿眼都是山居美色。

  院子里有正房三間,偏房三間,七八株翠柏,一條蜿蜒流淌的泉水,緩緩注入院子中的水塘里,雅致到極點。

  院落的中央處,有一老一少兩人,正在食魚飲酒,小圓桌上已經有不少魚骨頭了,對面的老者也是臉色暈紅,可見已經喝得有一會了。

  “元烈,你小子有段時間沒來找過四叔喝酒了。”白發如雪的張傳禮有些微醉熏熏得這樣言道,目光看著眼前已然成長起來的昔日青年,飽含深厚的感情。

  “四叔,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來,我自罰三杯。”一邊言說著,張烈一邊連續自罰了三杯,只是仰頭飲酒間,滿臉享受。

  “你個壞小子,饞你四叔的人參酒,這算哪門子的自罰?”看不到這壞小子想得慌,看到了又常常被他氣得肝疼,上前輕輕打了他一下,然而老頭笑得越更加開心了。

  今年,張烈已經六十九歲,對一名筑基境修士來說,這個年紀正值盛年,尤其是再算上張烈的修煉境界,稱之為紫府在望,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而張傳禮卻已經一百二十二歲,他雖然是練氣后期修士可以以法力滋養肉身,但也已經走到了自身壽數的極限。

  雖然老頭心性豁達,直到現在也依然身子骨硬朗,可是張烈卻可以感應到,四叔張傳禮的生命力在不斷的下滑,就好像一個罐子的底下破了一個洞,再往里面填入多少水也是無用的,甚至隨意妄為的話,還會讓洞更大,讓水流得更快更急。

  因為四叔張傳禮的年紀太大了,因此張烈能夠陪伴老頭的時間也有限,不能讓他太過疲憊,在行走出來的時候,是四叔的小兒子張元杰陪伴張烈的。

  兩人雖然都是相同的字輩,相彷的年紀,但張烈容貌狀態一如二十出頭的青年,高大剛毅,如若朝陽,而張元杰的容貌卻已然是垂垂老矣了,他早年時修煉,貪功冒進,卻難以煉化靈氣,導致走火入魔損傷了根基,雖然最后也修煉到練氣后期境界,但是生命力卻已經流逝,現在看起來彷佛七八十歲一般。

  “元烈大哥,之前我請您幫我的事情…”張元杰話語說到一半,卻突然止住了,因為眼前的男子,目光驟然凌厲無比。

  “閉嘴,莫要讓四叔聽到了,我們離遠一些再說此事。”

  “是。”

  張元杰不敢多言,但心中卻是比較有底的了。元烈大哥越是關注老爺子,就說明他越是放不下當年這份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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