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想死你們了,可把山東總兵惟一激動壞了。
總理大人就是地道,待人親近,不像那舒大學士一天到晚板著個臉,說話云山霧繞,讓人直覺沒意思的很。
“總理在不在!”
繼山東總兵惟一趕到后,直隸總兵萬朝興、河道副將汪震、天津參將葉清等人也陸續趕到。
直隸總兵萬朝興所節制的兵馬中有一支炮隊,是當初賈六從前鋒營、火器營各部拼湊起來的。
入選的標準是五炮三中,共有正副炮手三百余人,連同輔炮手九百余人,大小炮240多門。
原是要歸于常威軍建制的,后來直隸布政使楊景素建議將這炮隊先歸入直隸總督標營,不然常威軍編制過大,會被有心之人彈劾。
賈六采納,這支炮隊就暫時由直隸總兵萬朝興統領,如今萬將炮隊帶來,對于賈六而言可謂是如虎添翼。
他計劃利用自己控制的中央軍火器庫擴編這支炮隊,打造出這個時代最強大的炮兵。
就是走破倫的路,讓那娃無路可走。
將來,在諾曼底海灘上架起一堆大炮,就能宣布法蘭西共進會成立,從此法國人民也能榮幸加入八旗成為韃子了。
“弟兄們辛苦,辛苦!”
如老友般一個接一個的與陸續過來的綠營將領們握手,不管是總兵還是把總,甚至連將領們的親兵賈六都不吝將手伸去,飽含深情與對方重重一握。
有幾個親兵哪跟這么大的大人握過手,愣在那里都不好意思,結果賈大人竟然自嘲起來:“怎的,嫌我手上有味?實話告訴你,我是兩個時辰前撒的尿,就是有味,也淡了。”
二品大人表現的跟個小隊長似的,那神情,那動作,那語氣,像極了眾人過命交情的兄弟。
時不時的拍拍這人肩膀,多看幾眼那人,唯一的遺憾就是真的記不住人家的名字,要不然錦上添花,效果能再增加幾點。
“你小子不錯,上次見你時還是個把總,這次倒升了千總,嗯,這次過來好好干,回頭我給你升游擊。”
“大人,我現在就是游擊。”
久別重逢的喜悅令得碼頭歡聲笑語,尤其是前總理、現總統賈佳大人爽朗的笑聲于運河之中特別清脆。
一一握手之后,賈六定睛看著一眾熟悉的面孔,包括不少前常勝軍叛將,如見親人一般,將右手握成拳在鼻下一碰,聲音有些哽咽道:“你們來了,我這心就定了,皇上的心也定了啊!”
“大人,京中出什么事了?為何皇上調我們進京?”
惟一是滿洲正紅旗出身,打仗雖然不行,政治嗅覺還是很靈敏的,接到舒赫德軍令后便懷疑京師肯定出了大事,并且相當嚴重。
大清開國以來還沒有過調外省營兵進京的先例!
其余諸將聞言也均是向賈佳前總理投入好奇的目光。
來的路上,這幫將領針對此次進京討論過多次,可誰也沒說出個米和豆子來。
因為舒赫德除了將進京目的告訴了幾名滿洲八旗將領外,綠營這邊絲毫沒有透露,包括滿洲出身的惟一。
賈六一臉奇怪:“舒大人沒有和你們說過?”
“沒有。”
眾人皆是搖頭。
賈六眉頭微皺,朝不遠處舒赫德座船看了一眼,思索片刻,對眾人道:“京中出了大事,有宗室謀反。”
“什么?!”
眾將聽的都是一驚,有人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宗室好端端的怎么造起反來,也有的想到最近聽過的關于皇上身世的謠言。
“皇上命我在此等侯,便是讓我節制諸位回京平亂的...”
賈六將皇帝印章同遏必隆寶刀出示,證明他身份的合法性。
“參見大人!”
眾將毫不懷疑,紛紛跪下參拜。
賈六忙讓眾人起身,天津副將葉清起身后有點疑惑道:“既然大人是奉旨節制我等,為何舒大人卻不下船同大人交接?”
眾人對此也覺奇怪。
賈六沒說話,但眉頭再次皺起,臉上的疑慮之色也是半點也沒有掩飾。
葉清見狀,心中一突:“難道舒大人他?”
“不要胡亂猜測,許是舒大人另有想法。”
沒有確鑿證據表明舒赫德與反叛分子勾結前,賈六是不會隨便污人清白的。當下又將熱河八旗同綏遠八旗兵進京的事同眾人說了。
正說著時,突聽運河上有人在喊:“船要沉了,船要沉了!”
座船上舒大學士決定涼一涼那年輕的提督后,就一直抱著暖手爐坐在船中閉目養神。
然未過多久就聽到岸上傳來喧嘩聲,不時還有笑聲傳來,不由睜開眼,問身邊人外面發生何事。
侍衛濟慶走到船頭看了片刻,回來告知大學士山東總兵惟一、直隸總兵萬朝興等人都到碼頭去見那個新任九門提督了。
舒大學士先是怔了一下,繼而微哼一聲:“老夫才是總理軍務大臣,他賈世凱便是有旨意前來,本官未與他交接,當家做主的還是老夫,惟一他們想干什么!”
濟慶尋思理是這么個理,但那賈大人萬一真是奉皇上旨意來領軍的,舒大人這般行事是不是有些不妥。
正欲開口勸解,舒大人卻放下暖手爐,起身踱了幾步,吩咐他上岸召集各省綠營主將上船軍議,各部仍按先前軍令入通州大營安置,不得在運河駐留。
“大人,”
濟慶心想舒大人這么做,可是一點面子也不給那賈大人了,他雖是御前侍衛不歸九門提督管,但要照舒大人的吩咐去行事,那九門提督能不在心中記恨于他。
念及此處,還是準備開口勸解,未想沒等他開口,外面卻傳來士兵的驚呼聲:“不好了,船進水了,要沉了!”
船頭船尾都有驚呼聲,并且已經有人開始跳船。
幾名舒赫德的親兵也慌張奔了進來,說船馬上要沉請大人趕緊同他們棄船逃生。
“好好的船怎么會沉!”
舒赫德大怒之時,船身明顯正在往下沉,不由也是一慌沖到船頭,發現船尾正在下沉,船頭這邊明顯高了許多。
“大人,跳船吧!”
濟慶不待舒大人表示,上前拉過這位大學士縱身就往冰冷的運河跳去。
“撲通撲通”,座船上親兵、船夫跳河者不下數十人。
岸上的賈六反應過來,急忙大叫:“快,快救人!”
話音還未落,人已經沖到碼頭邊,眼看身子就要躍入冰冷河水之中,卻如被施法一般猛的定住了。
“大總統!”
已經脫掉身上棉甲的保柱正準備和大人一起跳河救人,可大總統突然定格。
“那個...水好像太涼。”
賈六一臉難為情的將好不容易剎下來的右腳往回抽了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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