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玄界,無始秘境。
靈說了一大堆聽上去就犯困的理論,什么高溫狀態下兩個原子核可以克服質子間的庫侖力聚在一起之類的。
對此,林川表示:
我雖然聽不懂,但是我大受震撼。
最后還是暗翻譯一遍,林川才弄清楚靈的意思,靈所說的那種爆炸的藝術,其實就相當于太極星云中的兩個星體,撞擊爆炸所產生的能量。
所謂其大無外,其小無內,這種能量匯聚在一起,與真正的小型星體碰撞的能量也相差無幾。
雖然林川在嘗試操作之后,發現自己肯本沒辦法控制那么細微的靈氣變化,但起碼對未來需要創造的術,有了一個研究方向。
靈也準備好了實驗室,開始著手研究可行的辦法。
三人商量了一番之后,林川讓靈和暗分出了兩顆星體,替他警戒,自己則是美美的睡了一覺。
一夜無話。
爬上了樹冠頂部的林川,終于等來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也遠遠的看見了,森林的邊緣。
看著從林海里升起的太陽,林川心底里莫名的涌現出了一種自在的感覺。
神清氣爽的林川用腳尖輕點了一下樹干,茂密的葉子蕩起了一圈漣漪,而他的身形也瞬間出現在了遠方。
隨著林海的邊緣越來越近,水流聲也變得越來越大,林川卻驟然停住了身形,把自己藏進了樹冠里。
“顧施主,這白象與我佛有緣,還望施主成人之美。”
覺靈河邊的一處空地上,圓羅和尚,手持佛珠,一臉悲天憫人的樣子,貪婪的眼神里卻只有兩人中間那只體型嬌小的白象。
“圓羅,你們佛門的吃相還是那么難看,分明是我先發現的這只白象,你還要強搶不成?”
對面的顧仁生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劍穗隨著文氣翻涌左右搖蕩。
從兩人的武器就可一看出來,他們主要的修煉方向是什么。
顧仁生佩君子劍,修的便是儒家六藝,具象戰詩,佩劍殺敵。
圓羅和小和尚一樣手拿佛珠,修的便是佛門玄師,納信仰之力于己身,講求的是度化世人。
眼看著的一場大戰在所難免,兩人卻同時對著林川所在的樹冠攻了過來。
他本想借此機會,看看佛儒兩教的法門,卻沒想到兩人早已經發現了自己,只得抽刀迎戰。
星河瞬間從中間分成了兩段,刀尖的部分飛出去抵住了圓羅的佛珠,剩下的半刃則是被林川握在手里,擋住了顧仁生斬落的劍氣。
靈氣翻涌,三人一擊即分,各自戒備的退回幾步,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
“兩位繼續,我只是路過而已。”
林川并不想于兩人繼續糾纏,后退了一步,第一個收刀入鞘,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顧仁生與圓羅相視了一眼,都沒有放下對林川的戒備。
那只小白象是猛犸一族,若是圓羅能培養到六牙還可以從佛門求一個果位。
而顧仁生所修的儒家六藝之中,御也需要白象這樣的巨獸來配合。
兩人都對白象勢在必得,就算林川表明了態度,他們也不敢放心,在爭奪的時候有第三人在場。
所以顧仁生只是猶豫了幾秒,便再度把文氣灌入了佩劍,向了林川斬來。
圓羅看似慢了一步,卻早就把佛珠埋入了三人周圍的地下,在顧仁生出手的時候,便瞬間發動了禁錮法陣,竟是根本沒給林川逃跑的機會。
劍氣飄蕩封鎖了林川周圍的所有可以閃躲的空間,近身的顧仁生已經看見了林川臉上那不可置信的表情。
可還不等他感嘆林川還是太過稚嫩,林川那驚訝的表情就已經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笑意。
“給臉不要。”
破碎的星河瞬間便突破了劍氣的封鎖,瞬步發動,林川丟出了刀柄,瞬間出現在顧仁生的身前,扼住了他的喉嚨把他摜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破碎的星河也匯聚成了利刃,追著已經飛到圓羅腦后的刀柄,懸在了他的眉心之前。
沒能覺靈的這兩年,林川一直在和老黃練武,不管是身體素質,還是戰斗意識,都比這些為了進入無始秘境,而壓著修為沒有踏入氣海的弟子們要強得多。
“我特么都說了,我是路過,老子看不上那白象,你們怎么就不聽勸呢。”
林川一邊罵著,一邊上下其手的從顧仁生身上往外拿東西。
佩劍,竹簡,畫卷,靈石…沒一會就翻出了不少寶貝。
任憑顧仁生如何掙扎,也難逃林川的魔爪,最后只能像小媳婦一樣,認命的別過了頭,滿臉都是委屈的神色。
旁邊的圓羅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星河的刀尖再進一步,直接送他去見佛祖。
“就這點破玩意?兩個儲物法寶都沒有,還好意思進秘境?”
林川嫌棄的數落一句,接著便一掌拍暈了顧仁生,不知道為什么,顧仁生在失去意識的時候,竟然還有一種解脫感。
“你呢?是自己往外拿,還是等我過去取?”
解決了顧仁生,林川就像是活土匪一樣,向圓羅走去。
“施主…”圓羅剛想勸解,星河便貼上了他的眉心。
“小僧自己拿!自己拿!”
圓羅動作飛快的掏出了一堆東西,差點把僧袍都脫了…
只是林川還有些不滿意,可還不等他開口,圓羅便對著自己的眉心一點,軟軟倒了下去。
這下直接給林川整不會,實在是這圓羅有些過于懂事了。
從兩人留下的東西里,挑挑揀揀了半天,除了靈石,林川只拿了顧仁生的一副畫卷,和圓羅的佛珠。
畢竟是瘋道主的關門弟子,尋常的寶貝他也看不上眼。
從文氣多寡來看,那畫卷應該是儒家畫墨一派的,可以潑墨成真,雖然林川有些好奇上面畫了什么,卻沒有展開,這畫卷是一次性的,跟道家的符箓差不多,還是當禮物帶回去給姜洛更好。
那串佛珠林川沒看出是什么材質,不過送給小和尚準是沒錯。
收了戰利品,林川從走到了小白象身邊,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確定了它不適合自己的離脈之后,便一腳把小白象踢回了林海里。
小白象都已經認命了,感覺能和林川簽訂契文也不錯,沒想到自己居然還被人嫌棄了…
林川卻沒想那么多,只是感覺沒道理把這白象留給兩人,平白讓他們添了實力。
解決了小麻煩,林川便準備繼續探索秘境,可他剛走出兩步,就轉過身來回到了暈倒的圓羅身前,又搜刮了一通,結果還真就從他的懷里找出了幾片蓮葉。
雖然林川不知道具體蓮葉的功效,但看那環繞的藥氣便知道這是個稀罕玩意。
“心眼子比腦門上的戒疤還多!”
他也不管圓羅是不是在裝暈,劈頭蓋臉就是一頓亂錘,順氣了之后,才把蓮葉收進了印記揚長而去。
與此同時,氣海山谷。
玄鏡躺在一處絕壁之上,苦著小臉扒拉著腦袋上多出來的兩個兔耳朵,生無可戀的說道:
“這可怎么辦啊…”
昨日,小和尚按照呂師叔的指示進了那座茅草屋之后,便出現在了這處絕壁之上,四周都是看不見底的深淵。
他還沒找到出路,就感覺頭上有點發癢,伸手一摸,才發現自己多了一對兔耳朵。
玄鏡趕緊盤膝坐下開始默念佛經,可體內的靈氣卻仿佛被安上了閘門,根本沒辦法順利的運轉,多出來的那對兔耳朵,還總能聽見一些靡靡之音,惹得小和尚心煩意亂。
頂著兔耳朵,他也不敢去探索秘境,這一耽誤,就是一天。
只是玄鏡不知道,他頂著的那對兔耳朵比他還鬧心。
悵爾從有意識的時候就一直在無始秘境中游蕩,她唯一的記憶就是偷吃了一位恐怖存在的大藥,然后就被丟棄到了這處空間,變成了這幅樣子。
本來悵爾是有身體的,那時候大家還都叫她玉兔,不管是誰見了她都會忍不住摸摸她,就因為嘴饞吃了那株大藥之后,她就變成這幅半植物半動物的樣子了。
平日里沒有宿主的時候,她就安心的長在地里,靠陽光雨露茍延殘喘。
有了宿主就寄生在宿主身上,吞噬宿主的欲念,好好飽餐幾天,但也會在宿主離開秘境之前,主動脫離宿主的身體。
悵爾可不想被人帶出這里,她還想著等那恐怖的存在消氣之后,帶自己回去呢。
距離上一次遇見宿主已經過去三年了,好不容易從天上掉下來個小和尚,悵爾毫不猶豫的就化作了無形的孢子,鉆進了玄鏡的體內。
結果悵爾馬上就欲哭無淚了,這小和尚是個無欲無求的,唯一的愿望就是普度眾生。
而她唯一能幻化出來的欲念就是情欲,結果就是眉眼拋給了瞎子看,小和尚壓根就不懂這些。
偏偏悵爾就像是深陷沼澤一般,沒辦法脫離小和尚的那一身佛光。
熬到現在,沒辦法的悵爾終于開了口:
“小和尚,咱倆好聚好散,你收了佛光,我去寄生別人,好不好?”
這突然出現的魅惑聲音,嚇了玄鏡一跳,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是兔耳朵在說話。
小和尚下意識的就要收斂佛光,可他卻突然停了下來。
“你要去寄生別人?”
“嗯,咱倆不合適,就放過彼此,從此我們一別兩寬…”
悵爾話剛說到一半,就被玄鏡打斷了:
“不行!我不能讓你去害人…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就算此次秘境之行一無所獲,我也不能讓你再多行不義。”
玄鏡義正嚴詞的拒絕了悵爾,盤膝坐了下來,開始默誦佛經,
小和尚的心里再沒有了最初的慌亂,因為禁錮了兔耳朵,順應了他普度眾生的宏愿。
話音落下,剛剛還立在玄鏡頭上的兔耳朵直接給自己打了個死結…
“你特么有病吧!老娘都主動要走了,你還要怎樣啊!!?”
悵爾的聲音再也不復魅惑,小和尚這番舉動直接讓她破防了。
“…女施主你的心亂了。”
玄鏡也不知道怎么稱呼悵爾,憋了半天,只憋出了女施主出來。
“…”
悵爾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了,只能一下一下的抽打著小和尚的腦袋,發泄著苦悶的心情。
玄鏡也不生氣,而是拿出了木魚,開始了每日的早課。
沒過多久,兔耳朵抽打的頻率,竟然玄鏡敲打木魚的頻率重合了…
另一邊。
在距離絕壁不遠的一處谷底,姜洛正在臨摹著眼前站在樹支上的小藍鳥,她已經畫了一天一夜了,身邊早就堆了不少的畫卷。
又完成了一副畫作,姜洛笑著招呼了一聲:
“霜顏,快過來看看這幅怎么樣?”
霜顏從樹枝上飛下,落到了她的肩膀上,歪著頭看了半天,才清脆的開口說道:
“真漂亮~這么多畫應該夠了,我們一起去找我媽媽吧,把這些畫送給她,等我走了,她還可以看看我,那樣她就不會傷心了。”
“嗯。”
姜洛溫柔的點了點頭,收起了畫卷便跟上了霜顏。
不同于林川,踏入氣海境的姜洛早就知道了自己打通的第一條經脈是坎脈,對應的是水屬性,所以在進入秘境的第一時間,她便按照師父的囑咐找到了這處山谷。
這里是冰鳳一族的領地,當年忘塵居士與霜霞便是這里簽訂的伴生契文。
只是當姜洛看見霜顏的時候,實在是沒辦法把這只小藍鳥和師父那只霸氣的冰鳳聯系到一起…若不是霜顏的族人及時出現,姜洛還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
看見了姜洛手里的刻刀,冰鳳一族便知曉了姜洛的來意,霜顏的母親雖然有些舍不得女兒,卻也知道跟著姜洛出去,對霜顏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這是冰鳳一族早就答應了忘塵的事,所以只是要求姜洛多留下幾幅霜顏的畫卷,便同意了她們締結伴生契文。
人比人得死。
要不是伴生契文只能在秘境里締結,忘塵居士估計都能直接讓冰鳳一族送人出來,
再看看吳天那不靠譜的老瘋子,常年不在宗內不說,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留下個錦囊,結果就是告訴林川別找影鼠一族,偏偏帶著一點炫耀的滋味…
也就是林川不知道這回事,知道了,估計想死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