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巨響,震得天搖地晃江水倒流,哪怕是五潮縣城都顫了顫,東海巨浪都變得平穩。
只看見,玉角仙重傷瀕死之際,一塊磚頭快得目不暇接,徑自鎮了過去。
那磚頭本也不大,一掌能握,可飛了一段,就是城墻磚大小,再飛一段,又變大了許多,上面還有一道虛影。
等到落在玉角仙上空,虛影直接膨大了不知道多少,竟是顯現出一座城池的模樣。
這城池在場的妖魔鬼怪、凡夫俗子都認得,不就是本地的五潮縣縣城么?
只是虛影要小了一些,規模也不算太大。
可當這塊磚頭落下,將玉角仙鎮在底部的時候,雙方強者都是驚得背皮發麻、毛骨悚然。
“不好——”
這一聲大叫,不是別人,正是玉角仙自己。
此時玉角仙已經傷重而死,又是如何叫喚出聲兒的?
原來,這玉角仙肉身是被鎮殺了,可這魂兒,卻是從泥丸宮鉆了出來,正待和羊妖胡髯郎一樣遁走,卻是一頭扎入了城池虛影中。
這虛影就像是個罩子,玉角仙的魂魄在其中一覽無遺,任它如何橫沖直撞,也是逃不過這座小小的城池。
“大哥!救我——”
“大哥!!”
玉角仙大聲呼救,它此時是魂靈狀態,那是徹底的怕了。
肉身毀了,鬼仙還能重新投胎、附身;這光景怕是連魂魄都要沒了,一旦魂飛魄散,那還有救?神仙來了也是無用!
“魏大象饒命!魏大象饒命!魏大象饒命啊——”
玉角仙在城池虛影的街道上連連磕頭,看上去無比可憐,群妖見它掙脫不得,皆是感同身受;除妖人見它卑微可憐,也認為魏昊兇殘。
“你不知天命,更不知我,晚了!”
魏昊手一揮,氣血如烈焰,卷走了磚頭。
隨著磚頭重新回到手中,城池虛影也不斷縮小,等到虛影徹底沒入磚頭中,玉角仙的魂魄也被徹底碾碎。
魂飛魄散,就是這么一個下場。
“嗬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
魏昊狂笑不止,舉起樸刀指著妖魔大軍,“還有不怕死的,只管來戰。我魏昊就在五潮縣,等你們來送死!”
“巫三!”
魏昊又大聲喝道,“你不要以為你藏頭露尾就能躲過劫數,你得罪了我,就得死!!天王老子來了也是無用,我必殺你!人世間的酷刑,都會在你身上走一遭,你的魂魄,我也要一點點折磨!三魂七魄一個個滅,讓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天地間,魏昊的叫囂根本無人敢回應,只因群妖這下徹底知曉,這魏秀才是天字第一號小心眼,得罪了就是一定要報復,無休無止,無窮無盡。
巨蟹背上的妖魔營地中,巫三太子剛才是想要放些狠話的,結果聽到魏昊的叫囂,它竟然閉了嘴。
它怕了。
但是,沒人瞧不起它。
群妖甚至覺得巫三太子挺有種的,這種人世間的大魔頭,它怎么敢招惹的?
九命蛟王也是收了淡定,心中也是惶恐,魏昊剛才那一磚頭的威力,絕對不能無視。
天克鬼仙啊!
鬼仙最大的依仗,就是肉身損毀還能不入輪回,自己就能投胎,不必跟陰司打交道。
可現在徹底完了,魏大象不知道怎么修煉的,一塊磚頭就能鎖死魂魄,打得鬼仙魂飛魄散。
有了這等手段,鬼仙跟普通妖魔還有什么區別?
這一刻,九命蛟王已經萌生退意,它心中暗道:若不得萬載修為,于陸地住世長生,怕是很難斗得過這個魔頭。
于是乎,九命蛟王想了個損招,便招來虺蜥妖王,吩咐了一番,虺蜥妖王便帶著一些文書儀仗,從巨鯨背上,前往巨蟹背上。
“三太子,如今賊勢浩大,我等不可再各自為戰,為長久計,我等愿尊三太子為盟主,共討五潮縣!”
一眾妖王徹底無語,之前分作兩撥,巫三太子和九命蛟王各有小弟爭奪盟主名分;現在好了,居然還知道共同進退了?這是顧全大局啊…呸!
下賤!!
鳥嘴妖王氣得一張嘴都歪了,它正待喝罵九命蛟王真是不要臉,怕了魏昊就這燙手的山芋扔給三太子,還有沒有廉恥?!
陡然又想到自己這一方是妖魔,妖魔寡廉鮮恥…可見是合情合理。
只是不曾想,巫三太子竟是大笑道:“好!多謝蛟大哥支持,既然諸位如此顧全大局,那本王也就當仁不讓了。”
“太子!”
鳥嘴妖王頓時急了,現在搶這個名分,就是引火燒身啊,那魏秀才是小心眼兒,本就惦記上了,這不是更要讓他跟狗一樣萬里追蹤嗎?
“噯,不可寒了眾兄弟的心。”
巫三太子抬斷了鳥嘴妖王的話,竟是真的接下了這盟主的位子,并且約定,明天就歃血為盟。
虺蜥妖王見狀,也是暗暗佩服,覺得巫三太子也的確頗有氣度。
而與此同時,得勝歸來的魏昊將身上的烏魚甲卸了下來,只是抖了抖,一地的血水,除了妖怪的,還有他自己的。
這又是雷劈又是電擊的,尋常人來這么一遭,早就死了。
魏昊倒好,就是有些疲憊,回到城頭就是叫嚷起來:“吃羊肉!!喝羊湯!!”
“汪!”
狗子叫喚一聲,也是遍體傷痕,一眾除妖人紛紛行注目禮,不敢再以為汪摘星只會吐舌頭搖尾巴。
四爪生電,口吐雷火,這哪里是看門狗,怕不是奪門的狗。
咣!!
拎著巨羊的尸體一甩,抄刀就是二次放血,本地人有經驗,當時就準備好了幾十只大鍋接著。
羊皮剝下來,少說也有三分地。
一雙羊角長如老松,魏昊覺得可以打造成兵器,就收到了一旁。
接著就是剃肉刮骨分了肥瘦羊雜,本地人見狀,趕緊挨家挨戶收攏蔥蒜,羊湯一把蔥花,簡直是美極了。
“我五潮縣自古以來就有吃羊的習俗,‘五潮羊湯’,不可不喝。”
“五潮縣臨海臨江,不是吃魚為習俗嗎?噢,還有‘五潮蛇羹’。”
“胡說!鮮味的鮮字,怎么寫?”
“一個魚,一個羊。”
“你也知道是有魚有羊才為鮮?那我五潮縣的人怎么可能只吃魚,不吃羊?!”
“啊這…”
有點兒道理啊。
外地來的援兵聽本地袍澤這么一說,覺得還真是有道理。
也就不再爭辯,畢竟,白撿的羊湯,憑什么不喝?
而且是魏相公請客,那更要喝了,定有神異!
說不定喝了魏相公的羊湯,不說有百分之一的威猛,就是有萬分之一的,那也是夠用了啊。
五潮羊湯,必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