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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九章 劫運初現

  “我叫鐘羽流,不過這是我在景界時的名字,在彼岸,我的道號叫做羽流道君、大道君。后來叫做羽流道主。”

  娃娃臉少女抬手拔掉那株裟欏樹,將裟欏樹燒成灰燼,向景界走去,道,“不過,羽流道主這個名號,我已經不用了。你可以叫我羽流老祖!”

鐘爺鐺鐺發抖,小心翼翼的賠笑道:“羽流…干娘,要不我叫你干娘吧?干娘是大道主  宰?”

  “還不算是真正的大道主。”

  羽流道主鐘羽流道,“我原本已經修成道主的,直到我被彼岸的華道主砍了一斧頭,將我從道主的狀態斬落。我差點死掉,東躲西藏,遭到華道主的追殺,但好在與太一大道君有些交情,于是逃到他的太一洞淵中,僥幸存活下來,另外,不要叫我干娘!”

  “好的,干娘。”

  鐘爺滿口答應,心中疑惑:“太一大道君是其他宇宙安插到彼岸的奸細吧?他居然能混到大道君的地位,不過他再進一步就是大道主了。

  那時候他再不反的話,他就是彼岸的至尊了。

  許應幽幽醒來,只見自己身處一座仙殿的蒲團上,正自跏趺而坐。

  蒲團飄浮在空中,他的元神立在身后,讓他不由一驚。他將武道洞淵煉入肉身以來,元神便與肉身緊密如一,再加上無漏金身,很少有人能將他的元神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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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現在,他的元神居然離開了身體!

  許應急忙將元神收入體內,這才注意到,他的武道洞淵不知何時離開身體,也飄浮在空中。

  洞淵大開,里面的秘密展現出來,道樹道果也顯露出來。

  許應心中凜然,急忙摸了摸身上的衣裳,發現衣裳都在,這才松了口氣。

  “蒼天有眼,我的貞潔還在。”

  他心念微動,道樹上各種道果散發明亮的光輝,道韻悠長,大道運行綿綿不息,運轉之時比從前更為靈動。

  武道洞淵中有一處為混沌地,混沌蓮和洪源正飄浮在那里。

  “鐘爺何在?”

  許應心中微動,站起身來,輕飄飄落地,走出這座仙殿。

  待來到殿外,他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又回到了那座被道灰淹沒的神山。

  不過原來的神山一片瘡痍,沒有任何生機上面還有些道灰的痕跡,但是此時的神山卻變得郁郁蔥蔥,靈氣沛然,甚至連天地間的大道也因此活絡起來。

  附近的道灰也消失不見,想來應該是道灰化作了神山附近的天地大道。

  只不過其他地方的道灰并未消失。

  “難道是娃娃臉所為?我記起來了,她好像偷襲我,敲了我的腦袋一下。”

  他剛想到這里,突然大鐘驚喜的聲音傳來:“應子,你醒了?干娘,應子醒了。”

  “干娘?”

  許應怔住,便見大鐘匆匆飛來,連忙道,“鐘爺,你拜娃娃臉為干娘了?”

  大鐘道:“什么娃娃臉?我干娘叫鐘羽流,人稱羽流道主。”

  許應暗暗向大鐘豎起大拇指,欽佩不已道:“她竟然還是個道主?渾然看不出有半點道主的樣子。”

  這時,鐘羽流的聲音傳來:“你認為道主是什么樣子?我就是道主,我的模樣才是道主的模樣。你所想象出的道主的威風道主的沉穩霸氣,只是你想想而已。”

  這女子婷婷聘聘的走來,依舊像是個長不大的女娃子一般,很是驕傲的仰起頭,挑釁般的眼神向許應掃去。

  許應見此情形,還是很難把她與大道主宰聯系起來。

  他遲疑一下,道:“羽流道友…”

  “叫干娘!”大鐘緊張得聲音都有些劈了。

  許應猶豫一下,還是改口道:“鐘道兄,鐘羽流原本打算他叫干娘,自己便答應,沒想到他改稱自己鐘道友,連忙擺手道:“你還是叫我羽流道主吧。”

  許應正色道:“羽流道兄,你為何會出現在太一大道君的洞淵中?”

  鐘羽流嘆了口氣將自己證道道主,卻被華道主偷襲一事說了一遍,道:“我傷勢嚴重,被華道主斬落境界,不得不逃難到此。原本以為自己永遠無望走出琥珀時空…”

  許應詫異道:“琥珀時空?就是凝膠物質吧?”

  “你叫兩界之間的凝固時空為凝膠物質?我們稱之為琥珀,它像即將凝固的琥珀,進入其中便會被困住,行走艱難。”

  鐘羽流道,“我原本以為自己永遠無法走出來,誰曾想有人從旁邊經過,竟然見死不救。明明看到我臉上掛著笑容,也沒有施以援手。我一氣之下,就奮盡余力追了過去。”

  許應錯愕萬分:“誰這么沒有良心?道兄別放在心上,也許是那人沒有留意到你呢。”

  鐘羽流氣鼓鼓的瞪他一眼,道:“我來到景界后,這才漸漸恢復一些修為法力。”

  許應努力轉移話題,道:“道兄是景界人?”

  鐘羽流輕輕點頭,道:“當年我在景界太一道門修行,對彼岸特別向往,以為那里可以實現我的人生目標。于是我便從太一洞淵中偷渡,前往彼岸。”

  那時的她修為不高,琥珀物質帶給她的阻力遠沒有如今強大,即便如此,她也用了十幾萬年,這才偷渡過去。

  不過她剛到彼岸,便被太一大道君發現,太一見她有大毅力,便沒有把她遣返回去讓她在彼岸修行,不過鐘羽流不適合太一大道太一大道君嫌她笨,便將她逐出師門。

  鐘羽流于是自己摸索,參與地下的各種斗毆。

  彼岸有著各個宇宙的種族,經常開戰割頭皮,鐘羽流是其中的霸主。

  許應聽到這里,有些難以置信,鐘羽流看起來就是娃娃臉的少女,總是帶著甜甜笑容,這個女孩真的是當年的頭皮霸王?

  鐘羽流繼續道:“有時候為了弄到錢我還主動前往混沌海,做個斥候,去尋找其他宇宙,換些錢財去買功法,斥候傷亡很大,因此彼岸對斥候很是大方,每次出海不管有沒有尋到其他宇宙,都會給許多錢。”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去了數萬年,太一大道君有一次來到彼岸的凡間,再度遇到了她不忍她繼續墮落,于是寫了一封書信,將她推薦給修煉太初大道的姜妃真王。

  姜妃真王對鐘羽流也不太看好,經常只教功法,只傳神通,卻不講解,鐘羽流便跑去見太一,求太一講解功法神通。

  “我閑暇時還是經常出海,駕馭翠巖樓船監視三塊翠巖在混沌海中漂泊,若是能夠尋到一個新的宇宙,哪怕造成天大的殺孽,我也在所不惜。”

  鐘羽流道,“那時的我只想著賺錢,賺更多的錢,買更好的功法,出海賺的錢太少,真正能賺錢的就是尋到一個新宇宙,彼岸會大加賞賜,足以讓你能夠突破,證道不朽!我最后一次出海,還是沒能尋到一個新宇宙發大財,不過我在混沌海中卻遇到了一個受傷的年輕人。”

  許應聞言不由怔住。

  “他沒有翠巖樓船可以撐開混沌海,他是憑借肉身渡海,他被人傷得很重,堅持不下去的時候,跌入我的船中。”

  鐘羽流道,“我將他救醒,他很是感激,對我說他來自道盟,遭遇了一位強敵的追殺。”

  “道盟?”許應精神大振,他不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鐘羽流道:“他說我的資質很好,但是修錯了大道。他留在船上為我講解時空的奧秘,我從前跟隨太一修行,修煉得很慢,后來跟隨姜妃真王修行,她說我很笨,但說來奇怪,我跟隨這位道盟的年輕人修行,卻很快便將時空大道修煉到極高的境地。

  這個年輕人講了一個月時間,傷勢痊愈便自渡海而去。

  鐘羽流回到彼岸,沒多久便時空證道,修成不朽。

  自此之后,她便一路飛黃騰達,一步步成為真王、道君、大道君!

  待到后來,她更是沖擊道主境。

  然而她在沖擊道主境的時候,遭到了華道主的落英神斧的襲殺,險些將她斬殺。

  她在重傷之下走投無路,又偷偷逃到太一大道君那里,太一大道君讓她進入洞淵中避難。

  許應驚訝道:“太一真的這么做了?”

  鐘羽流道:“太一一心只為彼岸,他認為我已經是彼岸人,華道主出手斬斷我的道主路,還要殺我,已經違背彼岸的原則,他特別有原則。”

  許應想一想太一大道君的作為,的確如此。

  “那么,羽流道兄還要回到彼岸,繼續做道主么?”

  許應問道,“以你現在的修為實力,應該要不了多久便會再度成為道主,你以道主的身份回去,華道主應該不會把你怎么樣。”

  鐘羽流搖頭笑道:“我的彼岸夢,已經被華道主一斧子劈碎了,不會再回去了,我要留在景界。”

  她望向一片貧瘠荒涼的境界,道:“我在彼岸,一直把自己當成彼岸人,渾然沒想到華道主他們從未把我當成彼岸人,我回到故鄉,再看到景界竟然變成了如今的模樣,不禁心灰意懶,我不會再回到彼岸了。”

  許應目光閃動,試探道:“妹妹,有沒有興趣推翻彼岸?”

  鐘羽流目光炯炯,向他掃來。

  許應頓覺頭皮一涼,急忙抬手去摸,頭皮還在,松了口氣。

  鐘羽流搖頭道:“彼岸,遠比你知道的更加強大、許應,你的確很有才華,也很有魅力,但是你永遠動搖不了彼岸,我不會與你一樣傻乎乎的想著推翻彼岸,那就是送死。”

  她正色道:“你一不小心昏死過去,在你昏睡期間,我發現你的武道,她娥眉微蹙,很難將許應的武道與傻大黑粗的武道聯系到一起,定了定神,繼續道:“你的這種后天大道,固然可以將各種先天大道融合為一體,但后天大道本身,你的參悟還不夠。”

  許應微微一怔。

  對于武道,他不是沒有參悟,而是時時刻刻都在參悟之中、他的武道洞淵中,武道極意化作無數個他的虛體,窮演所有武道神通。

  每時每刻,都有新的武道神通被開發出來,創造出來。

  可以說,每時每刻,都有著不計其數的他在將武道巔峰向著更高峰推去。

  這世上已經沒有比他更加勤奮的人了。

  “但是不夠,你應該走的道路其實是先天養后天。”

  鐘羽流道,“你所謂的融合,真的只是融合而已,沒有做到養,你的武道極意,推演的那些武道神通中有沒有這些先天大道的奧妙?用你融合的先天大道,養后天大道,才能做到完全交融,不分彼此、如此一來,就算道勝子復生,也不能奈何你分毫。”

  許應怔然,突然長揖到地,鄭重稱謝。

  鐘羽流連忙還禮,笑道:“我便是看了你的洞淵,收獲頗多,所以才有把握第二次修成道主、我只是偷桃報李而已。”

  “丈育道主。”許應心道。

  他留在這神山上,向鐘羽流討教時空大道,不知不覺間收獲頗豐。

  許應與這娃娃臉少女終究住不慣,于是告辭離去。

  鐘羽流取出一塊玉牌,道:“這玉牌是當年我救下的那個道盟年輕人,贈予我的,說是在混沌海中,催動此令牌,便會獲得道盟指引,憑借此牌前往道盟、我是不會跑出去了,你為景界拼過命,便送你了。”

  許應遲疑片刻,還是將道盟令牌收下。

  只見那令牌是一塊綠色的方方正正的牌子正反兩面沒有刻任何文字。

  就在他接住這塊令牌的同時,突然間許應的因果大道造詣突飛猛漲,竟然瘋狂飆升。

  許應被暴漲的因果道力震得氣血翻騰,立刻調運武道,平息因果道力,將之化作武道修為。

  過了片刻,他才恢復如常。

  “你回彼岸后,最好當心一些。”

  鐘羽流遲疑一下,道,“我在彼岸證道主時,察覺到彼岸有劫運波動。”

  “劫運波動?”

  許應露出疑惑之色。

  鐘羽流沒有多說,道:“我也不知是否錯覺,總而言之,你最好當心一些。”

  她意味深長的看了許應一眼,道:“劫運來襲,會有殺劫、不是道主,都將自身難保。”

  許應凜然,躬身告辭。

  他回到景天的太一道門,來到羞花樓中住下,沒過多久,和瀅門主前來拜訪,許應似乎早就預料到她會到來,為她留了門戶。

  和瀅門主默立良久,終于鼓足勇氣,道:“許公子,妾身想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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