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博物館外面的村落里面。”
寧帆開口,現場眾人都直呼不可能。
蔣鴻光都苦笑起來。
“寧大師,當初挖這附近的時候就考慮過這個事情。”
“兵馬俑單個重量要超過一百千克,有些甚至達到兩百千克,又是運送不便的陶器,所以選擇的地址只能在附近。”
“我們早都在附近發現了秦代的窯廠地址,地上窯和地下窯全部看過了。”
“還有幾座正在建立博物館外圍場地,要是有這個東西,不會瞞過的,畢竟里面都是一寸寸刷過去的。”
“還發現了許多燒制到一半的兵馬俑殘片。”
“都對的上。”
“要說窯廠里面有這個,真的是不可能的。”
蔣鴻光說完,周圍的博士們也點點頭印證這話沒錯。
“我們幾次來這邊做實踐,都是去窯廠那邊進行挖掘和測量的,基本上達到了掘地三尺的程度。”
“有一個甚至挖出來了戰國的陶窯痕跡,要是有這個肯定不會錯過的。”
袁鹿和晚明月也跟著點頭。
“我們的學生,別的實力不確定,可是在這一點上絕對沒有問題。”
“跟我們跑了幾十個地方,勘查挖掘都沒有過遺漏,還數次發現核心線索。”
說起學生,兩位院士也有些自豪。
畢竟院士很多,可是要有這個成績的學生的院士還真的是一只手數的過來。
寧帆聽他們說話,搖搖頭。
“我說的不是那些古窯,而是現在正在使用的窯口,你們看過么?”
“你們現在找到的基本是下河村那邊的古窯。”
“距離遺址不過百米左右,可是那邊的窯址對不上,還有另外的窯址你們沒有勘察。”
“史料記載秦始皇兵馬俑燒制的時候窯口近二十個,分別按照俑的身份不同來燒制的。”
“這種方法用現在的思想來看,其實就是考慮到流水線生產后的高效和穩定。”
寧帆未說完,一名博士生就叫起來。
“不對!”
“要是這樣制作,不可能有這么多人像臉部表情不一樣的。”
“這做不到!”
“光是現在已經挖掘出來的足足有近萬個人俑,這么多面容表情,就算是分攤下去,也不可能沒有一點重復的。”
“何況流水線工作,不可能沒有重復。”
這話說出來,直播間內寶友也表示確實是這樣子。
這就和工作一樣,一旦做順手了,都不用主動去想,下意識就會用以前的習慣來進行工作了。
要是操作上百個人俑還能不一樣,這的確費功夫。
寧帆看到消息,開口回應。
“只要不是一個人在做就可以。”
“秦工匠燒制兵馬俑的過程已經說過了,是塑模拼裝后燒制而成。”
“那就意味著四肢和身體都是分開的。”
“如果有人按照秦兵的真實面容來刻畫形象,再送回去,那么沒有任何問題。”
“只要多準備幾個圖樣就是了。”
聽到寧帆的話,全場都安靜下來,他們著實沒有想到還有這個可能性。
只是聽起來好像很合理。
要是真的這么做,效率和質量的確都可以保證。
“證據。”
兩位院士和蔣鴻光都知道寧帆這個推測的可能性,紛紛開口。
寧帆挑起嘴角。
“博物館北面有一個廢棄村莊,那邊有一座陶窯,在幾百年前還有人用過,只不過毀于戰爭。”
“后來遷過去的人都不是本地人,也忘記那邊有陶窯的事情,只有一張當年的老照片記錄過這個事情。”
“照片刊載在當時的《秦風日報》上面,還有記者實地采訪的記錄。”
“其中就有一句話。”
“村中有舊窯廠一座,內有窯工刻文,二…燒俑,復全之紋樣,為古篆書,推測為秦時所留…”
“如果能夠找到這段記錄,就可以證明我說的是對的了。”
“對了,這份報紙改名比較多,建議找創刊三年后的,6月17日的那篇報道。”
寧帆話音落下,現場所有的博士生都跟看怪物一樣看著寧帆。
他們平時也會記住一些資料,可是能夠記住是哪本書的已經到了極限,根本不可能記住更細節的東西。
畢竟歷史需要查閱的資料太多了。
都不說別的,光是一個朝代的,能夠從文化、教育、經濟、制度、農業等多方面去研究的話,資料就是按百本來算的。
這還是后人整理出來的,要是再細致一些想要勘誤或者找原文中的線索。
那就是數不清的文獻和資料了。
奏折、案牘、摘抄、上疏、信件、考評表…
資料基本藏在各大博物館和珍籍檔案館,想要借閱都要大費周折。
可看寧帆的樣子,是完全沒有一點回憶和查詢,完全是順口說出來的。
而且這也不是什么常見的資料,而是百年前的一份老報紙上的隨筆。
要說不是刻意去記的。
這種記憶力,堪稱恐怖了。
這下兩個院士都有了些許動容,看著寧帆認真點點頭。
“寧小友的見識,比我們更強!”
“慚愧!”
直播間眾人早都體驗過寧帆這堪稱變態的記憶力,倒也沒有一點話說,只是嘴角抽動,暗暗感慨這逼又被裝到了。
能讓院士說一句慚愧,真的是人前顯圣了!
寧帆擺擺手。
“偶然所見,覺得有趣就記下來了,算不得什么。”
“而且也不一定正確,或許是記者隨便寫的也說不定。”
“倒是這個修復方法可以試試看。”
“不用!”
“這肯定可以了!”
袁鹿和晚明月異口同聲。
他們都是和文物打了一輩子交道的人,和陶器更是日夜陪伴。
計算和模擬只是擁有更加謹慎的科研態度。
可這種大概方向性的東西不用太多解釋,只要說出來就知道對錯可能性。
寧帆剛才說完他們就在腦海中過了這個修復法,直到有八成可以。
“去準備,按照寧小友的這個方法做!”
兩人吩咐一聲,幾個博士這才回過神,有點羨慕的看著寧帆。
明明大家還是差不多,不,甚至年紀還要更大一些。
結果自己只是學生,可寧帆已經是老師口中的小友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不過他們也沒有什么怨言,羨慕之后還是趕緊按要求準備了修復材料,開始按照寧帆說的進行修復。
順便期待起修復結果。
直播間內,眾人也一起等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