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蟊賊滿臉欣喜，心想著自己今天能飽餐一頓了。
給牛馬魔龍煩的不行，關鍵它被約定束縛，沒辦法反抗，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弄死這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后來實在是沒辦法，牛馬魔龍吟唱起了精神幻象魔法。
奇異的精神波動彌散開來，為牛馬魔龍附上一層精神偽裝。
這種偽裝的效果自然是沒辦法與計若的偽裝效果相比的，但只是用來騙過三個蟊賊的話，還是很輕松的。
于是在三個蟊賊眼中，一切都在向著他們期待的方向發展。
“難以置信，這匹馬竟然真的完全不反抗，甚至連叫都不叫一聲！”
“贊美幸運！這一定是來自幸運之神的饋贈，才讓我們如此好運，遇到這么一匹傻馬，哈哈哈！”
“啊，好多血，我有點暈血”
三個蟊賊交談著，忙碌著，牛馬魔龍卻有些麻。
它原本是想就這么騙過他們，然后繼續回去看大門的，結果——這些家伙就算是沉浸在幻象之中，也依舊沒有松開牛馬魔龍的韁繩。
它自己又沒辦法掙脫這幅韁繩，因為它現在的形象是‘擬態’天賦模擬出來的，那副韁繩，實際上是它的龍須 這怎么掙脫？
三人沉浸在牛馬魔龍為他們構建的精神幻象之中，越來越激動，鍋里的水也已經燒開。
“好了，差不多了，下鍋下鍋！”
他們毫無所覺的牽著牛馬牛龍的‘韁繩’，將其牽引到那口大鍋之中。
在他們眼中，牛馬魔龍其實已經被他們大卸八塊了。
牛馬魔龍愣了一下，忽然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等會兒，他們不會一直這么牽著我吧？這幻象魔法多少有點’
它很是無語，沸騰的熱水冒著滾滾熱氣，蟊賊們牽著牛馬魔龍‘韁繩’的手甚至都被這滾燙的蒸汽給燙紅了，臉上的喜悅卻不減分毫。
曾經在烈焰神域的滾燙巖漿之中生活上百年的牛馬魔龍自然不會懼怕這種溫度，但這幾個人類扛不住啊。
他們的手都被蒸傷，也沒有松手。
無奈，牛馬魔龍只能繼續忍受。
反正又不疼，還有點小舒服 它還是第一次享受‘搓澡’，意外的感覺很不錯呢。
牛馬魔龍享受起來。
大概半個小時之后，三個蟊賊看到的幻象似乎終于更進一步了，他們拿來勺子，各自盛湯。
“啊，好香的肉湯啊。”
“嗚嗚嗚，太好喝了。”
他們滿臉幸福：“吃不完的可以制成肉干存著，咱們能吃好久。”
“還可以賣掉一部分，咱們今天運氣這么好，肯定能翻本！”
“對！”
“我也這么覺得！”
牛馬魔龍靜靜享受著，看著三人喝著自己的洗澡水，暢談未來，話題逐漸開始歪了。
雖然沒有真的被煮，但好歹也是魔龍，站在地母大陸生物巔峰的存在。
哪怕只是洗澡水，對這些人來說也是難得的滋補之物。
這種東西對大夏人可能沒有什么用，主要是地母大陸原住民的基礎素質太低了。
下限低，所以效果明顯。
三個蟊賊的身體被滋補，還沉浸在幻象之中，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舒服極了。
就連他們被燙傷的手，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牛馬，你這是在干啥？”
計若疑惑的聲音傳來。
“主人，你還沒睡？”牛馬魔龍激動起來：“這三個人類想吃我，我怕反抗傷到他們，才被他們拉過來煮了，主人你快救救我！”
“救你？”
蹲在樹上的計若撓撓頭：“我看你這不是挺享受的嗎？”
他沒有睡覺，畢竟這趟來帝都，主要是來考察的。
白天能看到的東西有限，夜里也許能看到更多。
沒想到剛考察一圈回來，便見到了這樣的一幕。
牛馬魔龍，竟然被煮了 “舒服倒是確實有點舒服，但我有點不太習慣這種感覺，看人類喝我的洗澡水，感覺怪怪的”牛馬魔龍有些難為情的說道。
“這樣啊。”計若笑了笑，從樹上跳了下來，拎著棍子，將三個蟊賊打暈了過去。
“謝謝主人。”
隨后一人一馬便離開了此地，打算去跟其他人匯合。
既然是調查，那自然不會只有 “牛馬啊。”計若忽然說道：“這幾天你跟著我，感覺怎么樣啊？”
“啊？”牛馬魔龍不知道計若為什么突然這么問：“感覺很好啊，比我以前獨自生活有趣多了，以前看不清的東西，現在都能看清了。
主人，你是打算跟我簽訂契約了嗎？”
“不是，我就是，有點稍微私密的事情想要問問你”計若思忖片刻，試探性的問道：“你的血脈傳承里，有沒有什么奇怪的東西？”
“奇怪的東西？”牛馬魔龍仔細想了想：“如果按照你們人類的看法，我的血脈傳承其實都挺奇怪的。
主人，你指的是哪方面？”
“就是，關于你們龍族的誕生這方面。”
“誕生？”牛馬魔龍有些懵：“不就是那么誕生的嗎？交歡、下蛋、孵化...之類的。”
“我不是指這個算了，我換個問法，你的血脈傳承里，最早的記憶是什么時候？”
“最早的記憶？我想想”
牛馬魔龍認真回憶。
“慢慢想，不急。”
計若拍了拍牛馬魔龍，想起剛剛發生的事。
事實上，他是特地來找牛馬魔龍的。
因為剛剛唐棟通過計小小的任意門聯系他了。
之前獲得的那瓶龍血，早就被計若送回了上玄院，畢竟血脈傳承是妖族專屬的能力，必須要血脈力量特別穩定才行。
別說是出現在魔物身上，就算是出現在人類身上，也不怎么合理。
起碼現階段來說，不合理。
目前來說，人類雖然依舊在進化，甚至借助武道，能夠將身體開發到一個非常強大的地步，但血脈卻并未穩定到足以支撐血脈傳承的程度。
只有妖族才行。
所以，牛馬魔龍說它們龍族能夠進行血脈傳承，這很不合理。
它是魔物誒，魔物就沒有特定的血脈可言，更別說什么穩定了。
計若將龍血交給上玄院研究，刨除那些計若完全聽不懂的生物專業術語，唐棟告訴計若，那瓶龍血的基因結構，非常奇怪，有很明顯的生物工程的痕跡。
簡單來說，牛馬魔龍，甚至是地母大陸的所有龍種魔物，其實都是人造的！
這就讓計若更加奇怪了。
因為就目前來看，地母大陸的科技水平根本無法支撐起這種程度的生物工程。
“好像，是那頭與法神戰斗過的滅世魔龍？”
牛馬魔龍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更早的記憶應該還有，但非常模糊，又或者是我還沒有解鎖那些記憶。”
“這樣啊。”
計若若有所思。
又是法神查爾斯？
這家伙分化自身神格，演變出不少神明，計若目前就只跟永恒真理的零部件打過交道。
真理之眼可以倒果為因，讓想象中的一切通過其具現出來。真理之口言出法隨，這些都是非常強大的能力。
其他的零部件，計若暫時還沒有接觸，但想來，應該也很強。
以此猜測，法神的其他神明分身，估計也弱不到那里去。
但就算是元素主神們，也不知道還有什么神是查爾斯的分身，知道永恒真理的身份，也還是因為魔法本就與真理相輔相成，魔法師都是一群追尋真理的家伙。
“怎么了嗎，主人？”
“沒什么，就隨便問問。”計若微微搖頭：“時候不早了，咱們先回去吧。”
可用信息太少了，他分析不出什么來，他本就不擅長這個。
牛馬魔龍是不是人造的，法神查爾斯究竟在謀劃著什么，這些其實跟計若都沒什么關系。
分析不出來，干脆就不分析了。
計若回到住處，跟梁世賢分享了一下彼此的見聞，之后也沒有睡覺，而是跑到帝都外討野菜去了。
順便給那些今天說要信仰自己的家伙托夢，讓強納森等人進入到那些人的夢中，幫忙宣傳灶神的業務 雖然那些人只是因為想吃東西，隨口說的，但計若很認真。
地母大陸的人都不吃野菜，要么吃肉，要么吃面包，食譜里很少有蔬菜。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計若終究是要離開地母大陸的，但在離開之前，起碼要讓亞修兄妹掌握生存的能力。
凡事靠神也不行，人還是要學會靠自己。
翌日。
洗干凈之后換上新衣服的亞修兄妹讓眾人眼前一亮。
特別是南茜，穿上碎花洋裙的她精致的像個瓷娃娃。
計若從四次元口袋里取出小推車，他們今天要去擺攤。
“再借我一點錢吧！這次我肯定能翻本！”
剛擺好攤，計若等人便見不遠處有一個干瘦的家伙正在苦苦哀求著誰，然后他就被揍了。
計若微微搖頭：“一日之計在于晨，古人誠不我欺，大清早的就能看戲。”
梁世賢臉色一黑：“這句話是這么理解的嗎？”
“反正差不多。”
艾米麗好奇的問道：“他為什么會挨打？還有，他借錢干什么？”
亞修低聲說道：“借錢去賭，幸運大街有不少賭場，帝都最大的賭場也在這里，賭場里面的人，很可怕。”
“賭場？”希拉疑惑：“這地方看起來這么窮，也不像是有大賭場的樣子啊。”
“這也不奇怪。”
忽然，一個豐神如玉的男子走了過來。
“這里是幸運大街，所有人都信仰幸運，你們想一下，在什么地方，幸運能夠被最直觀的體現出來？”
“原來如此。”希拉恍然：“賭場里最能體現出一個人的幸運！”
計若警惕的看著來者，傳音入密，對梁世賢說道：“班長，小心一些，這人不簡單！”
“怎么說？”
梁世賢正色道：“計若你認識他？還是說你發現了什么？”
“你沒看出來嗎，班長，他畫風不對啊！”
梁世賢給了計若一個大大的白眼。
神特么畫風不對！
這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這人也就長得帥一點，看起來順眼一些，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然而順眼，本就是問題所在。
計若對這個人的第一印象是‘豐神如玉’。
若是在大夏，這個形容詞肯定沒什么問題，但這里是地母大陸。
金發碧眼的西方人，怎么可能用‘豐神如玉’來形容。
“以前沒見過你們啊，你們是外地來的嗎？這是在買什么？”那男子好奇的問道。
“這是麻辣燙。”計若簡單的解釋道：“吃的。”
“吃的？！”那人愣住了：“這些東西，能吃？！”
計若的小攤上，花花綠綠的都是各種植物，對于地母大陸的人來說，實在是有點獵奇，無論如何他也無法將這些東西往‘吃’這方面聯想。
“沒錯，因為剛開張，還沒來得及準備各種粉條，麻辣燙暫時只有野菜湯，不過也很好吃，辛辣爽口，這位客人，你是本攤開張以來第一位客人，我可以做主，給你打個九九折。”
計若熱情的說道。
羅茜跟著喵喵附和：“喵（是呀是呀，可好吃了！）”
其余幾人因為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只能看著計若推銷。
梁世賢還在因為計若先前的那句‘畫風不對’而凌亂。
亞修認真的學習著計若的‘話術’，這將是他以后賴以生存的技能之一。
“真這么好吃？”那人有些遲疑：“聞著倒是挺香的...怎么賣？”
“客人您可以根據喜好隨意挑選配菜，一碗只要五枚銅幣。”
計若對地母大陸的物價其實也不是很清楚，但既然天角戰神冠名售賣的面包五銅幣一個，那他身為灶神，親自下廚，收五枚銅幣應該也沒什么問題。
計若掰著手指頭算了算：“五枚銅幣，打九九折就是4.95枚銅幣，四舍五入，您給五枚銅幣正好。”
客人：“？？？”
他倒吸一口涼氣：“你這折扣，打在什么地方了？”
“主要是打在計算過程中了。”
計若樂呵呵的對亞修說道：“對了，這個別學。”
亞修懵懂點頭：“哦。”
“給我來一碗。”
畫風不正常的客人最終還是決定吃一碗。
雖然大清早的吃麻辣燙對腸胃不好，但他不知道。
“好嘞！客人您稍等！”
計若現場烹飪，因為主要是教亞修兄妹，所以計若并沒有用人間掌法，過程中規中矩。
片刻后。
“嘶——好辣！”
一口下去，客人眼眶當場就紅了：“但是，吃起來好爽！好好吃！”
“是吧，嘿嘿。”
南茜好奇的問道：“真的很好吃嗎？灶王爺，我能不能也吃一點。”
“不行。”計若微微搖頭：“大清早的吃麻辣燙，對腸胃不好，你們身子虛，等下我給你們熬藥粥。”
“哦。”
客人嘴角抽搐，權當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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