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松江新元區天成集團大廈頂層,秦禹躺在休息室內,打著哈欠,拿著電話說道:“馮司,你幫我問了沒啊,今年我這副署長有戲沒戲啊?”
“我問了奉北那邊的人,還是沒信兒。”馮玉年搖頭回道。
“這上面也有點太過了。”秦禹聽著馮玉年的話,心里極為不滿地說道:“松江所有警司司長,都已經掛副署長銜了,就我一直怎么打點都上不去!我真他媽的…!”
“你難受,我比你更難受。”馮玉年也很無奈的回應道:“警務系統那邊也很排斥我,我站在新元區的立場,幾次向上的提議都被否了,連他媽原因都沒有。”
秦禹無言。
“一會警署開會,咱倆見面說吧。”馮玉年低頭看了一眼手表:“我現在要出去一趟。”
“好!”秦禹點頭。
“嗯,就這樣!”
說完,二人結束了通話,秦禹從床上起身進了衛生間洗漱。
三年時間。
松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新元區擴建的一二期工程,基本已經全部竣工,大批區外民眾涌入,讓這里變得生機勃勃。
天成集團大廈是去年竣工的,秦禹把手下的安保公司,建筑公司,藥物銷售公司,以及其他一些產業的辦公地點,全部挪到了這里,員工多達數千人,可謂發展的非常不錯。
在這段時間內,天成響兒的生意,藥物生意,都在穩扎穩打的擴張著,數項加一塊的純利,每年近億,而鐵路項目也已經開始見到了回頭錢,去年鐵路項目組第一批結款就高達九千多萬,拋去各種開支費用,光建筑公司這一項,就盈利兩千多萬,所以這三年的穩定期,已經徹底讓秦禹腰包鼓了起來。
錢有了,秦禹也沒有膨脹,而是聽從了可可的建議,把大筆閑賦資金分批的注入到了天成安保公司內,開始培養這個巨大無比的吞金獸,在去年人員審核報告中,歷戰給出的數據是,一線干活的人員就有三千人之巨,這還不算后勤補給團隊。
并且這三千人是實打實的數據,因為齊麟和歷戰對高管,以及運營團隊的管理非常嚴格,一旦發現掛空編,掛空響兒的事兒,絕對是毫不留情的處理,該收拾的收拾,該整治的整治,所以安保公司這邊的發育也非常健康。
不過這人生路上,就沒有事事如意一說,秦禹團隊雖然在經濟上發展迅猛,可在體制內卻混的非常難受。
按照各種資歷,以及這三年黑街地區給出的各種優越政績,秦禹是完全夠格升任副署長的,因為警務系統內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分區警司司長只要干滿一年左右,也沒有太嚴重的失誤和總局點名批評,基本都會順理成章的掛上副署長銜,可他卻被卡在這一關上,遲遲上不去。
秦禹找了不少人運作,可總局那邊就是不批,只打太極,推了一年又一年。
并且不光秦禹沒上去,就連朱偉,丁國珍,付小豪等人提副司長的事兒,也是毫無進展,為此黑街警司跟警署的關系也變得非常微妙,下面的人心懷不滿,在有些事兒上出人不出力,而警署那邊對黑街的指標審核也是嚴苛到了骨子里,稍微不注意,就會弄個全署通報批評。
這樣搞下去,肯定不是長事兒,可秦禹一時間也沒什么辦法,因為他身上的軍政標簽太明顯了,在加上龍城事件他徹底得罪了辛署,還有政務署署長,所以上面給他穿小鞋也是意料之中的。
上午十點多鐘。
秦禹乘坐付小豪的車趕到了警署,按照慣例去了會議室。
屋內,警署的領導,以及各分區的司長,副司長,都已經來了不少,分別坐在會議桌兩側,正在閑談。
秦禹跟其他幾個分區的司長,領導干部,因為立場的關系處都不是很融洽,所以他只彎腰坐在了馮玉年的旁邊,輕聲問了一句:“吃飯了嘛?”
“吃個屁啊。”馮玉年撇嘴回道:“老李早晨找我去談,新元區部分地區向上申報開發區的事兒…我倆扯了好半天,連口水都沒喝。”
二人剛聊兩句,辛署長帶人邁步走進室內,輕笑著說道:“都安靜安靜,開會研究點事兒。”
眾人掃了他一眼,立馬噤聲。
秦禹坐在老馮旁邊,百般無聊的掏出手機,低頭就跟林憨憨發起了簡訊。
之前開會,秦禹態度還很端正,也愿意積極發言,可警署上層對他卻始終愛答不理,時間一長,任何熱情都會磨滅在這種環境下,所以秦禹也懶得聽什么會議內容。
海上,鹽島。
中午午飯時間。
剃著小平頭,留著絡腮胡子的一名青年,端著臟兮兮的飯盒,咬著沒啥味道的面餅,蹲在工棚旁邊,正在細嚼慢咽的吃著。
沒一會,一名三十六七歲的壯漢走了過來,彎腰沖著絡腮胡子問道:“下午,到你們的班了吧?”
“對!”絡腮胡子青年點頭應道:“下午,我們裝船。”
壯漢扭頭掃了一眼四周,低聲問道:“啥時候動手?”
“就這兩天。”絡腮胡子青年低著頭,話語平淡地說道:“千萬不要把消息漏了,不然誰都出不去。”
“好!”壯漢緩緩起身:“你把提前準備好的東西都藏妥,然后給我個確切時間。”
“沒有問題。”
“就這樣!”壯漢緩緩起身,拿著飯盒走向了打飯地點。
絡腮胡子蹲在工棚旁,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嚼著干巴巴的面餅,終于下定決心,就在這周內動手逃跑!
他不是別人,正式當初受了重傷,無意中被調到船上,又被人惡意販賣到鹽島的林成棟。
他在這里呆了足足四年多的時間!
他要回家,逃離這個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見見日夜思念的老婆孩子…
警署會議室內。
秦禹打著哈欠,突然感覺手機一震震動,他低頭一看簡訊,只見上面寫道:“關琦出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