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團的大院內,齊宇航推門下了軍車,背手吼道:“何大川你過來。”
“是!”
何大川立馬出列,挺著個稍微有點大的肚子,屁顛屁顛地跑到了比自己小很多的齊宇航面前,態度極為端正的敬禮喊道:“新兵連連長何大川,向你報道!”
“何大川,你他媽的跟我較勁是嗎?”齊宇航言語非常不客氣地罵道:“我讓你練軍姿,你給我搞群體事件。半夜11點多,你還帶兵在操場站著,啥意思?”
何大川看著對方,十分認真地說道:“我沒有較勁,我覺得團長罵得對。我們這幫人都沒有受過正規軍事訓練,都是素質低下的土匪出身,我們應該更努力。團部讓我們每天站八個小時軍姿,那是客氣。我們應該自覺,晚上應該加練。”
齊宇航看著一本正經的何大川,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何大川的態度非常明顯,你團長覺得我們在室外站不了八個小時,覺得我們是廢物,那我不但要站滿訓練時間,還要更多,站十二個小時給你看,讓你啥也說不出來。
齊宇航瞇眼看著何大川:“你跟我整路子是吧?行,你不是能站嗎?那你就站吧!”
“是。”何大川立馬笑著回道:“呵呵,齊團長你放心,只要你說出來的,我們能做到的,那一定玩命執行。”
齊宇航沒有再搭理他,轉身上了汽車,沖著司機說道:“走!”
汽車離去,院內再次安靜了下來,何大川轉身返回隊列,用已經凍傷的手掌,擦了擦胡子上的霜雪,繼續腰板筆直地站著軍姿。
齊宇航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后,沖了個澡,換上便裝,邁步走到窗口,撩開窗簾往下掃了一眼,見到何大川等人還在站著。
室內,副官走過來,輕聲說道:“團長,這都凌晨了,外面的氣溫太低了,這么站可能要出事兒的。”
“又不是我逼他們站的。”齊宇航淡淡地回道。
“話是這么說,但真要站昏迷幾個,出點什么事兒,那咱也不好交代啊。”副官說了一句。
齊宇航看著下面黑漆漆的人群,話語平淡地說道:“你出去喊一聲吧,命令他們回營休息。”
“好!”副官立馬跑了出去。
五分鐘后,何大川在院內喊了一聲:“圍著大院跑三圈,暖暖身子,再回營睡覺。”
“是!”
一百多號人喊了一聲后,開始隊列整齊的在院內跑了起來。
齊宇航放下窗簾,轉身走進了臥室。
接近凌晨一點多鐘,何大川等人才回到新兵營。此刻團部內的熱水供應已經沒有了,大家只能將濕毛巾搭在室內暖氣上烘熱,一點點擦著身體。
“他媽的。”艾豪用手撕著身上凍裂的死皮,十分氣憤的沖著何大川罵道:“你說,我們艾家這幫人,自打跟你在一塊后得好沒?以前在興山上,條件雖然差一點,但咱起碼是核心啊,啥都不缺啊!這TM的被收編后,天天還得站軍姿,老子幾把都要凍歪了…你知道不?!”
“歪了嗎?來我給你扶扶。”何大川擦完凍傷膏,伸手就摸了過去。
“滾!”艾豪一巴掌打開他的胳膊:“你是不是腦子缺根弦啊?你怎么好像還挺享受的,是不是挨收拾有癮啊?!”
“一句話!”何大川豎起手指,輕笑著回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想當爺的,那得先當孫子,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老話講,百煉成鋼…。”
“鋼個幾把鋼,睡覺了。”艾豪懶得聽他嗶嗶,掀開被子直接鉆進了被窩,縮卷著身子說道:“哪個皮膚嫩的,能過來給我當個暖寶…。”
“熄燈,睡覺!”何大川喊。
當夜無話。
第二日早上五點半,團部內的起床號還沒有吹響,何大川就已經帶著四十號人起床,將院里院外的積雪全部清掃干凈,還給幾個公廁打掃了一遍。
六點多鐘。
齊宇航剛吃早餐,就坐在窗口見到何大川等人,從團部大院外,扛著雪鍬,推雪鏟之類的工具,隊列整齊地走了回來。
“他們咋回事兒?”齊宇航問。
“這幫人早上五點半起床,把院里院外的雪都清了,連廁所都收拾了一遍。”副官回。
齊宇航剝著雞蛋,看著院內身上滿是霜雪的一群新兵,啥都說不出來。他心里確實非常恨興山上的這幫土匪,因為齊偉是他堂兄弟,二人打小關系就很好,后來又去了八區一塊深造,感情自然非比尋常。他本想借著這個機會,往死收拾收拾何大川等人,但卻沒想到…這幫土匪在何大川的帶領下,卻并不排斥他,甚至連土匪的脾氣都沒了,比正常新兵還聽話。
仇恨這東西,不是那么輕易可以化解的,但憑借著何大川較為強悍的抗壓能力,以及對自己清晰的定位認知,這群人也算是暫時在421團待住了。
川府內部,何大川、孟璽等人主動想要快速融入之時,醞釀了許久的七區,終于公開對外宣布:七區海軍司令部因津門港被襲一事,將全力支持八區顧系、川府等軍事勢力,拿回鹽島主要權利,并且站在民族立場,向制造慘案的五區軍政勢力宣戰。
至此,一直對內勾心斗角的三大區,終于在津門港被襲后,短暫地擰成了一股繩,將槍口對準了國門以外。
七區海軍一宣布參戰,整個西南,西北,以及老三角地區的軍事態勢,立馬進入到了空前緊張的狀態。
經過數年的運作,鋪墊,這一刻終于要武統鹽島了,要打大仗了!
一天后。
七區海軍司令部的總指揮周遠征,以及顧系西北總指揮顧言,還有川府的秦師長,等數十名高級將領,在西南邊境線開會,商討作戰方案。
與此同時。
九區松江市內,盧嘉拿著電話沖吳迪說道:“后天我過生日,弄了個圈內的小聚會,你帶著夫人一塊過來吧。”
“行,”吳迪笑著說道:“正好琳琳也從八區回來處理事情了。”
“好,就這樣。”盧嘉笑著掛斷手機。
另外一頭,松江某獨棟樓的辦公室內,一名男子拿著電話,輕聲說道:“收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