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路故障的解決,對于這樣一個執行力強悍到變T的軍工基地來說,那就只是個時間長短的問題。
蔣學和孟璽的一系列小動作,并不能阻擋住這個基地原本要執行的計劃,更不可能破壞什么,所以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拖延時間,把想要搞暴動的工人給弄出來。
次日,晚上八點多鐘。
經過長達十幾個小時的檢查與修復,一號隧道的電路問題徹底解決,就連刨開的道路都已經恢復平整,軌車再次運轉了起來。
而老喬,何大川,孟璽,蔣學,賀強等一百五十多號參加檢修的工人,則是全部被滯留在了通往普通施工區的那個入口隧道,負責管理的軍官沒有讓他們回宿舍,但對他們的態度也稍微好了一些,給他們的食物,都是工程師的專用小灶做出來的。
眾人重新匯合到了一塊后,蔣學再次找到了老喬,直言跟他說道:“你想好了嗎?到底干不干?”
老喬站在隧道邊緣,毫不猶豫的回道:“不干!”
“你不干,那我們干!”蔣學面無表情的回道:“這里如果發生一次大規模暴亂,那會比以前嚴十倍,你們在想跑,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兒,估計你們在工區內藏的那些東西,也全部會被翻出來。”
老喬咬牙看著對方:“你他媽威脅我?”
“我必須得干!”
“為什么?你為什么非要提前干呢?”老喬很不理解的回道:“我們定好的是初七,大家心里有準備,到時候人手也齊!你現在干,我們就這一百來號人,一個不留神,就他媽全被突突了!你怎么想的?”
蔣學面色凝重的看著對方:“我等不到初七了,他們已經把飛機拉上來了,隨時可能會飛。”
“這跟你有什么關系呢?!”老喬喝問道。
蔣學攥了攥拳頭:“…我不光想跑出去,我還要把這里的情況,傳達給外面!”
老喬怔住。
“提前干,我們沒準備,對面更沒有準備!”蔣學繼續勸說道:“他們為啥不讓咱們回宿舍,那就是要保證飛機拉倒大平臺的消息,不會有任何機會泄露出去!我估計外圍的工作人員,都不清楚現在山體內是啥情況,他們的警力全部放在了,執行上層計劃上!所以我們突然鬧起來,他們不一定能反應過來。”
老喬看著他,皺眉問道:“你他媽不是被騙來的,你是故意來的。”
蔣學沒有吭聲。
老喬摸了摸腦袋,臉色凝重的說道:“算了,老子不管你的目的是啥,但我肯定不能拉著這么多人跟你一塊犯險!!那些飛機是做什么用的,跟我們一毛錢關系都沒有,我們這些人只想跑出去,活著跑出去!”
“你倆冷靜一下!”孟璽在旁邊勸了一句。
“不用冷靜,提前干這個事兒定了。”蔣學指著老喬說道:“你們要不參與,就算了,但你們要敢走漏風聲,我他媽被抓了,一定也把你們的事兒咬出來!”
老喬攥了攥拳頭,低聲勸說道:“兄弟,你們就算是有特殊目的,才來這個地方的,那現在外圍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情況啊!這里的事兒,只有你們幾個清楚,你何必以身犯險呢?”
蔣學盯著他回道:“你知道這些飛機飛出去,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可能在幾天內,三大區某個地方,會遭受屠殺式的攻擊!意味著很多軍人和民眾…!”
“別他媽跟我在這兒抬高度!誰死了,誰活了,跟我們有啥關系?”老喬有些激動的指著地面回道:“我們在這兒的遭遇,誰看見了?誰管了?!”
蔣學盯著他,沉吟許久后壓下情緒,話語簡潔的說道:“我給你考慮一下的時間,如果你說不干,那我們肯定干!咱們誰也不摻和誰的,就這樣!”
“你等會…!”老喬追上去還要說話,因為他不希望蔣學等人鬧動靜,他準備了一年多,所有活下去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初七的行動上,那如果暴動先開始了,不管是蔣學等人成功還是失敗,那未來老喬他們幾乎都沒有了在逃跑的可能性。
孟璽伸手攔了老喬一下,搖頭說道:“不用勸了,他決定了,肯定要干!”
“你們圖啥呢?!”老喬攥著拳頭,眼神十分不解的回道。
“我也不知道他圖啥。”孟璽搖了搖頭。
另外一頭,蔣學找到了何大川,低聲沖他說道:“老喬那邊不同意,但我還是準備提前干!”
何大川在檢修的時候,跟蔣學有過接觸,也知道了他的想法,但內心也有點抵觸的回道:“…蔣長官,咱們定好的是初七,現在干…人手不足啊,就這一百多號人,只要一被壓住了,內部肯定崩潰,到時候全軍覆沒啊!”
蔣學思考一下說道:“我們,能跑出去一個就行!”
何大川怔住。
“你不愿意?”蔣學問。
何大川看著他,攥了攥拳頭:“我有的選嗎?”
確實,何大川也就是個土匪,他沒有那么高的覺悟,來北風口之前他確實做好了隨時可能會沒的準備,可事兒真到眼前了,那是個人都要猶豫。
蔣學看著何大川,沒有吭聲。
“…能不能等初七,等人多?”何大川問。
“不能。”蔣學搖頭。
“好吧,那怎么干?”何大川問。
“我管老喬要藏槍的地點,一會找個機會,我帶人去拿了。”蔣學看了一眼四周:“我們唯一能跑的地方就是峭壁,從大平臺出去,那里是有吊繩的!沖下去,就有機會!”
“嗯。”何大川點頭。
“我們人少,可能鬧不起來啥東西,所以計劃分為兩部分,我和你一人帶一隊,槍響之后,你們搶家伙,轉頭往寢室那邊打,這幾次上工我觀察了,宿舍樓與山體的廊道內,一共有兩個排的士兵,是分組值班的,只要沖開個口子,讓其他工人出來,那動靜就大了,如果沖不開…也能吸引一部分注意力。”蔣學沖著何大川低聲說道:“我們這邊沖平臺,想辦法從吊繩的位置下去。”
“你們跑,我們斷后,是這個意思嗎?”何大川聲音有些冷的問道。
蔣學看著他,輕聲說道:“我要奔著跑去,大家伙心里都不平衡!那這樣,我在自己的兵里選一個人,我們組,就送他一個出去!死,咱們死一塊,行嗎?”
何大川愣了半天:“你圖啥呢?!”
“…我也不知道。”蔣學低著頭,淡淡的回道:“可能…當了二十年兵…走到哪兒,我也忘不了,我是個穿軍裝的吧。”
晚上11點四十五分。
109號開采基地的總指揮室內,五區的李少將站在大屏幕面前,輕聲說道:“做最后檢查,各組匯報情況,十五分鐘后準時起飛!”
“監控組收到!”
“衛星觀察組收到!”
八區外,津門港碼頭附近,有人在燃放著煙花,一艘艘停泊靠岸的貨輪都貼著紅色對聯,掛著燈籠,景象繁榮且充滿了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