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所有外籍涉案人員全部被批捕收押,直接扔進了松江特一監內。
案子處理完后,已經是早晨七八點鐘了,秦禹雖然疲憊的不行,但還是匆匆趕到了醫院,看望了剛出手術室的付小豪。
病房內,付小豪躺在床上,已經昏睡過去了。
秦禹輕聲走到床邊,伸手掀開他的被子,低頭一看,見到付小豪腹部上有著一條長達十幾厘米的紗布,還在滲著鮮血。
“彈頭傷到了結腸,他一個月內不能吃常規食物,可以喝點粥,吃點流食。”護士輕聲囑咐道:“哦,對了,接上的食管你們注意一下,不要碰。”
秦禹看著付小豪傷成這個熊樣子,心里恨意更濃。
“滴玲玲!”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秦禹扭頭沖著丁國珍說道:“別吵他,我出去接個電話。”
“好。”丁國珍像是擔憂丈夫的媳婦一般,坐在付小豪身邊,滿臉憂愁的沖護士問道:“他…他不會留下啥后遺癥吧?”
“應該不會。”護士一笑應道。
門外,秦禹拿著電話問:“怎么了?”
“你兄弟咋樣?”吳迪跟秦禹接觸了一段時間后,似乎已經有些摸清楚了他的性格,知道問啥話后者心里能舒服。
“挺重的,但還好挺過來了。”秦禹低聲回應道。
“那就好。”吳迪沉吟半晌,直言說道:“老汪要整你。”
“我猜到了。”秦禹皺眉應道:“昨晚我沒給他面子。”
“他跟警署提議,要拿黑街當做整治治安的試點,準備搞一波嚴打。”吳迪輕笑著回道:“不過,我沒想到…。”
“沒想到什么?”
“沒想到老馮能這么挺你。聽說他給一把王權打電話了,說老汪動你,就是動他。”吳迪感嘆著說道:“兄弟,你能不能教教我,你是怎么跟三任司長,都把關系處的這么好的?”
“老馮幫我是有訴求的,再加上他朋友老楊被槍殺,他心里有怨氣,所以才會挺我。”秦禹解釋了一句。
“不管怎么樣,老馮愿意給你兜底,這是好事兒。”吳迪心里很滿意的回道:“再爭取爭取他,或許他真可以跟我們站一邊。”
“嗯。”秦禹停頓半晌后,突然問道:“現在用不用把手里的資料泄露出去,讓昨晚的槍案直接發酵?”
吳迪斟酌半晌:“有點晚了。”
“什么晚了?”秦禹追問。
“運作老毛子的人,已經在路上了。”吳迪消息很靈通的說道:“再等等吧,你手里的那些東西要用,就得一擊即中。”
秦禹目光驚愕:“你的意思是,這幫老毛子會被…?!”
吳迪沉默半晌應道:“死的就是一個拉皮條的,傷的就是一個警員…你覺得上面會因為這事兒,影響市里的機場建設嗎?”
中午,會所內。
杰姆斯瀏覽著網播社交平臺的帖子,目光陰沉的沖著三公子說道:“徐,你看一下這個。”
三公子聞聲走到電腦旁邊,彎腰就看起了電腦屏幕。
《聚眾嗑Y,聚眾瓢妓,持槍拒捕,殺害無辜民眾——我們究竟是引資,還是在引進匪徒?!》
帖子標題醒目,內容辛辣無比,較為詳細的將昨晚槍案寫了清楚。而且文鋒犀利,不光抨擊了老徐等一些主張引資的領導,還主要抨擊了查爾克投行。
杰姆斯伸手指著電腦屏幕,表情嚴肅的說道:“徐,我不想再看見這樣無良媒體的報道,他們這是誹謗。”
三公子瞇眼看著發帖人,輕聲讀出了他的網名:“一位不能回家的老樸客。”
“請動用你的關系,盡快把帖子刪掉,”杰姆斯不容置疑的說道:“并且不能再發酵了。”
“小星,你去查一查這個“一位不能回家的老樸客”,估計是對面搞的鬼。”三公子扭頭吩咐:“跟網播那邊打個招呼,讓他們把相關帖子都刪掉吧。”
“好。”小星點頭。
“杰姆斯先生,”三公子扭頭看向對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說道:“…我同樣不想再看到,在我們合作期間,再次發生這種無意義的負面新聞。”
杰姆斯一愣,眨巴眨巴碧藍的眼睛:“當然。”
下午四點半。
一輛銀灰色的商務車停在了特一監大門口,車內的布魯娜穿著裘皮大衣,交疊著雙腿而坐,顯得風情萬種。
過了一小會。
駐扎在奉北的歐盟三區使館理事,以及外籍律師,領著湯尼和三名歐洲籍男子走了出來。
“我向上帝保證,我一定要殺了那個叫秦禹的警員!”湯尼一路走著,一路罵罵咧咧的說道:“我要把他雙腿鋸斷,讓他像狗一樣的求饒…。”
車門彈開,布魯娜皺眉吼道:“蠢貨,快點上車。”
黑街警司內。
秦禹拿著電話喝問道:“誰讓你們把人放了?誰讓的?!”
“老秦,你別激動,是警署直接下達的保外命令。”特一監的看守人員,話語簡短的回道:“署長直接簽的字,我們也沒辦法。”
秦禹崩潰,自嘲著罵道:“抓人的速度都攆不上放人的速度。就尼瑪這個狗艸的環境,你讓我怎么改善治安?!”
“老秦,看開點吧。”看守人員輕聲勸說道:“根都爛透了,咱們能起到什么作用?”
晚間。
杰姆斯瀏覽著社交平臺,見昨晚槍案的帖子雖然已經被刪了,但關于此次案件的話題討論量依舊沒減。甚至還有人爆出了主犯全部被保外的消息,所以一時間網上罵聲一片…
“這個不能回家的老樸客是TM誰啊?!”杰姆斯暴跳如雷:“可惡的家伙!”
“以機場項目的名義召開發布會,解決這次危機公關。”布魯娜的地位不次于杰姆斯,所以當面提出了建議:“這里的貧窮民眾關心的是錢,那就讓他們看到錢好了。”
待規劃區內,一間略顯空蕩的房間內,一名中年低頭吃著面條,正在翻找著樸客發的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