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秦禹特意叫來了自己這邊的所有兄弟,在警司食堂內聚了個餐,其主要目的就是讓新來的丁國珍和付小豪跟大家熟悉一下。
飯吃到接近尾聲之時,朱偉特意提醒了秦禹一句:“案件細節二組已經給我拿過來了,劉寶臣的意思是,咱們主要負責土渣街范圍內的排查,抓一抓已經上線的槍販子,看能不能摳出來殺吳耀的那幾個雷子線索。”
“神經病啊?”秦禹無語的應道:“松江指著販槍吃飯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你為了抓幾個雷子,就把這條道上的人全掃一邊,那人家背地里不得刨你祖墳啊?!”
“是唄,我也是這么想的。”朱偉非常贊同的附和道:“現在這年頭槍支泛濫,九區政F都做不到全面禁槍,咱們傻啦吧唧的嚴打這個,那不是斷人飯碗嗎?弄不好,是要挨黑槍的。”
“不聽他的。”秦禹皺眉回了一句。
“可案子要查啊,你不聽他的,那不是故意對抗領導嗎?他回頭跟文永剛打打小報告,咱又挺難受。”朱偉提醒了一句。
“案子該查查,但去土渣街折騰沒意義。”秦禹低頭掃了一眼手表:“今天都早點休息,明天咱們干活。”
“好勒。”
眾人點頭。
“來吧,再次歡迎一下兩個小盆友加入到我們的團隊。”秦禹舉杯招呼道:“今晚不值班的全干了,值班的以水代酒,來,整完睡覺了。”
“來,干了。”
大家紛紛起身,撞了杯子一飲而盡。
第二日中午。
朱偉在辦公區找到秦禹,搖頭說道:“我問了當天在場的人,他們都說聯系不上那小子。”
“你去他家找了嗎?”秦禹叉腰問道。
“這小子就沒家,逮到哪兒就住到哪兒。”朱偉搖頭。
秦禹斟酌半晌,立馬拿起外套說道:“叫上新人,咱們出去一趟。”
“找誰啊?”朱偉喊著問。
“去吳家。”
倆小時之后。
江南區環江路上的普通民房大院內,朱偉坐在書房沙發上,扭頭打量著室內環境說道:“這議員家里也挺樸素的啊。”
“呵呵,大道極簡唄。”秦禹笑著回應道。
“…也是,裝也得裝的樸素點。”朱偉對吳家所有人都沒有任何好印象,今天能來純屬是業務需要。
幾人正坐著的時候,書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與秦禹年紀相仿的青年走進來說道:“你們好,我是吳耀的堂哥。”
“哎,你好。”秦禹起身與他握手。
“坐,坐。”青年招呼了一聲后,彎腰坐在秦禹對面說道:“我大伯在忙著處理葬禮的事兒,家里也沒啥人,所以特意讓我回來一趟,接待接待你們。”
秦禹來之前其實已經想到,自己在吳家絕對不會得到什么好臉色,因為之前搞童貴生的案子時,對方肯定已經記恨上他了。但這案子既然分到四隊,那他也不能一點活兒不干。所以他完全能猜到,吳文勝即使人在家,也根本不可能見他。
“我來這兒是需要了解一些情況。”
“嗯,你說。”青年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小丁,你記錄。”秦禹吩咐了一句。
“好。”丁國珍點頭。
秦禹斟酌半晌,抬頭看著青年問道:“吳耀被殺案件中,有一個重要的證人,外號叫大君,你認識嗎?”
“認識。”青年猶豫了一下點頭。
“他跟吳耀是什么關系?”
“朋友關系。”
“不對吧?據我所知,大君應該是吳耀貿易公司內的人。”秦禹皺眉追問。
“…哦,他還是小耀公司的臨時工,沒簽合同的那種。”青年話語牽強的回應道。
秦禹斟酌半晌,插手又問:“江南警司的同事,已經把當天在場的目擊證人口供記錄發到我們這邊。我看了一下,有一個證人說,吳耀當天晚上是帶著二十多人,還有兇器,去的江南垃圾場,那你知道他去的目的嗎?”
青年沉思半晌,話語簡短的回應道:“他是去替大君還錢的。”
“大君欠那幾個犯罪嫌疑人的錢,對嗎?是什么錢,你清楚嗎?”
“…你為什么非要糾結這個問題呢?”青年臉色有些不耐:“我堂弟被殺了,你們不是應該查那幾個犯罪嫌疑人的線索嗎?”
“案件起因同樣重要,”秦禹泰然自若的回應道:“它直接關乎案件走向和結果。”
“大君欠的什么錢,我不清楚,”青年搖頭:“但對方確實把我堂弟殺了。”
“嗯,那你可以找到這個大君嗎?他是主要當事人之一,對這個案子很關鍵。”
“不好意思,我和他沒聯系。”
“…那好吧,有消息我們會通知你。”秦禹一看對方的態度,就直接站起身:“我們先走了。”
“好。”青年坐在沙發上沒動。
秦禹拿上自己的東西,邁步走到門口后,突然回身說道:“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殺害吳耀的人可能是槍販子,因為我們司之前就在追查他們。但我想不通,這幫槍販子為啥閑著沒事兒去動吳少爺…。”
青年聞聲愣住。
“再會。”秦禹轉身離去。
半小時后。
青年趕回到祖屋,在靈棚內輕聲沖著吳文勝說道:“來問話的人是黑街警司的那個秦禹。”
吳文勝沉默半晌,面無表情的回道:“他就是之前抓小耀的那個吧?”
“對。”青年點頭。
“…都問你什么了?”
“一直在問大君,和案件起因。”青年皺眉應道:“他好像對我們有敵意。”
吳文勝一愣后,才蹙眉嘆息道:“這兩天鬧的我有點懵,很多細節沒想到。小耀去江南垃圾場,是因為貨款的問題…這事兒不能曝光。你馬上通知當天在場的那些兄弟,讓他們把嘴閉嚴了。不管是警署的人,還是警司的人,只要過來問…就說小耀當天是去替大君還錢,但對方提的條件苛刻,小耀拒絕后遇害。”
“明白了。”青年點頭。
吳文勝往火盆里扔著冥幣,臉頰鐵青的補充道:“地面上的生意,暫時全停了,等案子結了再說。哦,還有,暫時不要答應袁克那邊合作藥品的事兒,最近一段時間,家里要低調一點。”
“我清楚了,大伯。”
“…大君跑了吧?”吳文勝又問。
“嗯,人沒了,估計是怕出事兒。”
“跑了也好。”吳文勝掏出手機,思考半天后,撥通了袁克的號碼。
“喂?吳叔。”
“小克啊,你也太幫忙了。”吳文勝面無表情的說道:“之前親手抓小耀的人,都開始死查這事兒了,你啊,在黑街的影響力不小啊。”
袁克聞聲愣了一下:“是秦禹…?”
“…他剛從我家走。”
“叔,他不是我的…。”
“我這兒忙,回頭叔請你吃飯。”吳文勝沒等對方說完,就直接掛斷了手機。
黑街大皇宮內,袁克陰著臉罵道:“這個他媽的秦禹,我早晚弄死他。”
“咋了?”蕭九問。
“我特么之前答應了吳文勝,讓黑街警司這邊用勁兒查查這案子,可他媽的今天秦禹卻去他家調查了。”
“…秦禹之前抓過吳耀,那他去了吳家,這事兒弄的有點尷尬啊。”
“是啊, 吳文勝剛才在電話里諷刺我來著。”袁克皺眉罵道:“這個老劉一天也不知道在想啥,案子交到他手里了,他連秦禹都指揮不了嗎?”
路上。
秦禹坐在車內,扭頭沖著朱偉說道:“吳耀的死因沒那么簡單。”
“傻子都看出來了,肯定跟販槍有關系。”朱偉毫不猶豫的補充了一句:“但這事兒咱們咬不到吳家身上,因為大君肯定已經跑了,下面的那些目擊證人也百分百被安排了。”
市區,某胡同內,梟哥叼著煙,雙手插在袖筒里,栽歪著身子靠在墻壁上,靜靜等待著。
過了幾分鐘,那個愛的壯漢走過來,輕聲沖梟哥說道:“點踩完了,隨時可以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