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
吳天聽著爭吵聲加快了腳步,來到門口后,他趴在門口觀察了一下,見到旁邊院的幾個鄰居,正在氣勢洶洶的跟父親吼著。
吳天怕眾人打起來,立馬推門就走進了屋內,抬頭問了一句:“怎么了?”
屋內,吳天的繼父,母親,旁邊院的四個鄰居,以及同母異父的兩個兄弟,都聚在客廳內。
“你看,她回來了,你問他吧,看我撒沒撒謊!”一位四十多歲的女鄰居,指著吳天喊了一嗓子。
“問我什么?”吳天有些疑惑的回應道。
繼父冷眼看向吳天,咬牙切齒的問了一句:“你偷沒偷他家的電動車?!”
“什么?”吳天一臉懵逼:“偷什么?”
“你甭裝,就是你偷的!”四十多歲的老娘們,指著吳天言之鑿鑿的吼著。
“什么意思,我沒聽懂?”吳天確實懵著呢,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啥。
“小,人家說你偷了他家院里的那個小電動車,你做沒做?”母親面色急迫的問道。
吳天愣了好一會,才皺眉回道:“這是誰說的啊?他家有沒有電動車,我都不知道,怎么就說我偷的呢?”
“你別在那兒狡辯!”
柜子旁,一直抱著肩膀,也不吭聲的男鄰居,此刻見到吳天說話,立即出言懟道:“昨天晚上,你沒在我家門口轉悠半天嗎?”
吳天愣住。
“我看你轉悠就不對勁兒,還特意把電動車鎖上了,可今天早上我一起來,大門栓旁邊就他媽剩個鏈子了。”男鄰居皺眉罵道:“你說你三十多歲有手有腳的,砸在家門口干這事兒呢?”
“我沒偷!”吳天瞪著眼珠子喝問道:“你看見我拿了?”
“我問前院的大林子,他說你昨天晚上在街上轉悠了兩個多小時。”男鄰居擰著眉毛問道:“你告訴我,你沒事兒在大街上轉悠啥?上我家門口瞎溜達啥?”
“我從你家門口走,就能證明是我偷的嗎?”吳天氣的渾身發抖,攥著拳頭喝問了一句。
男鄰居目光鄙夷的看著吳天,聲音渾厚的說道:“我那天電動車都四五年了,常年仍在院里,凍的電瓶都快倒壽了,那晚應就是賣到回收廠,也就值個十塊二十塊的!小老弟,你要是實在缺點錢喝酒,你跟我說啊?!咱這么多年鄰居,我他媽給你十塊錢,還能咋地?”
吳天腦瓜子嗡嗡直響的問道:“不是,你憑借啥推斷,這車就是我偷的呢?!”
“你快別裝了昂。”老娘們脾氣火爆的叉腰罵道:“那么多人都看見你在我家門口晃悠了,你怎么還狡辯呢?那他媽政F收拾你這么多年,怎么就沒把你收拾成一個好人呢?”
吳天聽到這話,就宛若被人用鋼針扎在了心頭一般,別人怎么罵他,或許他的經歷和閱歷,都不會讓他有過激反應,可唯獨誰要提起他以前犯罪受刑的事兒,他心里卻異常敏感。
“你說是他偷的,那你去報案吧,讓警司的人過來。”繼父同樣氣的渾身發抖,擺手沖著鄰居吼道:“有證據,你們就抓他!”
“你就這個態度啊?”男鄰居怒目而視的問道。
“那你還想咋地?不然你給我家掀了吧。”繼父暴跳如雷的吼道。
“我他媽抽你,你信不信?”老娘們一看繼父這個態度,上去就要動手。
“哎,別動!”
男鄰居拉了自己媳婦一把,伸手指著繼父說道:“你家就沒一個人好人!政F就多余把這樣的玩應放出來!行,不就一臺電動車嗎?老子就當賣了給小偷燒紙了!”
“不行,不能就這么拉到了。”老娘們還是不饒人的吼著。
“你不拉到咋整?你打他們啊?”男鄰居拉著媳婦,一邊往外拽,一邊罵道:“你碰他們一下,這家人都能訛死你!”
“呸!”
老娘們重重的在門口吐了口痰,扯脖子吼著兩個弟弟:“走了!”
說完,四人罵罵咧咧的離開了大院。
吳天麻木的看著離去的鄰居,站在原地久久無言。
他昨天晚上確實在街上溜達過,但原因是他不愿意回家,因為他心里非常清楚,這個家里包括他的母親在內,是沒有一個人希望看見他的,再加上他失去工作之后,和繼父的關系也到了冰點,所以他在家里感覺非常別扭,吃完飯,就只想出去走走,可沒成想還攤上了這種事兒。
吳天覺得自己看待這個世界的角度,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可他之前卻沒想到,這整個世界看待他的角度也不一樣。
他從出獄之后,身上就一直被貼著標簽,一個曾經犯過大罪,不是好人的標簽。
“啪,啪!”
就在吳天愣神的功夫,繼父突然從旁邊走過來,抬起胳膊猛然扇了他兩個耳光。
吳天被打的一愣,往后退了兩步。
“是不是你偷的?!”繼父瞪著眼珠子喝問道。
“為什么是我偷的?就因為我犯過罪,我被公司開除了,我現在沒有工作,是嗎?!”吳天聲音顫抖的問道。
“你還狡辯?你沒偷車,你去人家院門口晃悠什么?!”繼父伸手懟著吳天的胸口:“你自己干過啥事兒,自己心里不清楚嗎?這他媽周圍的鄰居,見了你都繞道走,生怕你活不起了,上人家搶點啥,偷點啥,你還沒皮沒臉的上人家門口晃悠!”
吳天沉默的后退著,一言不發。
母親站在一旁,抬頭看著面相吉兇的丈夫,欲言又止。
“就這號人,我他媽…!”
“你打夠了嗎?”吳天冷冷的喝問了一句。
繼父聞聲愣住。
“…這個家容不下我,那我就走唄。”吳天扔下一句后,轉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廳內,眾人愣住。
十幾分鐘后,吳天拎著他從監獄里帶出來的那些一分錢都不止的行李和衣物,邁步回到了客廳。
“媽,我走了。”吳天聲音顫抖的喊了一句。
“小…!”母親張嘴就要說話。
“你要干啥!?”繼父站在里間臥室喊道:“你踏馬要跟他一塊走啊?走了就別回來,全滾了,我還省飯錢了呢。”
母親被罵的打了個激靈,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吳天臉頰泛著微笑,眼圈里卻含著淚水,拎著行李就離開了這個,讓他朝思暮想了十二年的家!
時進中午。
秦禹從馬老二的床上爬了起來,抬頭看著老貓問道:“幾點了?”
“11點多!”老貓輕聲回道。
“媽的,睡過頭了。”秦禹揉了揉眼睛,掀開被子問道:“人都來了嗎?”
“都來了。”
“你叫上偉哥,徐洋,老二,子叔,一塊去會議室。”秦禹下床說道:“我洗把臉,然后咱們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