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號礦區的南側是一片連綿起伏的山脈,一眼望不到盡頭。
西伯無人區的氣溫非常極端,在紀元年前,有些地區的最低溫度,就能達到零下七八十度,在紀元年后,這里情況變得更糟,絕大部分的地方,都已經沒有人居住了。
礦區為了能正常開工,在大院內的不少地方都建造了臨時休息的溫室,用于給外圍工人和管理單位的人使用。士兵們帶著孟璽,何大川,蔣學等人,在院內走走停停,用了半小時的時間,才來到了山脈腳下。但即使這樣,也有不少人都凍僵了,眉毛上,胡子上,都掛著明顯的霜雪。
山脈下方是一片樓房群,這是給工人居住的。樓房群外圍是軍人待的地方,他們將這里包圍,設置了三道鐵網,將這里徹底圈禁,任何人出入,都要刷卡和進行身份識別。
士兵們帶著眾人來到了03號樓房中,于大廳內,再次接受全面檢查。
這一次,比上次查的還要細,所有人必須把衣服脫光了才能過安檢,并且有專門的醫生檢查他們身上是否有明顯的傳染病。
大約三個小時后,眾人集體離開大廳,換上了深藍色的工服,站在了極其陰暗的走廊里。
這棟樓內,充斥著刺鼻的潮味,墻上也掛著密密麻麻的霉斑,再加上光線也很暗,所以眾人一進來,心情就莫名壓抑了起來。
走廊口的大鐵門旁,送人的士兵正在和看守的士兵交談,全程說的都是韓語,在場眾人只有蔣學能聽懂,但偏偏他又離得稍遠,聽不太真切。
兩撥人交流完,負責樓內看守的軍官,指著何大川說道:“你過來。”
何大川立即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哎,您說。”
“在這里要聽話,要管好你組內成員。你要鬧事兒,我擊斃你;他們要鬧事兒,我還擊斃你。”軍官冷著臉說完:“聽懂了嗎?”
“懂了,懂了。”何大川齜牙點頭。
“進來吧。”軍官擺手命令士兵開門:“把他們打散,按照工號分配宿舍。”
“是!”士兵回了一句,端著槍沖孟璽等人吼道:“排隊進來,腳步要輕,隊列要整齊。”
眾人聞聲向走廊深處走去。
“蠢東西,我告訴你腳步要輕,你沒有聽到嗎?!”一名士兵喊著走了過來。
“嘭!”
一槍把子砸下去,何大川的兄弟被打的頭部紅腫,咣當一聲撞在了墻上。
“你瞪什么瞪?!不要平視我,以后要低頭跟樓內軍官說話。”
“嘭!”
這幫在樓內看守的軍官,可跟小柏等人完全不同了。他們一言不合就動手,對待孟璽等人的態度非常惡劣,強勢。不過他們好像這樣干,也不是整特殊針對,因為這幫人就連跟外面送人進來的士兵,也是說話沒什么好臉色,似乎他們在這里待久了,人也莫名變得暴躁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眾人看著這幫士兵,咬了咬牙,只能按照指示,規矩地走進了鐵門。
門關上,自由在這一刻徹底蕩然無存。
49個人被樓內士兵們全部打散,三兩成群地分到了各個寢室,就連很狗腿的何大川和蔣學,也沒有得到特殊對待,被塞進了一間有三十人左右的大通鋪房里。
進屋之時,工人們正在睡覺,軍官指著兩個空著的位置,命令他們躺下馬上休息。
何大川和蔣學相互對視了一眼,走到通鋪旁,脫了外面的工服,躺在了臟兮兮的位置上。
一名工人被驚醒,抬頭掃了何大川一眼。
“你好啊,兄弟。”何大川沖他低聲說了一句。
工人身材瘦弱,渾身泛著一股嗖味,頭發好像也很長時間沒有理過。他木然地看了何大川一眼,就躺下繼續睡覺了。
何大川也緩緩躺下,身體正面對著工人的后面,輕聲問了一句:“兄弟,是華人嗎?”
工人回頭看了他一眼:“干什么?”
“你從哪兒來啊?”何大川問。
“別跟我說話了,我要休息。”工人雙眼猩紅地回了一句,扭頭就要繼續睡。
“兄弟,聊兩句,我剛來,還不懂…。”
“撲棱!”
工人猛然坐起,突然伸手掐住了何大川的脖子:“我說話你聽不懂啊?!我要休息,你不要跟我說話了,明白嗎?”
何大川被掐的臉色漲紅,有些懵B地看著他,點了點頭。
工人再次躺下,背對著何大川,不再動彈。
“都他媽什么脾氣啊!”何大川摸了摸脖子,扭頭看了一眼四周,見到走廊內有士兵在巡邏,時不時的還往各個房間掃一眼。
何大川的記憶力不錯,他躺在鋪板上思考了一下,自己從下車的倉庫走到這里,總共穿過了三層圍著的高墻電網,并且走了三道鐵門,才來到了寢室。
在這些區域里,任何一個環節都有軍官把守,看管的嚴格程度,比監獄還他媽要強上很多。每個人在這里,都沒有獨立空間,一切舉動都在他人的監視之中。
這種環境,還怎么往外傳遞信息?!
這個地方,比他媽之前預想的不知道要嚴格多少倍。
何大川這樣一個老油條,此刻也有點絕望了,他想不出機會在哪兒。
第二天一早,六點,樓內的警鈴響起,工人們全部起床,木然地洗漱著,準備開工。
三樓,19號寢室中,孟璽剛剛準備洗臉,就見到有四名軍官走了進來,抬頭喊道:“有誰懂電路,會鋪線?”
孟璽遲疑了一下,舉手喊道:“我!”
北風口。
吳天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拿著電話問道:“是的老劉,我對巴什基爾礦業集團有點興趣,你在那里有人嗎?”
“呵呵,你對他們有啥興趣?”
“這個就別在電話里說了。這樣…你要有空飛一趟北風口,咱倆面談。”吳天輕聲說道。
“行,那我下午過去。”對方回。
“我等你。”吳天掛斷電話,扭頭看著安仔說道:“他在俄區手眼通天,讓他幫著打聽打聽吧。”
“行,老劉挺靠譜的。”安仔點頭。
重都,秦禹給老李撥了個電話,直言說道:“亞M的仲裁結果,這兩天就要公布,你那邊收到消息了吧?”
“收到了。”老李點頭。
“那,那你來我這兒一趟,咱倆聊聊。”
“行,你等我。”老李一口答應了下來。
八區,津門港,早晨11點左右,鞭炮聲不絕于耳地響起。
八區海軍的第二艘戰列艦正式下水試航,滿載排水量七萬噸,是目前亞盟在役戰列艦中的霸主級別的。
這兩年,顧泰安不知道撥了多少軍費給海軍單位,一切只為了鋪墊多年的鹽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