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楞了一下回道:“這么快就立公司?!”
“對,戰略不能光在腦子里走,要根據現實情況隨時調整。”吳迪做事兒非常果斷,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的說道:“小虎那邊出事兒了,老郭暫時絕對沒空理會給三公子投資項目的事兒,他們糧斷了,我馬上就要在進一步!”
“好,我馬上聯系可可。”
“就用你手里的天成公司做架子,把藥物公司吸收進去。”吳迪話語霸氣的說道:“錢你不用想,都由我來解決。”
“明白。”秦禹點頭。
審訊室內。
一名警員將平板電腦擺在吳天面前,低聲說道:“你看看吧。”
吳天楞了一下后,低頭就看向了平板電腦。
警員點了一下播放鍵,平板屏幕上的審訊畫面就動了起來。
首先是母親的,她精神崩潰的哭著,低頭說道:“他昨晚確實沒再家里呆到一點多…沒有…不到十二點就走了。”
吳天看著畫面,腦袋嗡的一聲。
“誰沒在家里呆到一點多?”大隊長喝問。
“我兒子,吳天!”
“那你之前為什么撒謊?”大隊長再次追問。
“小…小今天給我打過電話,他跟我說自己惹了事兒,要讓我幫他撒謊…!”母親擦著眼淚回道:“是我跟老頭子,還有二兒子打了招呼,讓他們也幫忙瞞著。長官…我現在都說了,我們幾個不會在被判刑了吧。”
“你如實說了,就沒有問題。”大隊長立馬回應道:“你在詳細說一遍,昨天吳天回到家里發生過的所有事。”
吳天看著視頻中的畫面,呆愣愣的流下了眼淚,他想不通,為什么生他的母親,對他完全沒有一丁點的信任,為什么同樣是兒子,是至親,她在關鍵時刻,卻總優先考慮的是現任丈夫和自己另外的幾個孩子。
畫面一轉,繼父的影像出現,他臉色煞白,手舞足蹈的極力解釋道:“我說了,昨天晚上他確實沒再家呆到一點多!”
“你剛才不還說,自己睡覺了嗎?不知道他回家了?”警員問。
“那是我老婆求我,讓我幫忙撒謊!”繼父嘆息一聲回道:“但我沒想到案子這么嚴重!”
“你繼續說!”
“其實他昨晚回來的時候,我就聽見了。你說我這個歲數了,睡眠時間本來就少,他在外面呆了那么久,我能不知道嗎?”繼父聲音沙啞的說道:“他就在家填了個表格,然后就走了,離開的時候不超過十二點。”
“嗯!”警員點頭后繼續問道:“吳天從小就跟你在一塊生活嗎?你對他的印象怎么樣?”
“我對他印象能怎么樣?當初家里窮,我也娶不起黃H大閨女,就只能找個二婚還帶孩子的。”繼父表情平淡的說道:“那死孩子來了之后,又要我養,又要我管,你說我看著能不煩嗎?老子跟他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憑啥養他?而且這孩子從小就不上道,成天跟地面上一幫流氓混在一塊,最后還因為組織暴動罪被判了十二年…這次出來,我找了關系才讓他去一個貿易公司上班,誰知道他自己又干不好,讓人開了!說實話,我都要煩死他了,可畢竟他還有個媽跟我過呢…唉,我也只能忍了唄。不過這次他要真犯事兒了,我也希望你們能秉公判罰,最好給他斃了,這樣你們以后省心了,我們家也省心了。”
畫面再次一轉,吳天同母異父的親弟弟,吊兒郎當的坐在椅子上說道:“我跟你說,這事兒你們都不查,肯定就是他干的!你說他蹲了十二年大獄出來,上哪兒都沒人敢用它,自己也沒積蓄,那他不接著犯罪,又指啥活著啊?”
“你跟他關系不好啊?”
“我煩他,因為我爸總是為了他生氣。”親弟弟話語冰冷的說道:“而且他大爺還管我爸,要過他家賣祖房的錢!你說這事兒要臉嗎?他在我家吃了那么長時間的飯,白吃啊?”
吳天看著平板屏幕,雙眼中對親情絕望的淚水,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麻木,是滿眼的戾氣。
他從這一刻才真正意識到,對于他母親來說,現任老公和孩子生活的地方,才是家,而吳天只是一個有血緣關系,有的時候不得不管一下的孩子。
而對于繼父,同母異父的兄弟來說,他的身份可能連街邊一個路人都不如。因為吳天的存在,會切身影響他們的利益,他們時刻擔憂著自己的生活質量被分薄。
他出獄了,回來了,你管不管?以后他要死皮賴臉的就在家里吃飯,你又管不管?再往后,吳天要是想娶媳婦了,沒錢,那母親哭著讓你幫襯著點,你又管不管?
這些看似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才是繼父這個市井小民所擔心的,他站起來是個一尺八的漢子,可心胸卻只有針眼那么大,所以,他此刻不光沒有想著幫吳天,反而心里還期許著,吳天能在進監獄,甚至是被槍斃,那這樣一來,他就徹底省心了!
所以,吳天在這一刻,對這一家人的恨意,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很自己的母親,覺得他生了自己,確沒有盡到一丁點責任:他恨繼父,賣了自己父親的房子,卻像一個畜生一樣對待自己!
吳天絕望了,坐在冰冷的鐵椅子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證據擺在這兒,你還有啥可說的?”大隊長沉默好一會,才張嘴問道。
吳天緩了好一會,心里還是不甘心,他猛然起身解釋道:“徐薇昨天晚上確實給我打過電話,我也確實去過她家里,但我并沒有進屋,更沒有搶劫…!”
市區醫院內。
小虎的父親接通了電話,面無表情的問道;“嫌疑人確定了嗎?”
“確定了。”警署的高層領導嘆息一聲回道:“老郭啊,這是個見財起意的案子。”
“我要見一下這個兇手。”郭行長咬牙回了一句。
“可以,你在醫院等著,我讓警司的人過去接你。”對方立馬回了一句。
深夜。
開元區境內,也不知道有誰在組織,總之街道上出現了大量的游行群眾,高舉著抗稅的條幅,一邊喊著,一邊行走著。
壓抑,一切的壓抑,都在等著一個宣泄口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