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打一打試試啊,一塊往后跑。”關琦滿臉不甘地吼道。
姚敬忠看著幾人,緩緩松開馬老二的胳膊,從他兄弟包里翻出手L,話語簡潔地說道:“把通信設備全扔進車里,快點。”
“艸!”
關琦罵了一聲,伸手將通信設備扔進車內,拽著馬老二說道:“我們跑,快!”
姚敬忠沒有阻攔,見所有人將通信設備都扔進了車里后,直接彈開手L保險,第一時間炸毀了汽車內部。
大火剛剛燃燒起來,胡同口處就停下了十幾臺汽車。
“走啊!”
關琦拽著馬老二,再次吼了一聲。
馬老二站在原地沒動,聲音顫抖地說道:“媽的,是…是我把你們坑了。”
能跟馬老二來的,全是過命的兄弟,此刻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什么都沒說,只拿著槍向兩側散開。
姚敬忠走過來,抓著馬老二的胳膊,蹲在了垃圾箱后面:“兄弟,記著我的話,把所有事兒都往我身上推,但你不要什么都不交代,要讓對方覺得你有用,可以適當透露給他們一些信息…。”
“這樣做有用嗎?”馬老二咬牙問道:“我們都他媽被賣了,你覺得大區會為了我們這么幾個槍手,組織營救嗎?”
“我不知道。”姚敬忠聲音顫抖地回道:“…但有一點機會,我也不想讓你們死。”
馬老二無言。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這次的事兒會發生這么多變故,對不起!”姚敬忠緩緩拍了拍馬老二的肩膀,匆忙站起了身。
墻邊,劉子叔扶著寶軍,聲音帶著顫音說道:“老二,能跟你來的,都他媽想到這一步了。別低個腦袋,死也站著死,跟他們干了!”
馬老二從來沒有這么后悔過,雙眼通紅地回道:“哥…哥幾個,我他媽沒考慮好,對…對不住了,咱一塊上路。”
關琦呆滯地看著眾人,雙眼充滿了不甘。
“不投降,死路一條!”
“舉手,投降!”
外面的人已經圍了過來。
“我去NM的!”
馬老二端著槍,邁步上前就要扣動扳機。
“啪!”
姚敬忠伸手按住了他的胳膊:“千萬記著我說的話,一定記住了!只有九號的人和指揮部的人見過林成棟,你們不要咬他。”
眾人端著槍,看著外面密密麻麻的人群,一言不發。
“投降,舉槍投降!”姚敬忠吼了一聲。
“CNM的,都怨你們,怨你們!”關琦突然暴怒,扯著姚敬忠的脖子怒罵道:“你們軍情怎么做事兒的?我們跟你來,你連接應的人都沒安排好,你是有責任的,我他媽弄死你…!”
“嘭!”
馬老二一把推開關琦:“兄…兄弟,他和我們一塊進來的,咱站著死行嗎?行不行?!”
關琦喘息著,精神似乎崩潰:“老二,我他媽不想死,我才剛出來…。”
“對不起,兄弟,對不起!”姚敬忠伸手摟過關琦的腦袋,又按著馬老二的槍說道:“聽我的,大家不要反抗,投降…。”
胡同內,悲壯且絕望的氣氛在蔓延,眾人瞳孔擴散,宛若行尸走肉一般的或靠在墻壁上,或坐在了地上,扔下了武器。
數秒后,一組閃光彈拋射進來,炸的胡同內宛若白晝。
馬老二等人被晃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只聽到耳邊腳步聲急促,雜亂,隨即他們就被數人摁在了地面上。
槍把子在砸著他們的腦袋,軍用皮靴在踢著他們的身體,而這時眾人已經麻木了,也不反抗,也不再動了。
酒店內。
七區,八區的軍情人員,抱團向外沖鋒了三次,但全部被打退了回去。
一陣浴血搏殺后,有人自殺,有人被活捉,有人主動投降,幾十名進市區全程參與槍擊的戰士們,最終沒有一個人活著跑了出去。
全員被扣在了伊市。
這種結果跟計劃的是否周密,參與人員的專業性是否夠格,其實沒有多大關系。
退一萬步說,哪怕金泰洙的直覺沒有發揮作用,哪怕那份名單也沒有引起他的警覺,那進來的這幫戰士,能跑出去的幾率也是極低的。
一個大區級的軍情部門就在酒店旁邊,上千號軍情分子,有裝備,有設備,有素質,有完整的緊急事件應對能力。
你開完槍,殺完人,還想大搖大擺地跑出去,可能嗎?現實嗎?
沒人勸過嗎?
姚敬忠兩次提出反對意見,林成棟苦口婆心地告誡,人只要進來了,就很難出去。
可黃長官的一句,你們是軍人,你們隨時要做好犧牲的準備,就把一切的反對意見全部否掉了。
命令,目的,或許都沒有錯,西北戰線上飄蕩一萬亡魂,我們發起反擊報復,是沒有問題的,只是這種命令…缺少了人味而已。
真正的上層或許無意做出這樣的決定,可架不住下面的人愿意揣摩啊,愿意研究啊…
酒店門口。
金泰洙滿是灰塵地走了出來,拿著電話喝問道:“人抓住了嗎?好的,請你們馬上把他們帶回57號,我要親自審訊,麻煩了。”
臺階上,一個個三大區的軍情人員,被戴著黑色頭套,手銬,在數人包夾下,被分開壓上了汽車。
酒店內一片哀嚎,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體被抬了出來。
一場槍戰,死了整整五十多號人,比輕傷重傷的人員還多,這足以震驚五區,甚至是亞盟。
九區。
吳迪的父親站在辦公室內,拍著桌面吼道:“搞他媽什么,人全部沒出來?!”
“接應小組反饋,說是…全員都沒有沖出來。”
“八區,七區的人呢?”吳迪的父親臉色陰沉地喝問道。
“直接參與任務的,也全都沒出來。”軍官如實匯報道。
吳迪的父親聽到這話,久久無言,也不好發作什么了。
“指揮小組沒事兒,已經在返回了。”
“他們?他們肯定沒事兒啊,指揮嘛,艸他媽的!”吳迪的父親心里像是憋了一口氣,卻無處發泄。
軍官沉默。
吳迪的父親邁步在屋內走了兩圈,立馬說道:“先保護消息,不要告知秦禹,川府地區現在也有麻煩,你跟他說,他會分神。”
“明白!”軍官點頭。
混成旅趕往駐防區的車隊內。
秦禹正在皺眉看向窗外時,電話突然響起。
“喂?”
“…小禹,老二可能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