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秦禹三人乘車返回松江,在車上他也不吃早餐,也不怎么說話,就看著窗外發呆。
付小豪坐在一旁,有些擔憂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哥,你沒事兒吧?”
“他媽的,這點破事兒整的我鬧心。”秦禹嘴上起了個火泡,臉頰蠟黃,看著有些憔悴。
付小豪其實心里也挺替公司著急,但他個人又實在幫不上什么忙,只能出言勸說道:“這事兒也不是一天兩天能過去的,你總這樣著急上火的有啥用?看開點,咱得該吃吃該喝喝啊。”
“沒事兒,你們吃吧。”秦禹插著手掌:“我再想想。”
察猛掃了秦禹一眼,拉著付小豪說道:“走,咱倆去買點東西,不用管他,讓他自己琢磨。”
“嗯。”付小豪起身就跟察猛去了餐車。
秦禹雙眼凝望著車外,皺眉沉思。
數個小時后,列車抵達松江北站,秦禹三人匆忙離開出站口,剛要往停車場方向走,一陣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喂?”秦禹駐足接通了電話。
“他媽的出事兒了。”老貓的聲音響起:“嚴工的人進風力村測量施工位置,跟當地民眾發生沖突被打了。”
秦禹愣了半天:“被打了?這占地的事兒還沒談妥,嚴工他們去施工位置干什么?”
“是項目組要求咱們這邊迅速丈量出幾個站臺的實際建筑面積,嚴工他們才開車去的風力村,而且提前也沒跟我們說。”老貓語速很快地回應道:“但人家嚴工想的是,我就丈量個地皮,也不拆你們房子,能有啥問題?誰知道那幫民眾根本不講理,吵吵了兩句就動手…連嚴工都被打了。”
“他媽的,嚴工他們呢?”秦禹喝問。
“我帶了兩組警員正出關口過去接呢。”
“快點去接,可千萬別讓嚴工他們再出事兒了。”秦禹皺眉催促道:“這幫人都金貴得很,他們要賭氣走了,那咱這鐵路沒法修了。”
“好,好我知道了。”
“電話聯系。”秦禹掛斷手機,立馬跑著說道:“快快,開車去區外。”
十幾分鐘后。
秦禹坐車趕往東關口的時候,接到了顧言的電話:“喂?”
“不是,你這到底行不行啊?”顧言有些急地說道:“你怎么還能讓嚴工挨揍了呢?!”
“他們自己去的區外,提前也沒打招呼,到地方不知道咋跟當地人溝通的,稀里糊涂的就打起來了。”秦禹皺眉回道:“我正在往外趕呢。”
“祖宗啊,你可別給嚴工整跑了啊!他要沒了,咱這活兒沒法干了。”
“我知道,我知道。”
“艸!”顧言無語地罵道:“你的能耐呢,區外的兄弟呢?這點事兒啃不下來嗎?”
“你別扯沒用的了,松江的情況現在有點復雜,我會想辦法的。”
“上面我安排好了,下面你千萬不能掉鏈子,不然咱哥幾個在燕北折騰那一通不白費了嗎?”顧言咬牙說道:“把事兒狠點辦著啊。”
“我心有數,就這樣。”
“嗯!”
說完二人結束了通話,秦禹擰著眉毛坐在副駕駛內,扯脖子嚷道:“你不舍得踩油門啊?快點開啊!”
付小豪委屈地看了秦禹一眼,也不敢大聲說話地回道:“路…路不太好走。”
四十多分鐘后,汽車離開松江東口,往前行進了不到五公里,正好碰見老貓等人返回。
付小豪趕緊按了兩聲喇叭,示意對面停車,隨即秦禹推門走下去,步伐迅速趕到了警用車旁邊:“嚴工怎么樣?”
警用車內,嚴工用紗布捂著腦袋,咬牙切齒地罵道:“這幫人太野蠻了,沒腦子。他媽的…就該讓部隊狠點收拾著他們,刁民!無知!”
秦禹粗略掃了一眼嚴工,見他沒有受啥大傷,這才算放下心來:“其他人怎么樣?”
老貓聞聲指著后車說道:“嚴工的一個學生腿被撬棍砸了,傷得挺重的。”
秦禹聞聲走向后車,拽開車門一看,嚴工帶去的幾個學生嚇的臉都沒血色了,每個人身上都有傷。最嚴重的那個側躺在后座上,右腿都已經輕微變形了。
付小豪看著這個情況,頓時忍不住罵了一句:“咱以前啥都沒有的時候,在乎過誰啊?啥時候受過這樣的氣?這怎么越來越好了,反而憋屈了。”
秦禹聽到這話,猛然扭頭看向了付小豪。
“哥…這事兒太憋屈了。”付小豪以為秦禹要罵他,頓時出言解釋了一句。
“你說的對。”秦禹拍了拍付小豪的肩膀,立馬擺手喊道:“趕緊,趕緊給嚴工他們送醫院去的。”
“好。”老貓點頭。
秦禹叉腰站在路上,指著付小豪說道:“你給馬老二,徐洋,張亮,鬼子,丁彬,還有區外分銷咱們貨的那幾個帶隊的全打電話,倆小時后,在建筑公司開會,全員開會。”
“妥!”付小豪立即點頭。
下午。
天成建筑公司四層,十幾個指著秦禹生存的地面大佬,與馬老二,徐洋等人一同走進了會議室。
秦禹坐在會議桌首位,眉頭緊皺地抽著煙,紛紛沖眾人點頭示意。
一行人進屋后,各自落座,都沒有先說話。
“鐵路項目遇到坎了,我自己過不去,那沒辦法了,各位都出點力吧。”秦禹猛然站起身,掐滅煙頭說道:“今天晚上有大動作,我要人。”
“人咱們有,戰士也有。”張亮抬頭說道:“問題是整完了,誰給兜底啊?”
“這你們不用擔心,我馬上找吳迪談。”
“那沒問題。”張亮點頭。
徐洋沉默半晌,轉身看向秦禹問道:“真要硬來啊?”
“如果僅僅只是本地民眾想多要點錢,那我能滿足。但風力村這么搞事兒,明顯是他媽B背后有人捅咕的。”秦禹果斷做出了決定:“不談了,開戰!”
當天下午,會議室里煙霧繚繞,二十幾個帶隊的都在不停地打著電話,準備配合秦禹晚上要搞的大動作。
與此同時。
秦禹找到了吳迪,插手說道:“你得幫我跟上面打個招呼,我不求他們替我說啥話,也不求他們幫我辦啥事兒,只是我在地面鬧出響動后,得有人支我一下。”
“行。”吳迪立即點頭。
區內區外的摩擦已經持續一段時間了,雙方不停地試探試探,終于要在鐵路項目無法推進之時徹底爆發。
秦禹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
無非韓家,王家,甚至可能還有長吉星耀的影子。
但這都無所謂了,鐵路項目上不了,一切前功盡棄,秦禹也不可能拖延工期,所以…那就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