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項擇昊進屋后敬禮:“總指揮好!”
秦禹無奈一笑,起身相迎:“你和我就別整虛的了,坐坐!”
項擇昊摘掉軍帽,伸手將手里的保溫盒放在了桌上:“你嫂子親自給你做的雞湯,讓你養養身體。”
“呵呵,我又不做月子,麻煩嫂子干啥。”
“現在三軍都指著你呢。”項擇昊彎腰坐下:“你有點特權也是應該的。”
“…那光喝湯也喝不飽啊,嫂子怎么也得給我整倆滿頭解解饞啊。”秦禹咳嗽兩聲,不太是人地說道。
項擇昊雖然不善于開玩笑,但嘴也毒得很:“弟妹饅頭不錯,你還是在她那兒解饞吧。”
兩個中年油膩男,互相涮了對方兩句,頓時相視一笑。
秦禹坐在沙發上,手掌有些抖的打開保溫盒,毫不客氣的喝起了湯:“你部隊在前沿戰場打的很好,要沒你們做后盾,哥也不敢那么激進的干巴爾城。”
“北風口的部隊和自由讜是死仇,上層指揮部根本不需要動員,士兵看見他們就自己紅眼了。”項擇昊皺眉說道:“不過說實話…這仗打的不解氣啊。”
“怎么說?”秦禹皺眉問道。
“孟璽的計劃里有一條,我是非常贊同的。”
“那一條?”
“…我們在四區劣勢太大,而自由讜在六區又沒有主動進攻的本錢,巴爾城一丟,他們兵力少,前沖陣地又太過靠后,那未來的局面很可能是,對方會傾其全力阻擊顧言,消滅滕巴軍,而六區這邊只會死守。”項擇昊看著秦禹說道:“到那時候,我們會很難受的。六區無法階段性的擴大戰果,四區那邊又扛不住歐一區等勢力的圍剿…最終我們看似反擊卓有成效,但實際上…戰爭的目的沒有達到,那就是失敗。”
秦禹聽到這話,渾身泛起了雞皮疙瘩,直接放下勺子回了一句:“我和你的看法是一樣的。如果不把戰爭重心難移,顧言贏不了,甚至有可能會被消滅,而六區的自由讜要是學王八,只依靠著山脈固守…那我們也很難打進去。并且歐一區絕對不會看著自由讜崩盤,必要時,他們很可能會西伯海軍基地增兵!所以目前六區的局面,其實也不容樂觀。”
“對的。”項擇昊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此次戰爭,如果不能以我方占據大優勢獲勝,那過程就沒意義了!在六區打仗,是家門口拒敵,那都不能完勝的話,我們在列祖列宗面前…顏面何存啊?”
“那你的看法是?”秦禹問。
“我同意孟璽的計劃。”項擇昊直言說道:“今天我沒有表態,是完全沒有吃透孟璽的想法,我回去又看了一下他的作戰計劃,雖然過于激進和冒險,但我認為是有機會的,尤其是在周系與賀馮不合的背景下,以及歐一區內亂逐漸嚴重的情況下。”
“唉,這個計劃反對的人比較多,我壓力也很大,今天有很多話在心里斟酌很久,最終我還是沒有說。”秦禹看著項擇昊:“不過聽完你的分析,我內心想法更加堅定了。”
項擇昊足足沉默了三秒后:“孟璽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是決定戰爭勝敗的,我想來當這個捅碎歐一區的尖刀!”
秦禹看著他,認真思索了起來。
“…小禹,你還記得…咱們剛認識的時候,我為啥會選擇跟你合作嗎?”項擇昊突然問了一句。
秦禹怔住。
“說句老實話,我剛開始并不喜歡你們這些人,尤其是你。”項擇昊非常直接地說道:“身為軍人,你滿腦子是政治利益,自身利益,當初從龍之戰…你也是奔著納投名狀去的,并沒有從大格局上考慮問題。”
秦禹沒有反駁。
“但我還是在很多事情上,選擇與你合作,站在你這邊。”項擇昊搓著手掌:“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因為顧總督?”秦禹反問。
“沒錯,就是因為顧總督,他是有民族愿景的,是軍人的脊梁,是山河破碎,華人區唯一一個可以寄托希望的領袖,你跟著他方向不會偏。”項擇昊停頓一下后,眼神真摯地說道:“但自從你當了川府實際領導人,到后來藏原之戰,以身為餌平內亂,再到現在…你愿意率兵出關,拒敵在海外…我是看著你成長的,所以,我現在是愿意跟著你干。”
秦禹緩緩點頭。
“我一直以民族振興為自己的理想。”項擇昊目視前方,低聲說道:“…時代之悲劇,在我們這一代人的身上就該結束了。我是自愿請戰的,灑我熱血,固我山河,這對軍人來說是至高無上的榮譽。”
秦禹伸手重重的拍了拍項擇昊的肩膀:“老子好好一個軍閥,老雷子,本應該過著神仙一樣的日子…但最后還是被你們這幫家伙感染了!!”
項擇昊看著秦禹,咧嘴一笑。
燕北的一家酒吧內。
可可原本只想坐下來喝兩杯,放松一下心神,但沒想到她聽了一會歌后,突然有了表達的欲望,所以主動跟服務生提議,想要上臺唱一首歌。
對于美女的這種要求,酒吧自然是不會拒絕的,可可排了沒多一會,就邁步上臺,管樂隊的人借了一把吉他,坐在高腳椅上,自彈自唱了起來。
可可是個才女,以前很喜歡音樂,她在四區的時候,自己寫了一首歌,但卻從來沒有唱過。
酒吧內光線昏暗,吉他泛起了旋律。
赤著腳走著穿過迷霧黑暗霜雪與寒風看不見的山巔高墻壁壘下那一座座家園故事開始在這一天我看到灰色的云朵席卷整個夜晚我聽到無用的禱告拯救無數艱難我失去我曾擁有的換來未知不安我知道生命它善惡紛繁眼見到亂世烽煙誰敢說遙望到天光染血王座凝聚過往最富有才最荒涼失散在某段路上很抱歉沒能說出的話回頭望來時的路有遺憾卻不負人生一場 略帶傷感的配樂與歌詞,很快吸引了其他游客的注意,因為大家注意到,這首歌寫的就是當下的這個時代,寫的就是現在。
可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緒里,雙耳中已經沒了酒吧的嘈雜。
酒吧內,左側最邊上的角落里,一位穿著同樣黑色風衣的女子,怔怔的看著可可,安靜的聽著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