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九區任何一家媒體,也沒有報道昨晚陸軍大發生的斗毆事件,學院教務處,以及警務總局,警署,都非常有默契的把此次事件壓了下來,這個消息僅限于內部圈子“交流”。
下午兩點多鐘。
沙家的人把自己系的軍官,以及沙軒等人從學校內領了出來,低調地坐著私家車返回。
沙軒昨晚在教務處被關了一夜,此刻也早已醒酒,回到家中洗了個澡,就被父親叫到了書房。
父子二人對視半晌,沙中行看著滿臉淤青,低著頭,像個損種一樣的沙軒,久久無言。
“爸,真不怨我…!”沙軒想說話。
沙中行插手看著他問道:“你知不知道盧嘉昨晚為什么去聯歡會?”
沙軒昨晚在現場是沒想明白這一點的,但他被關了一夜,那本人再傻肯定也琢磨出一些道道了:“…我知道,盧嘉去聯歡會,是故意開炮去了。”
沙中行聽到這話,還算松了口氣,因為他真怕沙軒整上一句不知道。
“你既然知道,你還跟他鬧什么?”沙中行問。
“他提我大哥,說軍部總政給咱們的名額多,是我大哥死了的原因,在找平衡。”沙軒低頭回道:“我一時生氣,就沒忍住。”
“你是個旅長了,不是地面上的小混混,一時生氣就要拔刀子?”沙中行皺眉說道:“走仕途,忍常人所不能忍,這是基本素質。你連這點事兒,都想不明白,你還能干什么?!”
“爸,我錯了。”沙軒低頭回道。
“你也眼瞅著就奔三十歲了,”沙中行淡淡地說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胡鬧了。下個月,我準備調你們137旅去藏原換防,那里的情況非常復雜,我給你兩年時間歷練,你要做不出成績,那混到大校就算到頭了。回頭你把兵權交出來,我調你去文職單位。”
沙軒怔住。
“你大哥沒了,我眼看就也六十歲了,”沙中行說到這里,眼神是有些哀傷和無助的:“你也應該扛起一些事兒了。”
沙軒虎歸虎,但也還是個感性的人,他看著父親的表情,聽著他的話,沉默許久后點了點頭:“爸,我到了藏原會好好干的。”
“去吧。”沙中行擺了擺手。
“您注意休息。”沙軒轉身離去。
“唉。”
沙中行長嘆一聲,扭頭看向了窗外,眼神有些落寞。他的兩個兒子,都受過高等教育,也在非常有利的政治環境下長大,他們比一般老百姓家里的后代,肯定要強,因為眼界,能力,資源,這些東西是能把“凡品”堆成“中品”的。
但是,以沙家的軍政地位來說,培養出兩個中品明顯不行。沙軒或許有當團長的能力,可沙中行要的是將軍啊,要的是軍政的新一代領袖啊。他只能祈求著,沙軒盡快在藏原開竅了。
過了一小會,沙系的參謀走進了書房,輕聲說道:“副司令,昨天晚上的事兒,會不會真的拱出真火啊?”
沙中行沉吟半晌:“這個就交給老沈處理吧,我們不要表態。”
“嗯。”總參謀點了點頭。
西南海岸線,普萊港內的一家食宿店中。
林成棟坐在破舊的圓桌旁邊喝著茶水,正與蔣學交談。
“聽說,咱川府的女軍師走了?”蔣學問。
“嗯。”林成棟點頭。
“唉。”蔣學嘆息一聲:“秦老板為啥不挽留一下啊,這么難得的人才。”
“這里面有很多事情,你不清楚,我也不清楚。”林成棟輕聲回道:“不過走了也好,不在這個圈子了,人能輕快不少。”
蔣學喝了口茶:“也是。”
“哎,你想來川府嗎?”林成棟笑著問道:“如果你有意思,秦老板一句話就能要你過來。”
蔣學笑了笑:“我想去,但現在還不是時候。這事兒不著急,反正顧系和川府也是穿一條褲子的鐵盟,不影響咱們之間一塊做事兒。”
“行,你啥時候想來了,我幫你和秦老板說。”
“沒問題。”蔣學點了點頭,饒有興致地看著林成棟問道:“于小姐走了,這川府第一幕僚的位置,那就非你莫屬了。”
“分方向吧。”林成棟輕聲回道:“我,周證,徐洋,可能主要負責鹽島這邊。”
“兄弟,今后起飛了,可別忘了我啊。”蔣學是個老油條:“咱們可是一起搞過歐盟,戰過南滬的生死同志啊。”
“呵呵。”林成棟一笑:“我對爭權奪利的事兒,不太感興趣。小禹給我什么位置,都無所謂。”
“這話違心了吧?”蔣學有些不信。
“是真的。”林成棟看著他回道:“我在鹽島的事情上這么用心,是因為心里有口氣過不去,有執念。”
蔣學多少知道一些林成棟的過去,所以也算理解地點了點頭。
“咚咚!”
二人說話間,一陣敲門聲響起。
蔣學回過頭,沖著門口的軍情人員使了個眼色。
一位小伙站起身,走到門口拽開了門,對外面掃了幾眼后,才領著敲門的人進屋。
“蔣處長,林先生。”進來的人是一位中年,穿著厚重的羊皮大衣,看著跟個混地面的商人差不多。
“坐。”蔣學擺了擺手。
中年邁步走了過來,坐在了椅子上。
“消息漏出來過嗎?”蔣學問。
“只漏出來過兩次。”中年低聲說道:“那里管得太嚴格,林先生安排的工人是極少有機會接觸到外界的…我特意在送補給的船上,安排了兩個接線人,目前只接到過兩次消息。”
“這個消息遞出的渠道,還要鋪一下。”林成棟皺眉說道:“這樣,我給你個方向,你讓補給船上的人這么辦…。”
室內安靜,蔣學,林成棟,以及負責消息傳遞的接頭人,坐在一塊密謀了起來,開始為今后的動作鋪墊。
奉北。
吳迪坐在汽車里,扭頭沖著馬老二問道:“你說是我聯系盧嘉好,還是你聯系好?”
“我吧。”馬老二思考一下回道:“我的立場是明朗的,如果他能見我,就也能見你。”
“嗯,那你給他打個電話。”吳迪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