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
嘉華斟酌半晌,回頭沖著張亮說道:“我覺得這算不上分化吧?”
“小禹如果想干,他會跟我們打招呼。可現在魯林主動來松江,直接越過他跟我們談,這不算分化嗎?”張亮反問。
“我覺得你把這事兒考慮的太復雜了。”嘉華話語非常直白的回應道:“我們首先不是秦禹的馬仔,只是跟他合作藥線的生意而已,對嗎?除了藥線外,我們有權利再去經營一些其他的買賣吧?不能秦禹讓干啥,我們就干啥啊!”
鬼子聞言沒有吭聲。
“我也說一句。”開車的中年,沉吟半晌說道:“秦禹做事兒講究,有里有面,也愿意為咱們地面上的兄弟考慮,所以我是服他的。但現在有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就擺在臉上,別人想一年送你兩百多萬,而且還不需要你先掏一分錢的貨款…那這事兒你接不接?誰能頂住這個錢的誘惑?”
“你就敢保證這錢里沒有坑嗎?”鬼子冷靜的問道。
“魯林隨時能跑,咱也不一定能找到他,可田老說他在中間作保,我覺得沒啥問題。”中年輕聲回道:“老田是個穩當人,這事兒他要沒有十足的把握,應該不會摻和的。”
話音落,車內眾人沉默。
“亮子,你咋想的?”嘉華回頭問道。
張亮眉頭緊皺著,沒有回話。
“…那我兩句實在的哈。”嘉華擰開水瓶子,仰脖抿了一口后,就果斷說道:“小兄弟之間可以講人情,講規矩,甚至講什么義氣,但我們領頭的不行。有句老話說的好,人無橫財不聚兵啊,下面的兄弟嗷嗷待哺,上面的關系要用錢維持,那現在有新買賣,而且對方開的條件還這么優越,那我沒道理不干啊!不然下面的人也壓不住啊。”
“你把秦禹惹急眼了,他把你從藥線踢出去怎么辦?”鬼子冷笑著問道。
“秦禹要就這個胸襟,那我不跟他干了又能咋地?”嘉華非常客觀的說道:“我再重申一遍,我服秦禹,也愿意跟他合伙,聽他令,但我不是他的馬仔。不能說他不想干響兒的買賣,那松江誰都別碰啊,這不合理!”
張亮聽著嘉華的話,心里已經意識到了,魯林已經成功在松江砸下了一枚心理炸彈。
一年一人兩百多萬的紅利,而且還不用先掏貨款,不用管運貨問題,這誰不眼紅?
“我同意嘉華說的,秦禹要想往下摁這事兒,那就得給兄弟們拿出一個合理的方案。”開車的中年,皺眉插了一句:“不然憑他一句話,就不讓大家伙賺錢,這確實不合理。”
“你停車,我回去了。”張亮突然喊了一聲。
“你盡快給我們信兒吧。”嘉華看著風擋玻璃說了一句。
兩三分鐘后,汽車靠邊停滯,張亮邁步走下去之后,臉色十分認真的說道:“要表態,也是大家伙抱團表態。如果我和鬼子還沒點頭,就有人先舔魯林屁Y,那別怪老子翻臉,先動手干他,再談生意。”
“這你放心,”嘉華深知張亮的性格,所以也沒有生氣的回道:“我等你消息。”
“走了。”張亮扔下一句,轉身就走。
南滬,天成寶豐公司內,李元震和汪天二人已經離開,秦禹一個人坐在會客室內,臉色變得非常陰沉。
“滴玲玲!”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喂?”秦禹拿起手機,按了接聽鍵。
“響兒的事兒,到底有什么底,是你沒透給我的?”張亮站在路邊,皺眉說道:“今天奉北來人找我們了,領頭的叫魯林。”
秦禹拿起煙盒點了一根:“他怎么說的?”
“一年保證我們有兩百萬以上的利潤,而且還不用先掏貨款,直接走代賣的模式。”張亮如實說道:“除了這些,他還答應我們一旦市場擴大,可以無限量供貨,并且不用我們出區一步,只等著送貨上門就行。”
“他都找誰了?”秦禹吸著煙問道。
“我,鬼子,嘉華,丁彬,還有以前跟田老玩的幾個人。”張亮抱著肩膀回應道。
“他說完了,大家是什么反應?”秦禹又問。
“其他人的反應,我就不說了,”張亮吸了吸鼻子:“反正我他媽是心動了。”
“…!”秦禹深吸了一口煙:“你心動了不好使,你們要是跟他們干,以后就別拿我藥了。”
“你威脅我?”張亮斜眼問道。
“咋地,你要跟我干一下啊?”秦禹吸著煙,直不愣登的問道。
“你是不是傻B?!”張亮怒不可遏的罵道:“小兄弟,你做事兒不能這么霸道。一年兩百多萬的利潤,誰見了不心動?你要護盤,就得拿出能說服大家的理由!”
秦禹連續猛嘬了兩口香煙,話語輕飄的說道:“既然有人心動了,那你就帶著大家,跟魯林往一塊湊湊吧…。”
張亮聽到這話懵了:“不是,我咋越來越看不懂了呢,你到底要干什么?”
秦禹起身走到門口,伸手把房門推上,低聲跟張亮在電話內交談了起來。
大約半小時后。
察猛坐在會客室的沙發上,皺眉沖秦禹問道:“韓桐到底啥意思,怎么突然給你個什么榮譽副會長的頭銜?”
“張亮剛才給我打電話,奉北有人直接越過我,去拿錢砸他們了。”秦禹背手站在窗口處回道。
“…!”察猛愣住。
“韓桐給我的感覺,做事兒不會這么陰,這不像他的風格。”秦禹皺著眉頭:“他們那邊應該還有人在搞這個響兒的事兒。”
“我艸他媽!”察猛站起身,臉色非常嚴肅的罵道:“你應該給劉子叔打電話,讓他們直接干了奉北去松江砸錢的那幫人。他們明面上跟咱拉關系,搞人情,背地里卻要撬動咱在松江的根基,這他媽也太損了。”
“事兒沒見底,先不要動,我覺得這事兒沒那么簡單。”秦禹擺手說道:“…既然對方先動了,那我們就繼續瞇著,正好我要借這個事兒,看一看很多人的態度。”
學院內。
顧言不可思議的站在寢室門口沖朱玉臨問道:“你說什么?!”
“秦禹已經在同盟會當上了榮譽副主席,”朱玉臨皺眉說道:“你看錯人了,秦禹已經選擇對面了。”
“不可能!”顧言根本不信的說道。
“我能騙你嗎?我已經證實這個事兒了!”朱玉臨臉色嚴肅的強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