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旁。
三公子跟郭延濤并肩而立,聲音略顯沙啞的說道:“我盡力了,但還是沒有保住你。”
“我知道。”郭延濤比三公子大了足足二十多歲,但此刻卻以平輩的身份,在跟他交談:“如果江南不出事兒,老皮自首把事兒抗了,我還有機會,但現在說啥都沒用了…!”
三公子點燃一根香煙,扭頭看向郭延濤:“小耀已經帶著你家里人離開了,你自首吧!”
郭延濤目光平靜的看向三公子:“自首了,我怎么說?!”
“你可以把主要的事兒,全推到我身上。”三公子低聲回應道。
“我是副組長,你就是一個沒有公職的商人,我為什么要聽你的?!”郭延濤皺眉問道:“你覺得你還能保住老徐嗎?”
“我手里你有你貪污的把柄,所以你要聽我的。”三公子思路清晰的回道:“郭叔,我把自己底線明確告訴你,我不怕被通緝,也不怕被抓到了判死刑,但我絕對不會容忍,誰威脅到我爸!!事情到你這兒,到我這兒就拉倒了!”
郭延濤是老徐這艘戰艦上的絕對核心,所以他此刻非常清楚,這艘戰艦要是沉了,自己也難逃厄運。
而這種厄運,郭延濤早在丑聞暴露時,心里就有預見了,所以他非常配合的讓三公子拉走了自己的家里人,也非常配合的幫助他護盤,同時心里也清楚,三公子至始至終都在力保他,不想讓火燒到他身上,可現在護盤失敗了,三公子已經自身難保,那么他也該承受自己的宿命。
混了一輩子體制,老郭心里很明白,此刻不管怎么掙扎都是一樣的,無力呼喊與示弱,只會讓自己敗的沒有任何風度可言。
“好,我去自首!”郭延濤長嘆一聲:“該抗的我會抗,不會讓你爸出事兒的。”
三公子聞聲掐滅煙頭,非常恭敬的給郭延濤鞠了一躬:“叔,這些年我讓你費心了。”
“孩子,快走吧,再不走來不及了!”郭延濤拍了拍三公子的手臂后,直接轉身離去。
開元區內。
劉子叔坐在劉志雄旗下最大的賭場內,正在玩著百家樂。
“啪啪!”
服務生從后面走了過來,伸手拍了拍劉子叔的肩膀:“經理請您上去一下。”
劉子叔回頭看了一眼他,點頭應道:“行,我打完這一把上去。”
幾分鐘后,樓上經理的辦公室內,劉子叔坐在沙發上抽著煙,一言不發。
“這個場子雄哥已經不怎么管了,而且這段時間他跟小三之間走的并不近…!”經理滿面愁容的沖著劉子叔不停的解釋。
劉子叔吸著煙,抬頭看著他問道:“劉志雄人呢?你讓他來談。”
“談啥?”
“我想買這個場子。”劉子叔直言說道:“我想和他談談價格。”
“…!”經理聞聲無言。
“當初沒有老李攔著,劉志雄背后捅咕秦禹的事兒,絕對不會輕描淡寫的就過去了。”劉子叔面無表情的說道:“齊麟當時是想干死他的。”
“我知道。”經理點頭。
“我也跟你玩臭無賴的那一套,更不訛你那點B錢。”劉子叔很直白的說道:“這個場子值個二三十萬,我全價給他盤過來,然后你們的人從開元滾蛋,就這么簡單。”
“這我不好做主啊,得跟老劉商量!”經理皺眉說道。
“你還是沒聽懂,這不是商量,是我掏錢,你必須就得賣!”劉子叔赤果無比的指著經理說道:“這回,你明白了嗎?”
經理搓著手掌,立即點頭:“我一會就給他打電話去!”
“好。”劉子叔起身說道:“我下樓繼續玩,有事兒你叫我!”
開元區某公寓樓內。
劉志雄坐在輪椅上,語氣急促的催促道:“一分鐘都不等了,馬上走,去奉北,要快!”
“那下面的生意?”
“等先走了再說!”劉志雄擺手催促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好吧。”旁邊的兄弟立馬走到門口,掏出手機不停的撥打了起來。
警署下屬醫院內。
秦禹正在拿著電話,跟老貓溝通鎖定三公子的事兒,但后者在路面上撒了不少人,也沒有找到小三的行蹤,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各大關口堵他。
二人溝通了能有十幾分鐘后,才算結束通話,隨即一名警員推門走進來,笑著說道:“秦隊,外面有人找你!”
“誰啊?”秦禹楞了一下。
“文永剛!”警員齜牙回道。
秦禹眨巴眨巴眼睛:“你跟他說我睡了,給他打發走!”
“好!”警員點頭后,轉身就要出門。
“咣當!”
就在這時,文永剛自己強推著門沖了進來,臉皮極厚的沖著門口的警員說道:“我來看看小秦,你說瞎攔著什么玩應…這孩子一點不懂事兒。”
秦禹抬頭看向文永剛,表情略顯無語:“哎呦,文司來了啊。”
“小秦吶,我一聽說你傷了,這都要急死了…!”文永剛甩了甩稀疏的劉海,立馬邁步走過來說道:“都是大隊長了,還那么拼啊!”
“呵呵,不拼小命就沒了啊。”秦禹冷笑一聲:“文司過來有事兒啊。”
“都是一個司里的,你受傷了,那我能不過來看看嘛!” 文永剛這個人最牛B的地方,就是善于什么時候說什么樣的話,并且根本就不要臉,可謂是能屈能伸的典型。
秦禹掃了他一眼,伸手沖著兩個警員擺了擺手,隨即二人領會意思,推門走了出去。
“小秦吶,從我來警司第一天開始,我就看出來,你能出息…!”
“文司,高帽就別帶了,這里沒外人,有事兒你說事兒。”秦禹擺手直接打斷。
文永剛斟酌半晌后,滿臉堆笑的看著秦禹說道:“我在警務系統里,就是一條狗…你不站隊吧不行,但站了隊吧,可能還要挨打。混到今天,那真是一步一個腳印,一個腳印一個故事…小秦,你抬抬手放我一馬…!”
秦禹看向文永剛的時候,突然心里莫名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一個副司長,自己說自己是條狗…這是得被逼到什么份上了。
“…我選錯道了,以后沒機會再往上走了。”文永剛捋帶著白發的劉海,聲音很低的說道:“我對你沒威脅,你說對吧,呵呵…!”
市區內。
三公子帶著圍脖,孤身一人的快步行走在街道上,撥通了小耀的電話:“我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