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偉德是個地地道道的高學歷文化人,他擅長的是資本運作,在桌下利用各種規則“殺人”,而且平時接觸的人更是非富即貴,大家都講身份,講格調,講風度,所以他碰上老貓這樣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王八蛋,頓時就被整的沒套路了。
是的,老貓有底線,但卻不講究吃相,更沒覺得自己要端著身份,裝什么一方大佬。他比較實際,招數爛點無所謂,只要有效就行。
深夜,醫院內。
盧偉德從外科診室被推出來之后,立馬就在病房內撥通了韓桐的號碼。
“喂?盧總。”
“我踏馬讓老貓找人給打了。”盧偉德咬牙切齒地說道:“對,我在醫院呢。踏馬的,這個狗東西…!”
韓桐聽著盧偉德把事情經過說清楚了后,心里略感驚訝:“不會吧?老貓這么搞,有點太幼稚了。”
“他就是幼稚,就是沒文化,純純一個地面上的臭流氓子!”盧偉德非常贊同地罵道:“他以為他這么干能嚇唬住我,你明白嗎?他媽的,我在燕北的時候,連商貿總局局長都點名要見過我,我會怕他嗎?!他算個屁啊!”
“你先別激動,盧哥。”
“我跟你說,這事兒絕對不算完。”盧偉德氣得火冒三丈:“我想好了,明天我不去上班,直接請三個月病假,擱置長吉項目…然后你就讓福少那邊,以不按合同規則推進項目為由,去起訴天成寶豐。”
“現在撕破臉還太早。”韓桐聞聲立即勸說道:“這樣干,以后星耀和天成就沒辦法合作了,會影響咱們之前的布局。盧總,你先別著急,這事兒我會為你討個說法。”
“什么叫不著急?他們拿我當傻子耍,你明白嗎?”盧偉德確實是氣到失去理智了。
“這樣,你等一會,我打個電話問問這事兒。”韓桐輕聲應道。
盧偉德氣地咬了咬牙,直接掛斷了手機。
旁邊的床位上,長吉來的高管同樣十分怨憤:“松江這幫人太不上臺面了,秦禹他們都混到了這種層次,還整這些下三濫的招數,真是沒一點格局。”
盧偉德斟酌半晌,扭頭看著客戶回道:“這幾天,我們補簽個合同,我在合同里留個漏洞給你,等我離職的時候,送你和福少一份大禮。”
客戶聽到這話,頓時眼神一亮:“那可太好了!”
“這事兒肯定不算完。”盧偉德咬著牙,惡狠狠地說了一句。
“滴玲玲!”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盧偉德接通了電話:“喂?”
“盧總,你在哪兒啊…?”一個中年帶著哭腔問了一句。
盧偉德一怔:“你干什么啊,怎么了?”
“盧總,我踏馬要離職,我不在天成寶豐干了。那個老貓就是個傻B,我在利豐大廈門口剛要上車,他就找四五個人給我綁到了江面上,拿個漁網給我扔冰窟窿里…一直問我水里零下多少度…。”中年情緒崩潰:“我被折騰了兩個多小時,那個領頭的跟我說,老貓讓我回去反思,反思不明白,明天還找我當溫度計。我CTM的,我去報警了,接警的是老貓小弟,說我惡意誣陷警務人員,還要拘我…盧總,我跟他們搞不起啊,這幫人太黑了,黑的白的全有人,我再干下去,命都沒了。”
盧偉德懵了,拿著電話一時無語。
“盧總,在哪兒都是賺錢,但在這兒要命啊!”中年一瘸一拐地奔著汽車走去,連連搖頭說道:“天成寶豐在松江關系太硬了,我們跟他們整不起啊!剛才我媳婦給我打電話,也讓我回燕北…。”
“不是,你不要怕。”
“盧總,今天他還用漁網把我往冰窟窿里扔,明天可能網都沒了。地面和警司穿一條褲子,我沒了,連個伸冤的地方都沒有。”中年徹底嚇破膽了:“我是不干了,你準備好叫新人過來,接手我的工作吧。”
說完,中年直接掛斷了電話。
“嘭!”
盧偉德氣得渾身顫抖,甩著小分頭,一下就把電話摔在了地上:“媽的,無恥!卑鄙!!”
“咣當!”
話音剛落,七八個人突兀間推門而進,領頭一人穿著淡綠色的商業罪案調查司的制服,面無表情地問了一句:“誰叫盧偉德?”
盧偉德愣了一下:“怎么了?”
“你是天成寶豐的首席執行官吧?”領頭的中年表情嚴肅地問道。
“是啊。”
“天成寶豐于瑾年副總裁,實名舉報你有倒賣公司核心商業機密的重大嫌疑。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你被司法管制了。”領頭男子話語簡潔地說道:“請你配合一下,跟我們走一趟。”
“你們有什么證據?!”盧偉德暴跳如雷地喝問道。
“敢抓你,自然是有證據的。”領頭男子擺手喊道:“自己起來。”
“我要找律師!”
“可以,”領頭男子點頭:“給你打電話的機會。”
盧偉德看著商罪司的人,心里這才意識到,老貓搞他并不是地面上的小打小鬧,而是一切都有鋪墊。
一個小時后,盧偉德的消炎針還沒打完,人就被帶走了。
黑街警司內。
老貓窩在舒服的辦公椅上,拿著電話沖商罪司的一個隊長說道:“謝了昂,哥們。嗯嗯,盧偉德是我朋友,你在里面好好照顧照顧他。”
“沒問題,小事兒。”對方笑著應道:“回頭見面聊吧。”
“哎,好勒,回頭找你吃飯。”
說完,二人結束了通話。
與此同時,遠在燕北的韓桐接通了電話:“喂,咋了?”
“盧偉德被商罪司的人抓了,剛從醫院被帶走。我的人告訴我,理由是倒賣商業機密。”長吉福少話語簡潔地說了一句:“對面這是出招了。”
韓桐一怔:“不會吧?!老盧做事兒手腳干凈,怎么可能讓他們抓到把柄?”
“掉坑里了?”福少問。
韓桐沉默。
凌晨,松江專門羈押商業犯罪的拘留所內,盧偉德彎腰走進了二十多人的監寢內。
“呼啦啦!”
十幾個嫌疑人從床鋪上跳了下來,向盧偉德圍聚過去。
盧偉德有些心虛地靠在墻上,體態非常拘謹地擺了擺手:“大…大家好,我是新來的…。”
“啪!”
領頭的中年一個大耳雷子呼過去:“他媽的,新生班會啊?你還挺有禮貌唄?”
盧偉德眼神透著委屈,咬了咬牙:“我沒進來過,不太懂規矩,大哥…你…?”
“就他媽你叫樂基啊?”壯漢后面的一名小伙,指著盧偉德罵了一句。
盧偉德一怔,渾身怒血沸騰:“我踏馬跟你們拼啦!!”
第二日一早。
秦禹給老貓打了個電話:“有把握嗎?”
“穩穩艸他。”老貓霸氣無比地回了一句。
“好,那我就放心了。我今天訂票,馬上飛燕北。”秦禹頗為欣慰地點了點頭。
同時,燕北機場內,長吉福少戴著墨鏡,領著七八個人已經出了安檢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