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
李家別墅門前,從大嶺湖來的私人武裝,已經全員趕到,整整停了十幾臺皮卡,來保護他們的安全。
一臺汽車停滯,一位青年帶著鴨舌帽,口罩,領著七八個人,快步走進了院內。
十幾分鐘后,李老頭的書房內,韓桐摘掉鴨舌帽和口罩,立即問了一句:“程哥的傷怎么樣?!”
李老頭陰著臉,抬頭看了一眼韓桐應道:“還沒有脫離危險!”
韓桐摸了摸腦袋,彎腰坐在沙發上說道:“李叔,你看這個事兒,最后要怎么解?”
“沒完。”李老頭幾乎不加任何思索的回應道:“傾家蕩產,我也得繼續打!”
韓桐看著對方,想從他的表情里窺探一些對方的真實想法,可老李看著又不像是嘴上說說,而似乎是真的要繼續打下去。
“我要一千萬,從大嶺湖南邊在請一隊私人武裝過來。”李老頭面無表情的說道:“從今天開始,江州有于家,就沒我李家!”
“…行,只要你還想打,錢我掏。”韓桐也沒跟對方爭辯,只用最簡潔的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一小時后,于家別墅內。
秦禹第一次見到了耀光的大老板,黃孝。
他的年齡跟于萬青差不多,身高一米八十多,體型魁梧,剃著小平頭,是典型的北方漢子長相,臉盤方正,很有男人味兒。
“老于,打可以打,問題是要打到啥時候,才算有結果啊。”黃孝翹著二郎腿問道。
“打到老李磕頭,就算有結果了。”于萬青喝著茶水回道。
黃孝吸了口煙,笑呵呵的問道:“你知道昨晚咱這邊的損失嗎?”
于萬青沒有吭聲。
“屋里沒外人,咱們說點別人不能聽的話。”黃孝沒拿任何賬目,但卻滔滔不絕的沖著于萬青說道:“昨晚我們耀光這邊死了九個,重傷二十一個,輕傷三十五個,傷亡過了百分之七十。還有你們這邊,傷亡人數跟我們差不多,咱就按照傷亡補貼的均價,以及汽車,槍械損耗的最低成本來算,你昨晚五分鐘,至少打沒了三四百萬!”
“你是來跟我要錢的?”于萬青跟黃孝的關系,就好像秦禹跟齊麟,所以倆人說話幾乎沒有任何顧忌。
“你不能只想吃肉,卻不看肉價啊。”黃孝一笑,繼續說道:“你要打,就得正式問題。”
于萬青沉默。
“算完賬面上的損失,咱們在來算算隱性損失。”黃孝很理智的繼續說道:“老李死了兒子,徹底急眼了,聽說要從大嶺湖那邊在找一只私人武裝過來。那這樣一來,你工廠肯定要停了,不然防御成本,肯定要比打的成本高,對不對?!你三月不開張,意味著你不光要自己掏錢補貼工廠的基本運營,還意味著你收入沒了!這一進一出的損失,你算過有多少嗎?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耀光不怕江州這邊任何一支私人武裝,可前提是…你要保證下面這些兄弟的個人利益。槍響,就意味著死人和消耗…你沒有錢支撐著,光喊最狠的口號,那是不行的。”
秦禹心里覺得黃孝說的對,同時更覺得李家遠比自己想的要有能量,對方能在江州這個地方盤踞這么多年,且沒被于家吞掉,那確實還是有點“底蘊”的。
“你有啥看法?”于萬青沖著黃孝問了一句。
“長期打,誰都打不起。”黃孝沉默半晌說道:“但好在昨晚被打出金源大街的是李家,所以現在談,咱們是有利的。”
“集合一下力量,一口吃掉他呢?”秦禹忍不住問了一句。
“李家嘛?”黃孝問。
“對啊。”秦禹點頭。
“李家現在比你有錢,因為韓桐已經到江州。”黃孝輕聲說道:“他希望打李家能繼續打,因為這個錢他暫時耗得起,畢竟韓三千這些年,沒少受歐盟區資本照顧,兜里有銀子啊。”
秦禹沉默。
“有錢,你想一口吃掉他,這不可能。”黃孝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于萬青思考許久后,擺手說道:“談我能接受,但我絕對不能低頭。現在誰說軟話,誰就的立正挨打,這是明擺著的事兒。”
“你可以…!”黃孝皺了皺眉頭,張嘴還要說話。
“呵呵,我懂你意思。”于萬青笑著擺了擺手:“但我耗不起,我就不信老李這個王八蛋,在目前一毛錢好處的情況下都沒拿到,就甘心給別人當槍。”
黃孝喝了口茶水:“你的意思是?”
“繼續喊打。”于萬青立即做出決斷:“耀光全員待命,我把工廠也停了。這回老子還就演一回莽夫了。”
“也行。”黃孝想了一下,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秦禹最開始沒太懂,于萬青說的莽夫是啥意思,但很快他就明白了過來,因為江州有動靜了。
兩天后,就在于萬青宣布要工廠關閉三個月后,當晚南滬首府的衛戍旅,就出動了一個團,在江州集安駐軍,據耀光的人說,坦克都開來了。
這個消息一傳來,秦禹才整明白于萬青心里的想法,同時也很佩服這個人看事兒的準確性。
衛戍旅的作戰團一到,江州地面立馬就消停了。
緊跟著,駐軍那邊的楊開山給秦禹打了個電話,話語非常簡潔的提醒道:“江州,風港,未來肯定要進七區!在申請領土擴張的這個節骨眼上,上層是很不想在看到金源大街事件的。”
“我明白了。”秦禹點頭。
“你給于萬青透個信兒,我們這邊會替他說話的。”
“謝謝你了,楊哥,你真是我恩人啊。”秦禹毫不猶豫的開舔。
再過一天。
衛戍旅作戰團的團長,親自約了老李,還有于萬青出來喝茶。
于萬青想了一下,指著秦禹說道:“你跟我去!”
“好。”秦禹點頭。
南滬市區。
韓宇坐在酒店包房的沙發上,扭頭看著韓桐說道:“上面還是要壓!!”
“唉,我和老李接觸的時間太短了,不然他肯定和于家繼續打下去。”韓桐嘆息一聲說道。
“啥意思?”韓宇沒懂。
“是老李請求上面出來調和的。”韓桐瞇著眼睛說道。
“不可能吧,老李不是說他傾家蕩產也要打嗎?”韓宇不可置信的問道:“而且他兒子李顯也被坎死了啊,這仇能不報嗎?”
“他死了一個孩子,可還有八個孩子呢啊。”韓桐話語簡潔的判斷道:“李家還沒有從我這兒嘗到響兒的甜頭,怎么可能這時候會給我當槍用!”
韓宇聞聲恍然大悟。
“李家和于家早晚還有一仗,但不是現在了。”韓桐站起身,背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