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區,燕北,軍情局涉外處的提審室內,蔣學坐在椅子上,看著王楠問道:“我了解的,和你說的,可完全是兩回事兒啊。”
王楠戴著手銬子,低著頭回道:“我已經把詳細案情都交代了,剩下的我真不知道了。”
蔣學停頓一下,用假手按著桌面上的資料,從里面抽出了幾張報告,面無表情地說道:“這是你和劉成的法鑒結果。”
王楠聞聲抬起了頭。
“結果顯示,你和劉成身上的外傷,都是被人毆打所致。”蔣學面無表情的繼續說道:“第二份資料,是我們從九區奉北查出來的。呂方安排的那三名看管你們的人員,全都是被人割喉致死,身上并無其他明顯外傷。也就是說,他們和你們應該是沒有發生肢體沖突,那你們身上的傷是哪來的?在賣肉店嫖昌嫖出來的嗎?”
王楠沉默。
“你們在說謊,那三個人肯定不是你們殺的。”蔣學繼續說道:“甚至你們事先可能都不知道,會有人去藏匿地點,找你們三個。”
“我聽不懂,你在說啥。”王楠冷冷地回道。
“老貓和鄭雅被槍擊之后,得到消息的馮磊,第一時間命令呂方安排你們出逃。”蔣學站起身,邏輯清晰地說道:“因為你們出現在案發現場了,并且露臉了。鄭雅重傷生死不知,老貓也中了槍,事情太過嚴重,馮磊怕解釋不清楚,更怕你們被人利用,會在里面瞎說,所以讓呂方安排你們返回了九區,對吧?”
王楠怔住。
“返回九區之后,你和劉成應該打聽過八區的槍案,知道我們軍情部門介入了,事兒大了,所以你們很害怕。而呂方可能也認為,留著你們的性價比不大,一旦被抓住,很難解釋清楚,那么,他可能也想過除掉你們。”蔣學繼續說道:“所以,呂方派了三個人看著你們,限制你們的自由,你們想過跑,但沒機會。”
“你在扯什么?”王楠明顯有點急了。
“但就在你們心里沒底的時候,有人突然找到了藏匿地點,殺了看管你們的三個人,把你們擄走了。”蔣學繼續說道:“你們被抓后,對方讓你們往馮磊身上潑臟水,但你們不干,所以遭受到了毆打。不過,最終對方還是讓你們妥協了。你們去賣肉店藏匿,應該就是對方安排的。你們甚至知道,八區的人會來抓你們,并且已經做好了,被帶回八區的準備。”
“你在給我洗腦,給我講故事。”王楠嗓門很大地回道:“我倆就是自己跑的…!”
“回八區,就意味著要被判死。”蔣學皺眉看著對方:“但你倆為啥明知是死,還要等著我們的人抓呢?!對方是給了你們一個無法拒絕的價格,還是他們通過什么方法,控制了你們,讓你們愿意豁出命去干?”
王楠額頭冒汗地看著蔣學:“我沒經歷過,回答不了你的問題。”
蔣學邁步走到王楠身邊,話語簡短地說出了倆字:“沈系?”
王楠明顯怔了一下,眼神略顯慌張。
“兄弟,你知道這是啥地方嗎?”蔣學背手問道。
王楠咽了口唾沫,沒有回話。
“這是大區軍情部門,外區受過專門訓練的軍情人員,在這里都不一定能走上三個回合,你非要給自己找罪受嗎?”蔣學目光很冷地問道。
王楠攥緊雙拳,不再說話。
蔣學盯著他看了數秒,高聲吼道:“來人,上刑!”
說完,蔣學轉身便走。王楠看著他的背影,目光有掙扎,有驚懼,但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叫住對方。
幾分鐘后,軍情人員進屋,開始給劉成和王楠上刑。
蔣學拿著資料離開了涉外處,乘坐汽車趕往醫院。他目前可以排除馮磊是指使槍手綁架鄭雅的人,所以他需要把資料交給老貓,讓他去緩和與馮家的關系,這是秦禹臨走前布置給他的任務。
北風口。
小院的土炕上,已經擺好了木桌,高度數的白酒也已經燙好。桌上八個菜,四涼四熱:東北豬皮皮凍,拌涼菜,油炸花生米,俄式酸黃瓜,鍋塌攤雞蛋,鐵鍋燉大鵝,活燉開江魚,以及小雞燉蘑菇。
九區的老菜多以咸香為主,燉大鵝里放著土豆塊,紅辣椒,看著賣相不咋好看,但聞著卻是濃香四溢。
秦禹端起酒杯,輕聲沖項擇昊說道:“這酒你喝過嗎?”
“沒喝過度數這么高的。”項擇昊看了一眼酒瓶子:“算了,給我換點正常的。”
“是不是爺們?來,放你一馬,先干一半。”秦禹張羅著喊道。
項擇昊猶豫了一下,也只能跟著二人端起了杯。
“這頓飯吃得舒服,咱不說開場白了,來來,開整!”秦禹與二人撞杯,仰脖悶了半杯高度數白酒。
白酒入喉,辛辣無比,感覺整個胸腔都著起了大火,項擇昊緩了好半天,皺眉罵道:“臥槽,你們咋不直接喝酒精呢?”
“呵呵。”吳天一笑:“北面風硬,喝這個暖和。”
秦禹扭頭看向項擇昊:“我剛才問的那個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項擇昊夾起一塊鵝肉,停頓一下說道:“我有三個要求。”
“什么要求?”吳天問。
“第一,吳氏傭兵集團,必須要改旗易幟,掛靠在黨政自衛軍內。第二,我要在你們吳氏的指揮中心,以及基層部隊,下放我自衛軍的軍官。第三,如果協議達成,你們需要先調兩萬人回九區,在我指定位置扎營。”項擇昊話語簡潔地說道。
吳天吃著菜,沒有吭聲。
“我大哥說了,錢到位,人干碎。”秦禹笑著問道:“你能給多少銀子?”
“先期軍費,五個億。”項擇昊話語簡潔地說道。
秦禹聽到這話懵B:“臥槽,你好有錢啊!”
燕北,醫院內,蔣學來到鄭雅病房門口敲了敲門。
“吱嘎!”
門開,老貓笑著說道:“來了啊?來來,屋里坐。”
蔣學掃了老貓一眼,十分好奇地問道:“你拿的這是啥啊?”
老貓穿著病號服,擼著袖子,手里拿著一條女士安全褲,滿手都是肥皂沫地說道:“…小雅不方便,我給她洗洗褲頭。”
蔣學懵了起碼得有五六秒鐘后,略顯尷尬地回了一句:“啊,那…那要不你先洗一會,我去樓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