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年在電話內沉默許久后,立馬吩咐道:“你今天晚上就在警司里休息吧,明天一早跟我去警署開會。”
“我也去嗎?”
“對,你也去。”馮玉年不容置疑的扔下一句后,立馬就掛斷了手機。
大約一個小時后。
還沒有被送往監獄的陳剛等人,被戴著銬子從黑街警司帶走。臨行前,秦禹站在臺階上,心里莫名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警用車旁邊,陳剛戴著手銬,臨坐上去之前,還回頭沖著秦禹喊道:“兄弟,我這是真不知道啥時候能出來了,你別忘了幫我把話帶到家里。”
秦禹一怔,沖他點了點頭。
嫌犯全部被帶走之后,秦禹等人就回到了警司寢室樓。而老貓和朱偉等人,情緒都很不好,覺得警署在這事兒上有失公允,隨即全部罵罵咧咧的回去睡覺了。
秦禹躺在三組的寢室床上,閉著眼睛醞釀著睡意,但腦子里則全是陳剛等數名嫌犯的身影…
第二日,早上八點多鐘。
秦禹被朱偉從睡夢中叫醒,迷迷糊糊的抬頭問道:“幾點了,老馮來了嗎?”
“馬上到了,你準備一下吧。”朱偉提醒了一句。
“哦。”秦禹打著哈欠起身,低頭就穿起了衣物。
“咣當!”
就在這時,寢室房門突然從外面被人推開,付小豪踉踉蹌蹌的沖進來,表情慌張的看著眾人說道:“出…出事兒了。”
老貓在上鋪被吵醒,雙眼迷離的問道:“出啥事兒了啊,一大早就慌慌張張的?”
“陳…陳剛他們出事兒了。”付小豪咽了口唾沫說道:“有個朋友跟我說…他們昨晚就受審被判了,八個死刑,十幾個無期。”
眾人聽到這話,全部呆愣。
“…地區法院連夜開庭審的,記者當庭錄像。”付小豪聲音顫抖:“他們連最后陳述都沒說,就被拉到了執行場所。”
秦禹聽到這話猛然起身:“怎么可能?!檢方還沒有介入,人就被判死了,扯淡呢?”
“檢方介入了。”付小豪目光呆愣回應道:“地區法院審判之前,檢方就在走手續…不到倆小時,就把事兒辦完了。”
“啪嗒!”
秦禹手里的衣服掉落在地上,他足足緩了能有七八秒后,才攥著拳頭喝罵道:“我去NM的,這也太荒唐了!”
警署醫院地下室的八間空房內,八個被下令執行死刑的嫌犯,目光呆滯的躺在床上,渾身抽搐。
“執行。”
監控室內,有人拿著對講機喊了一聲。
近二十名法醫,戴著口罩,聞聲就將靜脈注S的針頭,扎進了嫌犯身體里。
陳剛面色煞白,牙齒不停的打顫:“…我…我犯的是死罪嗎?…不是最多十年嗎…什么意思…我不想死…什么意思?!”
注射儀器發出很低的嗡鳴聲,液體藥物被緩緩推進了陳剛的身體里。
“我…我父母怎么辦…我孩子怎么辦…我…!”陳剛劇烈掙扎著,直到徹底失去意識,雙眼皮不規則的跳動著,逐漸失去呼吸。
與此同時。
松江網播臺的早間新聞按時播放,本市最當紅的新聞女主播,端坐在熒幕中,非常理性化的說道:“昨日,我市轟動一時的游行事件,終于有了結果。地區法院,對八名組織游行,煽動群眾,暴力抗法,持械襲擊警員,打砸Q的主要嫌犯,進行了終審判決。判處此八名嫌犯死刑,立即執行。其余十幾名主要嫌犯…被判處無期徒刑,不得上訴。整個審判過程,本市近十家權威新聞媒體進行了跟蹤報道…判決公正公開,透明嚴苛,一切以從重,從快的方式進行處理…同時,也呼吁廣大民眾,我們面對問題,要冷靜對待,不要聽信別有用心之人的煽動…。”
新聞播送完畢的一個小時后,松江外的駐軍部隊,直接開進來兩個加強營,對事件最核心的開元區進行了治安巡護,數十臺武裝皮卡和上千名軍士,在各個主要干道,進行了卡點巡視。
一夜之間,游行事件徹底接近尾聲,普通民眾連在喊一聲的力氣都沒有了。
市政大樓內。
松江市歐籍領導,副市長之一的彼得先生,坐在沙發上,沖著老徐說道:“徐,今日太陽照常升起,你的壓力沒有了。”
老徐一笑,沒有回話。
“…感謝上帝,那些骯臟愚蠢的民眾,得到了應有的制裁。”彼得喝著咖啡,笑吟吟的補充道:“也感謝我們的市長先生,像斗士一樣英勇,在關鍵時刻對你進行了保護。”
“保護我嗎?”老徐在室內來回走了兩步,背手回了一句:“他是不想游行的事兒在鬧下去了,為的是松江的穩定,跟我關系不大。”
彼得沉默半晌:“你們東方人的思維很奇怪,他明明是幫助了你…!”
“呵呵。”老徐聞聲沒有回話。
警署大廳內。
馮玉年臉上掛著前所未有的嚴肅,穿著得體的制服,領著秦禹一路來到五層的會議室。
時進中午,警署的案件總結會如實召開,組織會議的是汪副署長。
十幾名四大區的警司核心領導,分坐在會議桌兩側,逐一開始了報告。
“我們平道區抓了九個人,其中有三名…!”一位禿頂中年,低頭看著報告就要朗讀。
“等一下!”
馮玉年突然擺斷:“我先說兩句行嗎?”
禿頂中年楞了一下,立馬客氣的伸手回道:“你講,你講!”
馮玉年將聽筒擺正,抬頭看向汪署直言問道:“既然決定要把人交給開元區審理,那為什么要讓我們其他警司如此大規模的配合抓捕呢?!”
汪署長一笑:“老馮啊,我們也想讓開元區自己解決這個事件,可他們的警員人數有限,這是事實啊。”
“那我再問一下。”馮玉年沒有理會汪署長的和藹,而是繼續直言問道:“陳剛等嫌犯昨晚被開元區提走之后,他們的口供,證據,還都壓在我們黑街警司沒有被交接,而且我們這邊也還沒有上報給檢方,那么法院是根據什么審判的呢?檢方是根據什么提起公訴的呢?”
汪署長聽到這話,臉色徹底難看了起來。
秦禹坐在沒權利發言的椅子上,皺眉看著老馮,滿眼都是驚訝。
奉北。
一個肥胖的中年拿著電話,滿頭是汗的吼道:“趕緊把錢全部轉走,松江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