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
付震拽開了軍用越野車的正駕駛車門,率先看了軍官小梁的傷勢。他左大腿被穿了,血肉爆開,漏出了森森白骨。
小梁看著付震,右手捂著傷口,表情非常痛苦且憤怒地罵著:“你踏馬的什么時候能為別人考慮考慮?!都跟你說了,不要先下車,我們纏住他們就行,支援一到,他們誰都跑不出去,你非得不聽!”
付震繞到副駕駛,從緊急急救箱內拿出紗布,縫合起等醫用物品返回,動作利落地撕開了小梁的褲筒,幫他迅速止血,勒住了傷口。
后側,小喪也在急救箱內拿出了醫療用品,自己低頭處理傷口。他的傷不重,但肯定是影響行動力的。
付震只用了三十秒就幫小梁處理完了傷口,隨即拿起自D步,從后備箱內又撿了整整四盒子彈,放在了背包內。
小喪見他表現得有些異常,立馬皺眉喝問道:“你要干啥?”
“我去追他們。”付震想再拿一些醫療用品,但發現小喪已經用完了。
小喪怔了一下:“你一個人追個幾把?!他們有車,不用五分鐘就出城了。”
“我大概能猜到他們從哪里撤。”付震卸下來駕駛室內用于電子定位和導航的平板電腦,語速很快地回道:“沒人纏住他們,這幫人才有可能真的會跑出去。”
“你歇一會吧,行嗎?!”小梁紅著眼珠子吼道:“你添的亂還不夠多嗎?朱偉副局長已經被抓了,你再過去被摁住,那他媽的對面想怎么談就怎么談了。”
付震也不與他爭辯,并且難得正經地說道:“我受到的訓練和教育,是不允許我當戰俘的。這個你放心吧,我有槍,就不可能被他們活著抓住。”
說完,付震扭頭看向小喪:“你通知搜索部隊,讓他們往西南方向的無人區移動,對方肯定會從那里跑。”
“你怎么知道他們會往那邊跑?”
“細節,這個很難跟你解釋清楚。”付震急于離開,只不停的重復道:“一定記住,不要全力搜索那臺貨車,那根本沒用,就讓直升機搜捕隊,帶上熱成像儀,向西南無人區,沿著與老三角的邊境線搜索,就可以了。”
“別扯淡了,你不要去…!”
“你別幾把逼逼了,我這么年輕,又他媽不想自殺,心里要沒點把握,我去干什么?”付震皺眉說道:“你聯系上層吧,我追過去后,通信設備很可能沒有信號,你讓直升機搜索隊,注意地面信號。”
說完,付震轉身就走。
“你踏馬回來…!”小喪是真急了,想要起身阻攔,但付震已經跑遠,并且頭也不回。
這近三個月的時間,小喪已經和付震混得很熟了,雙方臭味相投,算是要好的朋友,所以他不想看到這個愣頭青出事兒。再加上付震的身份也比較特殊,如果他被抓,或者被擊斃,那對川府的影響是非常大的。
小喪想到這里,立馬給秦禹打了電話,后者聽完后,暴跳如雷:“他媽的,你們是不是傻子?已經丟了一個朱偉了,你還讓他自己去追什么?他出了事兒,我怎么跟付將軍交代?!”
“我攔了,但根本攔不住啊!他那個脾氣上來,誰的話也不聽啊!”
大約十幾分鐘后。
兩架川府警用直升機,沿著重都西側道路向前追擊,終于在一處大野地內,追蹤到了那輛貨車。
前頭的直升機第一時間開火,喊話,勒令對方停車,但令車內軍官沒想到的是,貨車還真就一點反抗都沒有,安安靜靜地停在大野地內。
直升機機艙中的士兵鎖降下來,持槍上前,勒令車內的人舉手下車。
過了十幾秒,車內一名中年,哆哆嗦嗦的舉著雙手竄了下來,身上鎖著一塊煙盒大小的炸Y。
“跟我沒關系,我是被脅迫的,別開槍,跟我沒關系…!”
士兵們一擁而上,瞬間控制住了司機,隨即在車內一搜索,里面已經空無一人。
“你怎么回事兒?”
“我是在中興街開商小商鋪的,剛才沖進來一伙人,拿著長槍,挾持我,讓我開車,還給我身上鎖了炸D,說十公里以內,他們一按遙控器,炸D就響…我不敢不聽啊!”中年被摁在地上,喊著說道:“我老婆孩子也在店里,他們還說,我不配合,有人會殺我全家…!”
“媽的!”士兵檢查了一下中年身上的炸Y,扭頭說道:“這不是遙控的,就是普通C4!”
“人帶回去,其他人上飛機,繼續搜索!”級別稍微高一點的軍官喊了一聲。
川府沒有特區墻,城內任何一個地點,都可以向外圍的帶規劃區,無人區滲透,而且蜀地多是山脈地形,十幾個人往上里一鉆,借著茫茫雪原掩護,就如魚入大海。
付震的判斷是沒有錯的,章天團隊確實放棄了貨車,但直升機編隊按照他留的話,沿著待規劃區,無人區連續搜索,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直升機內都是帶了熱成像儀的,并且飛行高度很低,如果山內有人隱藏,那在這種冰天雪地的環境中,應該是很好找到匪徒蹤跡的,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們逐漸加大了搜索范圍,依舊沒有找到章天團隊蹤跡。
大山中。
付震這個“精神病”,孤身一人,背著一把自D步,正一邊跑在山林中,一邊低頭觀看地圖。
他此刻思維異常活躍,大腦清晰的運算著。
貨車是不可能跑太遠的,因為它根本無法擺脫直升機搜捕隊,所以最多也就是在二十分鐘內,就會徹底暴漏行蹤。
也就是說,貨車被搜捕到的終點,與槍戰發生的起點,呈一條直線的距離,就是匪徒有可能逃竄的地點,有了這個范圍,追起來就目的明確了。
想到這里,付震掏出手機想要聯系一下司令部警衛團,因為他只有那邊的聯系方式,但掏出電話一看,信號非常微弱,因這里遠離城區。
連續撥打了幾個,聽筒內都傳來了暫時無法接通的提示音,付震抬頭看向了身后的天空,見到遠處有直升機盤旋,神色沒有任何驚慌,只在此加快步伐向山里追擊。
一個被埋怨了的“精神病”,背著一把槍,要一個人拖住十二個悍匪!
這種魄力和看似毛躁的處理方式,或許也就只有付震能干出來!
越到山里雪越厚,付震跑動起來體力消耗很大,而如果是正常人的話,肯定是呈一條直線追擊,但他卻斜著跑,因為他一直沒有發現匪徒留下的任何痕跡。
朱偉被綁架了,基里爾被解救了,而付震又不聽話的沖進了山內,那么…形勢究竟又會向什么方向發展呢。
廬淮。
李伯康坐在樸素的辦公室內,手里把玩著茶杯,低聲說道:“剛上來,可別丟了手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