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馬上回去。”沉默過后,顧泰安聲音顫抖的回了一句。
“我等你。”顧言直接掛斷電話。
靈堂內,秦禹面無表情的問道:“他怎么說?”
“他說他會回來。”
“…如果能回來,那是最理想的結果了。”秦禹嘆息著應道。
顧言沒有回話,只低頭不停的燒著紙錢,秦禹用余光掃了他兩眼后,緩緩起身,走到他身邊,直接坐在地上。
顧言沒有吭聲,秦禹伸出手掌摟住他的脖子,同樣什么話都沒說。
“…媽了個B的,整到現在…我咋啥都沒有了呢。”顧言感受到秦禹的胳膊后,情緒再次失控,扭頭看像向一旁流著眼淚:“…我爸走的時候問我…小靜沒事兒吧…你知道我聽到這話是啥感覺嘛…我他媽沒辦法,我只能騙他…!”
秦禹木然流著眼淚,也不說話,只摟著顧言,當一個安靜的聆聽者。
當晚,顧泰憲要從曲阜境內回到燕北吊唁自己親大哥,但二戰區顧系所有核心將領,直接將大門堵死了,不讓他離開。
顧泰憲氣的掏出了槍,沖著門口地板打了整整一梭子子D,但依舊沒人讓路。
真回去,還能回來嗎?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兒,所以誰都不放顧泰憲走。
但大家也跟顧泰憲妥協了,聲稱只要林耀宗可以退步,那后續問題就可以談。
顧泰憲極為無奈,根本不想與眾人商議,直擺手驅散了他們。
總參謀長很快以二戰區司令部的立場聯系了顧言,告訴他兩件事兒,第一,顧泰憲不會回燕北吊唁,第二,可以選擇中立地點談判。
顧言聽到這話心涼半截,直接回道:“如果不是他談,我們沒有溝通的必要!”
總參謀長思考在后應道:“他可以參加。”
兩天后。
老總督的遺體葬在了燕北南郊的峰山上,那里上清水秀,可坐南望北,一覽祖國河山。
下葬當日,燕北長街上到處都是聚攏的民眾,區內區外不知道有多少人跟著靈柩車輛,一路來到峰山腳下。
秦禹對后續事件的處理,心里還是有謀劃的,所以他依舊不能露面,燕北方面,更是只有個位數的讓人知道他脫困了。
鋒山上。
孟璽看著老總督的墓碑,心里的情緒是極為復雜的,他有一個秘密,或許只有秦禹知道!
他曾經是想過利用自己在川府的職位,對老總督進行刺殺的,但這是私怨,他孟氏一族在當初八區內戰,燕北城破之時,被打上判軍的罪名,全數被誅,如果不是孟璽一直生活在海外,肯定也不能幸免。
所以孟璽對顧系,以及之前對川府,都是恨之入骨的,當然這里面還有很多細節和過程,咱們以后再敘。
只說后來孟璽進了川府,逐漸引起秦禹注意,后者多次私下調查過他,也大概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孟璽在幾次事情中,都得到了秦禹的警告,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道:“你不能過線!”
這也是為什么秦禹會調孟璽去試驗田呆那么久,一來是磨他心中的戾氣,而來也是側面告訴他,我能用你,也能棄了你。
后來許多次事件中,尤其是搞一體制遭到反彈的過程中,顧泰安所表現出的決斷,布局方向,確實都是以大局為重的,他那時發現,這個老人不是他以前認為的軍閥,劊子手,他也知道下面干的很多事兒,總督也不見得知道。
孟璽更加清楚,如果一統,老人活著是關鍵,所以他才放下對總督的仇恨。
心如鐵石的孟璽,其實在川府的這段時間內,也被同化了,被感染了。
站在墳前,孟璽沖著墓碑深深鞠了一躬,放下鮮花,轉身離開。
葬禮結束的第二天,顧言乘坐飛機帶著警衛,去了曲阜與燕北的中立地點談判。
走進會議室內,顧言終于看見了他二叔。
“坐,小言!”總參謀長招呼了一聲。
“你們都踏馬出去,老子不想跟跟你們任何人說話!”顧言面容冷峻,看著顧泰憲說道:“我就和你談,就咱倆!”
“小言,你冷靜一下,現在是…!”總參謀長還要說話。
“滾!!”顧言瞪著眼珠子沖對方罵道。
顧泰憲沉默半晌,擺手喊道:“你們都出去吧!”
眾人相互對視一眼,只能邁步離開,而會議室內也只剩下了叔侄二人。
“能不能不打?”顧言站在會議桌旁邊,直不楞登的看著他二叔問道。
顧泰憲抬頭,看著他回道:“你以為我想打嗎?!你以為是我非得要做那個位置嗎?”
“你不要找理由,就說你能不能不打?!”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這個事不是你和我能做主的!我可以不打,司令我都可以不當!但問題是下面的人干不干,沒了我顧泰憲,他們不會選出第二個司令嗎?”顧泰憲猛然站起身,神色激動的吼道:“一體制碰觸的不是我的利益,而是大多數人的利益,你明白嗎!!李勇男,打八區內戰的時候,瞎了一只眼睛,缺了一條腿!張成峰,打三峰山的時候身中兩槍!像他們這種為顧系玩過命的將領,有太多太多了,你現在一句話,就要把人家從應有的位置上拿下去,他們能干嗎?!我不是同盟會的代表,他們才是!明白嗎??”
“你可以不摻和啊!”顧言冷眼看著他:“你可以退出來,讓他么鬧啊!”
“我要下來,二戰區馬上會發生兵變!你信嗎?”顧泰憲瞪著眼珠子吼道:“一邊是一個戰壕里,蹲了十幾年,甚至是二十幾年的老兄弟,一邊是家族大義,你讓我怎么選?!我踏馬沒得選,明白嗎?如果不是我當這個同盟會領袖,昨天你父親死的那瞬間,戰斗就打響了!明白嗎?”
顧言看著他,眼圈瞬間泛紅,幾乎用哀求的口吻說道:“二叔,我們不吵,我們不說什么狗屁大義!!你考慮一下我行嗎?事情搞到現在,我已經一個親人都沒有了!你要打,你讓我怎么辦?!啊?”
顧泰憲沉默半晌:“…讓林耀宗放權不行嗎?啊?”
顧言聽到這話,心如死灰。
七區。
周興禮斟酌半晌后:“不行還是把李伯康叫回來吧,我覺得搞前面,還得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