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系兵團進攻川府,陳系選擇在江州讓道,這兩個動作讓同盟會對于江州戰場寄予厚望。他們不管馮系能不能打進川府腹地,但只要這場戰爭能維持一段時間,拖到老總督病情惡化去世,再等秦禹徹底對川府失去控制,那他們就勝利了。
這個方向也是馮系,陳系希望看到的,他們也需要時間,巴不得老總督早點走,所以大家才愿意共同發力,搞起江州之亂。
但令同盟會沒想到的是,這場戰爭才他媽的持續了不到一周,川府的迅速護盤,直接讓馮系被迫撤軍,還讓陳系丟了江州。
川軍聯合吳系,總共出動了八萬多人,這個架勢明顯是要死保川府的。而陳系和周系還各有算計,相互誰都不信誰,他們不可能合兵一處,跟吳系和川軍打一場決戰,所以此戰結束,也就意味著江州附近,短時間內不可能再發生戰事了。
綜合以上原因,同盟會被逼無奈,只能自己想辦法在八區內繼續拖延時間,一方面擴大滕胖子事件的影響,一方面繼續調查秦禹的下落。
江州戰場打得火熱之時,同盟會這邊也沒有閑著,他們針對滕胖子事件,制定了很多方案,準備再次讓輿論升級。
這么干的目的,就是要讓總督辦在輿論浪潮中分散精力,沖淡王胄事件的影響。簡單點講,同盟會還是準備把爭斗放在桌下面,不準備讓眾大佬直接下場肉搏。
平靜了幾天后,八區內的輿論浪潮再起。
宏景公司操控的境外輿論進攻小組,花重金在川府找到了一幫曾經是土匪,是流寇的人,做了露臉訪談。
這些人在訪談里稱,滕胖子在川府,陜安駐防期間,曾多次以剿匪為借口,調動部隊,攻擊無辜民眾和民間勢力。對于那些不上供,不送禮的勢力或個人,直接用部隊清繳,屠殺,造成了上百起血案。
在采訪中,這些人自稱是良民,是普通的商人,他們都遭受到了滕胖子的勒索和迫害,并且還在視頻影像中,露出了自己身上的傷疤,說自己的家里人都遇害了,他們是僥幸逃過一劫。
由于這些人是露臉接受訪問,并且大肆宣稱自己的身份都是真實的,都是有據可查的,所以在八區內部的網絡平臺上,瞬間掀起了浪潮。
滕胖子的口碑一夜之間跌到了谷底,因為民眾都是同情弱者的,他們雖然無法證實那些人的話里有幾分真,幾分假,但卻更愿意相信這些弱者說的是真的,更愿意相信他們在揭露軍閥的丑惡嘴臉。
罵聲鋪天蓋地地襲來,八區的輿情控制部門根本壓不住了。他們管住帶節奏的人,但卻堵不住活躍在網絡平臺上的悠悠眾口。
為此,八區政務總長官,親自給顧泰安打了個電話,委婉告訴他,這事兒不控制,可能動靜會越來越大。
兩日后。
八區總督辦的大樓里,顧泰安坐在病房內,用筆記本看著這幾日的新聞,眉頭緊鎖,面容嚴肅。
“總督,這個事情說難解決也難解決,說好解決也好解決。”總參謀長低聲沖著顧泰安說道:“只要滕胖子本人愿意站出來接受調查,那輿論沸點馬上就會降低,他雖然會…。”
顧泰安聽到這話,猛然抬頭吼道:“滕胖子因為我一句話,幾十年戰友的情面都不賣了,拎著刀就回來準備殺人,我有什么理由讓他自己站出來?”
總參謀長聽到這話,無言以對。
“告訴顧言給我用全力調查,到底是誰在搞事兒!”顧泰安挑著眉毛說道:“他們想用滕胖子轉移視線,給自己泄壓,那我偏不能遂了他們的愿,必須力保滕胖子。”
總參謀長斟酌半晌后,立即點頭應道:“好,我馬上辦。”
另外一頭,負責處理滕胖子事件的顧言,此刻在總督辦接到了兩大戰區,三十多名將領的聯名舉報信。他們站在統一戰線上,請求上層徹查滕胖子,給八區軍屆樹立正確形象,讓民眾重新相信部隊。
這個理由是很高大上的,很有格調的,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而這也側面證明,之前老總督對滕胖子的偏愛,在此刻也成為了他的短板。
人都是有嫉妒心的,老總督身體健康,揮斥方遒之時,你滕胖子風光得很啊,耀眼得很啊,但現在老總督不行了,你還能靠誰呢?你還能拿到那么多資源嗎?
這就是人性,即使有些中立派的人沒有跟著攻擊滕胖子,但也暗搓搓的在看熱鬧,在看他的笑話。這就更別提那些早就看不慣滕胖子的人了,他們已經第一時間跟著大部隊,在落井下石了。
這些人里肯定不全是同盟會的成員,所以顧言也不好分辨誰有問題。
就在總督辦和顧言都遭受到了強大輿論壓力之時,滕胖子卻在王胄軍部笑呵呵地看完了報道,撇嘴說道:“他媽的,他們不說,我都不知道自己有這么惡心。”
“老藤,這可不是小事兒啊,你怎么還能當笑話看呢?”參謀長很急迫地說道:“老總督那邊現在…?”
“艸!”滕胖子打斷著罵道:“老子連戰死沙場都不怕,還怕一群長舌婦對我指手畫腳嗎?這算個是什么事兒?!我老藤的是非功過,那是要留給后人評價的,他們說我是人渣,我就是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
“唉,不討論了。”滕胖子起身看向參謀長:“我現在準備返回八區。”
參謀長聽到這話怔了一下,立即勸說道:“老藤你可不能糊涂…!”
“該怎么做,我心里有數。”滕胖子皺眉回道:“你放心,他們攻擊的只是我,沒有提到你,后續這事兒也不會牽連到你。我就一個要求,我走了之后,部隊這邊你得安排明白。”
參謀長看著滕胖子,沉默許久后問道:“他媽的,值嗎?老總督肯定保你的!”
“…從出事兒到現在,上層壓力這么大,總督辦一個電話都沒給我打過,甚至老總督身邊的人,都沒人敢過來勸我出面。你說,這是誰下的令?”滕胖子擲地有聲地說道:“光憑這一點,我跟著總督這一輩子就值了!”
當日下午四點多鐘。
滕胖子乘車趕到燕北,在總督辦門口停留了十幾分鐘,靜靜地抽了兩根煙后,才再次離去。
晚上五點多鐘,滕胖子孤身一人走進了林耀宗辦公室,話語簡潔地說道:“我主動請求組織調查我,并且愿意配合組織召開新聞發布會。”
林耀宗懵了:“你…!”
“他們想逼我,逼老總督妥協…那我直接自殺了。”滕胖子插手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