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白山頭地區,特戰旅的傷員在川軍與林城接應部隊的幫助下,快速撤出了戰場。
側面第二戰場,楊澤勛已經被大牙活捉。川軍這邊俘虜了二百多號人,其余剩下的王胄軍部隊,則是迅速逃出了交戰區,向軍部方向返回。
公路沿線臨時搭建的帳篷內,楊澤勛坐在鐵椅子上,神情落寞的從兜里掏出香煙,動作緩慢地點了一根。
室外,大牙拿著無線電話喝問道:“確認林驍沒事兒是吧?”
“報告司令,林驍旅長重傷,但不致死,已經坐飛機返回了。”一名營長在電話內回道。
“好,我知道了。”大牙掛斷電話,帶著警衛兵邁步走進了帳篷。
室內,楊澤勛吸著煙,抬頭看向了大牙:“兩個團就敢進我軍腹地,你真是狂得沒邊了。”
大牙背手看向他:“956師裝備精良,部隊作戰能力強悍,但卻被你們這些陰謀家,在短短幾天之內玩的人心喪盡,士氣低迷。就這種部隊,我軍又有何懼?再打一百回,你還是被俘。”
“呵呵,等川府沒了八區的支持,我看你還能不能這么狂!”楊澤勛冷笑著回道。
“嘴上動刀槍沒意義。”大牙拽了張椅子坐下:“我不和你廢話,此次事件,你準備自己背鍋,還是找人出來分擔一下?”
楊澤勛吸了口煙,瞇眼看著大牙回道:“你不會以為,我會像易連山那個傻子一樣沒種吧?對我而言,失敗就是失敗了,我不會找別人頂缸的。你說我造反也好,說我企圖挑起內部軍事斗爭也罷,我踏馬都認了。”
大牙插手看著他,沒有回話。
“但有一條,老子是八區少將參謀長,我就是錯了,那也得由軍事法庭介入審理,跟你們,我沒啥可說的。”楊澤勛淡然自若地回道:“最后判決結果,是槍斃,還是終生監禁,我絕對不會上訴的。”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可偉大了?”大牙皺眉喝問道:“今天,因為你們的一己私欲,死了多少人?你去白山頭看看,上面有多少具尸體還沒有拉下來?!”
“你不用給我上政治課,我喊口號的時候,估計你還沒出生呢。”楊澤勛蹺著二郎腿,淡淡地回道:“政見和信仰這個東西,不是誰能說服誰的,有句老話說得好,道不同不相為謀。”
“放屁!”大牙瞪著眼珠子罵道:“不想放權是信仰嗎?阻礙三大區組建統一政府也是信仰嗎?!”
楊澤勛撇嘴看著大牙回道:“我不想跟你爭,這沒什么意義。”
大約半小時后,距離德州境內最近的機場中,林念蕾帶人下了飛機后,立馬乘車趕往了白山地區。
車上。
林念蕾拿著電話詢問道:“滕叔的部隊到哪兒了?已經快進德州這邊了,是嗎?好,好,我清楚了,后續我會讓齊總司令聯系他,就這樣。”
副駕駛上,一名警衛軍官見林念蕾掛斷手機后,才回頭說道:“林總長,前方來電,林驍旅長已經乘坐飛機返回了燕北。”
林念蕾臉色陰沉,立馬聯系上了特戰旅那邊。
王胄軍軍部內。
“他媽的!”
王胄將電話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叉腰罵道:“這林耀宗想當皇上,已經想瘋了。八區內部問題,他竟然準許川軍入境,與我方交火。狗日的,臉都不要了!”
“主要是楊總參謀長被俘,這個事情…?”
“老楊那邊不用擔心,他心里是有數的。”王胄咬牙切齒地罵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易連山被搶回去了,這個人已經沒了立場了,對方問什么,他就會說什么。還有,林驍沒摁住,我們的后續計劃也施行不下去了。”
眾人聞聲沉默。
王胄思考半晌后,拿著私人手機走到了窗口,撥通了同盟會一位領袖的電話:“是的,老楊被俘了,人已經落在王賀楠手里了。嗯,他沒問題的。”
“事情怎么處理,你考慮過嗎?”
“利用川軍貿然進場的事情做文章啊!”王胄毫不猶豫地說道:“八區內部問題是自家兄弟打架,而川軍進來開火,那就是外戚在插手內部斗爭。在這個點上,中立派也不會滿意林耀宗的做法的。不然以后有點啥矛盾,川府的人就進來開槍,那還不天下大亂了啊?”
“你繼續說。”
“我軍在剿滅易連山叛軍之時,川軍不聽勸阻,進入腹地攻擊我方部隊,造成大量人員傷亡…。”王胄顯然已經想好了說辭。
大約又過了一個多小時,林念蕾乘坐的軍車停在了大牙指揮部門口,她拿著電話走了下來,低聲說道:“媽,您別哭了,人沒事兒就行。您放心,我能照顧好自己,我跟部隊在一塊呢。對,是小弟大牙的部隊,他能保證我的安全。好,好,處理完這邊的事情,我給您打電話。”
電話掛斷,林念蕾內心情緒極為壓抑。林驍毀容了,而且可能還落下殘疾。
她的這個大哥一直是在部隊的啊,還沒有成家呢…
如果是打外區,打叛軍,最后落得這個下場,那林念蕾也只會惋惜,而不會動怒,因為這是軍人的職責所在。
但白山附近爆發的小規模戰爭,完全是無意義的,是自家人在捅自家人刀子。
林念蕾帶著警衛士兵,邁步走進了營帳。
室內,孟璽,大牙等人正在與楊澤勛溝通,但后者的態度十分堅決,拒絕任何有效的溝通。
“他什么意思?”林念蕾豎著一頭秀發,俏臉煞白,雙眸間流露出的神色,竟然與秦禹生氣時有幾分相像。
“他說要等軍事法庭的審判,跟我們什么都不會說的。”大牙如實回了一句。
林念蕾聽到這話,沉默三秒后,突然伸手喊道:“警衛把配槍給我。”
楊澤勛看著林念蕾,不由得咧嘴一笑:“呵呵,哎呦,這長公主要替太子爺報仇了嗎?你不會要開槍打死我吧?”
警衛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槍交給了林念蕾。
“你們林家也就上一任老爺子算個人物,剩下的全他媽是君子劍,沒有一丁點血性…。”楊澤勛有恃無恐地抨擊著林家這一脈。
林念蕾擼動槍栓,邁步上前,直接將槍口頂在了楊澤勛的腦袋上:“你還指著同盟會跳出來,保你一命是嗎?”
楊澤勛聽到這話怔了一下。
“我不會給你那個機會的。”林念蕾瞪著執拗的雙眸,突然吼道:“你不是想借著易連山的手,綁了我哥嗎?那我就借著易連山的手,提前處決你!”
大牙原本以為林念蕾只是拿槍要出出氣,但一聽這話,心說完了。
“亢!”
槍響,楊澤勛腦袋向后一仰,眉心當場被打開了花。
屋內所有人全都愣住了,大牙不可思議地看著林念蕾說道:“嫂子,不能殺他啊!我們還指望著,他能咬出來…。”
“他誰也不會咬的。”林念蕾雙眸死死盯著楊澤勛抽搐的尸體說道:“這個級別的人,在決定干一件事兒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最壞的結果,他不可能向你妥協的。回到軍事法庭,他最后是個什么結果還不好說,那莫不如現在就讓他為白山頭上流淌的鮮血買單。”
屋內沉默,林念蕾扭頭看向眾人說道:“重新擬一份報告。戰場混亂,易連山殘部為了報復,對楊澤勛進行了偷襲,他不幸中彈身亡。”
另外一個屋內,易連山莫名打了個噴嚏,與此同時,秦禹的一條簡訊,發到了孟璽的手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