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璽在電話內向秦禹匯報完后,金泰洙也私下給秦禹發了一條簡訊,大致內容是,他和孟璽的判斷基本一致,如果想讓馮家摻和進來,那這個面上的主導位置,必須是馮成章的。
綜合各方信息后,秦禹聯系上了項擇昊,率先和他通氣兒。
八區,燕北。
蔣學還在為鄭雅和老貓遇襲的案子奔波,雖然他已經查出來這事兒不是馮磊干的,但幕后使陰招的人到底是誰,目前他還不確定,手里也沒有太過重要的線索。
按理說,馮磊已經被放回九區,馮家的人也與老貓,孟璽等人有了接觸,那這個案子的真相價值,好像就沒那么重要了。
但實際情況卻不是這樣的。首先,這個案子的性質,已經轉變了,既然不是馮磊干的,那就是有人在惡意栽贓嫁禍,并且差點致使馮磊被鄭乾干死。這種仇,馮成章,馮濟,表面上雖然沒啥反應,但心里一定是極其厭惡的,所以,蔣學如果能查出來事情真相,那對于川府和馮系的關系,是有增強作用的,并且也能緩和鄭開與馮家的關系,因為蔣學判斷,這個事兒很大可能是九區敵對勢力搞出來的。
其次,案發地點是在八區,身為東道主的顧言,以及和二戰區關系親密的秦禹,都給蔣學下了命令,讓他把這事兒弄清楚,給鄭家人一個交代,起碼讓人家知道,自己他媽的該報復誰,該針對誰,不能稀里糊涂的把這事兒就掠過了,畢竟鄭雅到現在還在醫院里。
最后,在這件事兒里,老貓也是險象環生的挨了一槍,雖然他不是主要目標,但也夠驚險的。川府警務總局局長遇襲,光憑這一條,就得把事情弄清楚了。
不過說是弄清楚,但蔣學手里掌握的線索卻太少,唯一有重要價值的王楠和劉成,更是死都不吐口,這倆人被八區軍情人員都收拾的沒人樣了,但寧可活遭罪,也拒絕交代。
蔣學干軍情工作的年頭不短了,他什么樣的嫌犯沒見過?骨頭硬的,慫的,裝瘋賣傻的,甚至想盡一切辦法的自殺的,他都親身接觸過,所以王楠和劉成能不能吐,他只看了兩次刑訊錄像,心里就有數了。
這倆人不是靠忠誠和意志力在撐著,而是他們有比自己命還重要的東西,被人攥在了手里,所以不敢吐。
啥東西能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很大可能是至親,父母,老婆孩子,都有可能。
王楠和劉成這條線追不下去,蔣學就只能從小麗賣肉店那個線索往下追了。
八區的軍情人員曾經向上報告過,說王楠和劉成被抓后,小麗的店就關門了,里面的姑娘也都被帶走了。
這個現象是很反常的,她們一幫做疲肉生意的人,平時接觸的都是三教九流的人員,那有幾個人在店里被抓了,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怎么可能會讓她們放棄穩定客源,突然就撤了呢?
根據這一點,蔣學決定親自追這條線,并且展開了極為繁瑣的偵查。
假如小麗跟背后控制王楠和劉成的人有關系,那蔣學就不能打草驚蛇,更不能在盛星生活村,小麗賣肉店的“遺址”附近瞎打聽,因為區外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萬一打聽到小麗熟悉的人身上,那很容易引起對方的警覺。
這樣一來,偵查工作就要費時費力,因為他們要甄別提供信息的人是否可靠,為此蔣學連租給小麗房子的房東都沒有找,而是專門挑了一群比較固定的人群進行摸排。
什么人?
風流樸客!
周四晚上六點。
九區長吉外,一間普通的食宿店內,蔣學喝著茶水,坐在客房內等了大概能有二十分鐘,手下一名軍情人員,才帶著一位夾包的光頭走了進來。
“哥,人來了。”軍情人員有意向光口隱瞞自己的身份,所以稱呼蔣學為哥。
“你好,大哥!”光頭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夾著個人造革的皮包,穿著夾克衫,看著溜光水滑的。
“坐。”蔣學點了點頭,主動給對方倒了杯水。
光頭坐下。
“你認識小麗啊?”蔣學將煙盒推給了對方,直奔主題的問道。
“認識,她以前是在盛星開足療店的,我經常去干她!”光頭言語粗鄙的說道。
“啊?”蔣學愣了一下:“她不是老板嗎?”
“她也干。”光頭齜牙說道:“在盛星有好幾個相好的,大哥,你找她干啥啊?”
“她差我點事兒,我想找找她。”蔣學故意很江湖的說道:“你能聯系上她嗎?”
“這娘們走了之后,就換電話了,在社交軟件上也把我拉黑了。”光頭搖頭說道:“不過她手下一個姑娘跟我挺好的,以前我也經常干她!前段時間,我倆沒事兒的時候,會發簡訊撩撩騷啥的。”
“她和小麗在一塊呢嗎?”蔣學問。
“這我不知道,她就說現在不干了,在別的地方閑呆著呢,讓我別瞎打聽,后來,她管我要了幾次錢,但我暫時又干不了她,就沒給,后來我倆就沒啥聯系了。”光頭斟酌了一下說道:“不過,有一次我倆聊天的時候,她說過,她老家是蘭陵的,和小麗是老鄉,我覺得,她們應該是在一塊的。”
蔣學摸了摸腦袋:“蘭陵的?”
“對。”
“你給她發個簡訊,繼續跟她撩騷。”蔣學皺眉說道:“看能不能套出來她現在在哪兒呢!給她發點錢也沒事兒,我給你報銷!”
“行,哥!”光頭也不廢話,低頭就掏出了手機,打開社交軟件,給對方發了個在嗎,但信息卻提示,他被對方刪除了。
光頭登時大怒:“裱子!不發錢就拉黑,太現實了!”
“拉黑了?”蔣學問。
“嗯!”
“你在加她一下。”蔣學催促。
光頭立馬遞交了好友申請,但對方卻顯示賬號已注銷,隨即他又罵了一句:“媽的,這是有固定的了,就忘了臨時的了!”
蔣學皺了皺眉頭,沒有吭聲。
“大哥,這我就聯系不上他了。”光頭看著蔣學說道。
“沒事兒,麻煩你了,兄弟!”蔣學沖下面的人使了個眼色。
軍情人員掏出兩千塊錢,扔在了桌上:“麻煩你了,一點辛苦錢!”
光頭也沒客氣,順手收了錢,齜牙問道:“大哥,你們找小麗,到底有啥事兒啊?”
軍情人員,直接拉了拉衣角,漏出腰間的手槍說道:“就這個事兒!能別問了嗎?”
“懂,我懂了。”光頭立即點頭。
“走吧!”軍情人員擺了擺手。
五分鐘后,蔣學沖著手下問道:“這個人話有點多,靠譜嗎?”
“放心,這個人兩年前就常在小麗哪兒玩,就是個盛星村的地賴子,絕對不會有問題,我打聽他好久了。”軍情人員回道。
“蘭陵?”蔣學斟酌半晌:“跑一趟這兒吧!”
“好!”軍情人員點頭。
某地。
一位姑娘慵懶的沖小麗問道:“姐姐啊,咱們啥時候重操舊業啊?我閑的慌啊,都快長蜘蛛網了…!”
“找地方呢,別墨跡了。”小麗不耐煩的回了一句,拿著電話走出了室內。
兩天后。
秦禹跟周司令溝通了一下,后者話語簡潔的回道:“讓老馮主持大局,我沒意見!但有個條件。”
“您說!”秦禹客氣的回道。
“咱們的人,必須擁有在松江城內駐軍的權利。”周司令不容置疑的回道:“你的部隊,我的部隊,都行!但必須有人。”
“我懂您意思了。”秦禹非常贊同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