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部隊開拔的第二天,已經進入北風口作戰的所有自由讜部隊,就已經停止了進攻。
又過了一天,廬淮的周系司令部內,周興禮拿著電話說道:“我還是懇請你們,暫時不要退兵,不然我們在廬淮的壓力會劇增。”
“對不起,周司令。”自由讜的特派專員,拒絕著回道:“三大區戰局已定,我們繼續進攻北風口,已經沒有任何軍事價值。”
“你們再堅持一段時間,給我一個重新梳理兵力的時間…。”
“不,尊敬的周司令,你還是沒有聽懂的我意思。”對方非常直白地說道:“你們政F的處境,已經不具有讓我們出兵的價值了。”
天聊到這個份上,基本就算是聊死了。自由讜的意思很明顯,南方戰爭已經結束,即使自由讜用命打下北風口,那周系在內陸也掀不起啥風浪了,雙方兵力沒有匯接點,繼續干下去,只能徒增損耗。
自由讜的特派員皺眉說道:“我們要接受現實,南滬一被聯軍占領,就意味著三大區的軍事斗爭已經結束了,我個人建議你們尋求歐盟一區的政治意見。”
二人在電話內溝通了不到十分鐘后,對方率先掛斷了電話。而這也意味著,周系連外區的軍事援助都沒有了,真正算得上是盤踞在廬淮的一伙孤兵。
三天后。
盤踞在北風口,以及西伯無人區外圍的自由讜部隊已經全面撤軍,只留下了滿目瘡痍的大地,和拉都拉不完的尸體。
而這時秦禹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安仔打來的,對方告訴他,吳天身負重傷,目前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
秦禹聽到這個消息后,完全懵掉了,接連喝問道:“自由讜在這幾天內,都沒有向你們發起進攻,哥怎么會負傷呢?”
“他一周前就負傷了,被拉到戰地醫院時…特意囑咐我們不要泄露消息,也不要通知你。”安仔聲音顫抖地說道:“他怕…牽扯你的情緒和精力。”
“糊涂!!你應該早告訴我!”秦禹吼了一嗓子,立即回道:“我馬上飛北風口。”
“好。”
當天晚上,秦禹乘坐飛機,直接趕往北風口。
北風口戰場的慘烈程度,秦禹之前都是通過書面報告以及各種數據得知的,腦中雖然會想到一些畫面,但那畢竟只是想象。等他自己真的來到戰場中心,看到那些景象,才知道這里為了三大區一統做出了多大犧牲。
北風口地區的建筑物,被戰爭徹底摧毀的大約有百分之二十左右,受到戰爭焚毀和波及的,有百分之四十還多。也就是說,你站在北風口的城鎮中央,放眼向外側望去,那看到的都是殘垣斷壁,一片焦土。
所有交戰過的地方,都充斥著血跡,炮坑,彈痕,并且自由讜是在撤軍之前,就已經不進攻了,但在秦禹抵達之時,這里很多的交戰區內,還存放著大量士兵的尸體,沒有來得及運走。
那些尸體都凍僵了,或倒在戰壕某處的犄角旮旯,或被塌陷的防空洞掩埋。后續負責清理戰場的部隊,也發現很多士兵受到的傷其實并不足以致命,但他們還是死了,被活活凍死了。
北風口的戰爭接近尾聲之時,吳系部隊的兵力已經非常稀少了,很多人即使受了一定程度的輕傷,也不能離開守區,他們才是真正拿命護住了三大區國門的勇士。
秦禹的飛機落在了原吳系司令部的大院內,這里也遭受到了戰爭的波及,兩座主樓被炸塌了,到處都是灰塵,以及還沒有來得及清理的炮彈殼,和各種自由讜通過飛機撒下來的傳單。
秦禹陰著臉,在安仔,項擇昊等人的迎接下,去了后側的戰地醫院。
這里的環境更為簡陋,北風口原有的軍事物資,以及后來九區送來的補給,都完全不足以讓所有傷兵,能在安逸的環境下養傷。很多帳篷都是沒有墻壁的,只有一個棚子能抵擋一下風雪,并且電暖氣,床鋪等物品也不夠用,很多士兵都是躺在地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軍大衣,發著高燒,承受著傷病折磨。
說白了,很多重傷員都是在等死,藥品不夠,軍醫不夠,醫療環境太過簡陋…
吳系和九區上層,真的顧不過來啊!
秦禹看著宛若難民營的一樣戰地醫院,立即沖身邊的孟璽說道:“光靠九區的支援肯定不行。你給八區那邊打個電話,讓他們派空軍,二十四小時不停的向這里投放物資。”
孟璽聽到這話,低聲提醒道:“…八區那邊一直在支援內陸戰場,他們的物資也是很空虛的。我們在九江和南滬的戰地醫院…情況也不容樂觀。”
孟璽說的全是最真實的情況,內陸的戰爭規模也不小,等待處理的戰后問題一抓一大把。即使八區,川府玩命地調動資源,那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把所有人安頓好的。
“戰士們在戰場上沒死,仗打完了卻活活被凍死…這絕對是不可接受的。”秦禹咬牙說道:“通知川府財政部,還有八區那邊,自己的生產線弄不出物資,就拿錢外包給私企。但凡能生產物資的單位,現在全給我運轉起來,務必解決傷兵的醫療環境問題。還有,那些大的醫藥企業必須捐款,捐物資!和平時期他們掙到錢了,危難時期必須得出力。”
“好,我馬上安排。”
眾人一邊說這話,一邊走進了吳天所在的特護帳篷內。
秦禹摘掉頭頂的軍帽,邁步來到病床前,見到吳天腰部,胳膊上,都纏著繃帶,臉頰和脖子上也貼著塊狀紗布。
“我吳系在南線的兩萬多部隊,打到最后就剩下四千人…吳司令為了確保南線不崩潰,等待后續援軍進場,所以一直坐鎮在前沿陣線,并且幾次參加戰斗…最后不幸被榴彈炮擊中指揮掩體…腹部,胳膊都受了重傷。”安仔眼圈通紅地說道:“我們的老兄弟小尋也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