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淮世紀酒店內,李伯康的接風宴結束后,絕大部分的人都告辭離去,只剩下參謀部的幾名核心將領,單獨拉著李伯康去了酒店頂層,說要再聊聊家常。
啥是家常呢?
李伯康到了頂層后,算是真的開眼了。一間足有四百多平米的大堂,裝修得宛若皇宮一樣,有大泳池,有一尺三四千塊錢的純羊毛地毯,有精致奢侈的酒器,更有很多衣著清涼的小姐姐…
泳池邊緣的躺椅上,數名參謀部的將領,拉著李伯康坐下,一邊喝著六萬塊一斤的茶水,一邊笑呵呵的與他交談了起來。
“李部長啊,四區的生活環境,我是有了解的,你在那里沒少遭罪吧?哈哈,今天咱內部聚會哈,你一定要多放松放松。只有精神愉悅了,才能為政F,為領袖更好的服務嘛。”一名領頭的少將軍官,滿面春風的沖李伯康說著。
李伯康喝的面色漲紅,皺眉看著屋中的一切,內心情緒復雜。
“李部,你說什么是天堂?哈哈,我個人覺得,這沒有煩惱,沒有政見,沒有爭執,沒有軍事沖突,只有讓人快樂的地方,才能稱得上為天堂。”一名大校參謀,指著屋內起碼四五十名的小姐姐說道:“你看她們多年輕啊,多有活力啊!那身上肉眼可見的膠原蛋白,像不像我們逝去的青春?來到這里,咱才能知道自己是為誰而戰啊。”
李伯康沉默著,沒有回話。
“隨便挑,隨便選,進了這個門,咱誰都不是,沒有任何職位,沒有任何主義,就是紅塵中一個迷失方向的浪子而已。游戲人間,人間游戲嘛,哈哈。”大校軍官借著酒勁兒,非常意識流的沖李伯康說道:“出了這個門,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咱們繼續為理想而奮斗。”
李伯康目光有點發呆,還是沒有說話。
“我看李部有點拘謹啊,哈哈,沒事兒。”另外一名組織人員,立即擺手沖對面喊道:“來來,來幾個有活力的膠原蛋白,讓我們李部年輕年輕。”
話音落,一群姑娘飄然而來,態度親昵地圍在了李伯康身邊,甚至還要伸手去抓他衣服扣子。
“李部,千萬別拘謹,這就是成年人的游樂場,這里…。”
“他媽的,下流!”李伯康突然推開自己身前一個女人,直接站起了身:“離我遠點!”
參謀部的眾人全懵了,心說這是用鼻子喝的酒,咋氣性這么大呢?
李伯康是一個具有高度精神潔癖的人,他忍了一晚上,終于忍不住了,扭頭看向參謀部的這幫人,伸手指著他們的臉吼道:“江州戰敗,吳系和川府已經把屠刀都架到你們脖子上了,我真不知道,你們還有啥勇氣在這兒他媽的游戲人間?軍事行動是否執行,那是由領袖決斷的,但該不該打,能不能打,是你們參謀部的事兒。魯區多好的一把牌,讓你們打得稀爛。我踏馬就不信,整個參謀部的人都是酒囊飯袋,沒一個能看清現在八區和川府內部局面的?這仗值得打嗎?就因為提議的是老閆,你們這些掛著參謀團的將領,連個屁都不敢放?!還踏馬膠原蛋白,等城破兵敗那天,你們這些將領全家的膠原蛋白,都得讓川府一把火燒干凈。”
眾人懵逼了,心說我請你快樂,你怎么罵人呢?這從何說起呢?
李伯康噴完后,掉頭就走。
大家伙都很尷尬,相互對視一眼,既沒法挽留,也沒法反駁。
全是人的大堂內,鴉雀無聲,只有李伯康邁步向外走的腳步聲。
過了一會,李伯康推門離開了,那名大校參謀立即沖著少將問道:“二參,他這是什么意思啊?我們哪句話得罪他了嗎?”
“故作清高而已,周司令不就是看上他這一點了嗎?呵呵,不與我們為伍,或許正是人家的生存之道呢。”少將冷眼說道:“但他別忘了,這只有老板捧的高層,他的工作也不見得好干啊。”
“他媽的,賣老婆保命的慫貨而已,在這兒裝什么王八蛋。”另外一人也罵了一句。
五分鐘后,一輛汽車在街道上急速行駛,車內的秘書沖李伯康問道:“您跟參謀部搞得這么對立,未來…?”
“他們算個屁,一群只會政治投機的垃圾而已。老周用我,我就干;不用我,我就去教書。”李伯康話語有些疲憊地說道:“…回去吧,我累了。”
李伯康因為之前的種種遭遇,而不為人說的境遇,在性格上和行事上,都是極為極端的。而這也為他后來在周系中的一些舉措,埋下了重要伏筆。
八區燕北。
秦禹與眾人正在商量對策之時,一個電話突然打到了顧言的手機上。
“你們先等會,我接個電話。”顧言沖著眾人擺了擺手,低頭接通了電話:“喂,您好。”
“秦禹到底出事兒沒?”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顧言聽出了對方的聲音,直接按了免提鍵:“他確實出事兒了。”
“別跟我扯淡,我不信。”對方直接搖頭回道:“老總督沒了,你讓他跟我通個電話,我們聊聊。”
“我沒有撒謊,他確實出事兒了,不然老谷不會在燕北動手。”顧言堅持著說道:“我們也正在想營救他的辦法,找機會和霍正華展開談判。”
“就因為老谷在燕北動手了,并且失敗了,所以我才不相信秦禹出事兒了。”對方低聲說道:“你別給我打馬虎眼,如果想要這邊穩定,你必須跟我說實話。”
顧言聞聲抬頭看向了秦禹,而后者稍稍思考一下,直接沖他搖了搖頭。
“我沒有騙你,他確實出事兒了,人在霍正華手里。”顧言立即沖著電話說道:“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兒。”
對方沉默許久后說道:“好,我信你的話,但即使秦禹出事兒了,咱們之間也要聊聊。”
“聊什么?”
“你不信我是嗎?”對方問。
“之前發生的事,都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同盟會的出現,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信誰了。”顧言回。
“…顧言,外人說咱們三個是近幾年關系最牢靠的鐵三角,之前我從來沒有承認過,但在這個時候,我可以告訴你,我的立場和之前一樣,不管秦禹出沒出事兒。”對方語氣堅定地回道。
顧言聽到這話,再次看向秦禹。
江州邊線。
從魯區僥幸逃出來的大利子親屬們,此刻匯聚一堂,全部身著素衣,腦袋上纏著孝帶,沖家鄉方向跪地磕頭,墳紙祭拜。
“列祖列宗在上,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大利子跪地重重磕頭,聲音低沉,語氣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