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府,重都。
一直等待著消息的秦禹,拿著電話沖陳俊說道:“好,好,我知道了,明天我親自去南滬,行,咱們南滬見,嗯,先這樣哈。”
電話掛斷,秦禹立馬沖小喪吩咐道:“你安排一下,我要去南滬幾天。”
小喪怔了怔:“司令,現在七區那么亂,去南滬的話要經過九江周邊,這安全問題…!”
“啪!”
秦禹一巴掌拍在小喪的腦袋上:“你傻啊,人家陳系那邊為了付振國,搞出這么大動靜,損失也不小,現在人回來了,咱能坐在川府擺譜,說一句話就讓陳系把人送過來嘛?這太不禮貌了,明白嗎?”
“好吧,我安排一下。”
“我必須得去。”秦禹笑著說道:“咱要還是個旅長,師長,那還能撒撒嬌,但越到上面,越不能忘了禮數,抓緊安排,明天早上就動身。”
“好勒。”小喪立即應了一聲。
說完,秦禹拿起電話,斟酌半晌后,給司令部王參謀長打了一個:“喂?”
“您說,司令!”
“給我批五百萬,哦不,批一千萬軍費,我要用。”秦禹思考一下說道:“這個錢,歸類在軍情費用上。”
“好,我馬上準備。”
“嗯,就這樣!”
說完,二人結束通話,秦禹低頭看了一眼手表招呼道:“走吧,回家!”
凌晨。
廬淮司令部內,周興禮此刻懶得見任何人,只孤身一人坐在辦公室內,怔怔的看著窗外。
付振國跑了,但第三艦隊的高級軍官層,并沒有受到太大影響,除了老光棍劉參謀長,以及葛明等人也一塊跟著出逃外,其它高級軍官并沒有參與嘩變,整個第三艦隊的指揮系統,其實也沒受到太大波及,自己一方損失也不算很嚴重。
這個結果表面上看似還可以接受,但周興禮心里非常清楚,第三艦隊的高級軍官層之所以沒有震蕩,并不一定是對周系軍政權有多高的忠誠性,而是因為他們都有家有業,直系親屬全部在廬淮,他們是沒能力搞大規模撤離,不然不知道有多少人,也會跟付振國一塊出逃。
而這一點,是周興禮不太能接受的。
對于付振國這個人,周興禮是想用的,也欣賞其軍事才華,但目前周系內部的情況,卻強逼著他把付振國給推開了。
付振國的逃跑,確實跟川府和陳系的主動策反有一定關系,但更多是內部派系斗爭決定了結果。
周遠征想要趁機拿掉付振國,拿回自己對第三艦隊的掌控,而其他派系高層,對付振國這個人也非常不喜歡,以至于在關鍵時刻,整個司令部沒有一個人愿意替他說話,所以周興禮想保他都保不了。
有人可能疑惑,說周興禮堂堂一個軍政一把手,怎么對下層一點掌控力都沒有呢?!難到他說話不好使嘛?
其實不然,因為這人吶,越站在最頂層,越會受到更多的掣肘,需要考慮的因素也太多了。
周興禮從初步掌權時期,就喜歡重用家族勢力,而在他的派系中,掌握權力的人也都是宗親,至親,比如周遠征,比如陸軍部隊的一些高級將領。
有了這些人,他周興禮才能沖到軍政一把交椅的位置上,掌控最核心的軍事權利。而在后來他問鼎權利巔峰之后,與其合作的其他軍政派系,也都是以家族為主的門閥代表。
比如許家!
許漢城原本是二戰區的副司令,但早在七區還沒有開戰的時候,他就已經公然行使戰區總司令的權利了,把原本身為二戰區總司令的老宋給徹底擠下去了。
這是為啥?
因為二戰區的主力部隊,全部都是他許家的,一線指揮官,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他許漢城的門生,那老宋硬要坐在一把的位置上,保不齊哪一天,連命都TM沒了,所以他只能選擇釋放權力,逐漸淡出軍政圈,當個富貴閑散人,頤養天年了。
這種權利的經營模式,確實讓周興禮掌握了最頂尖的權利,但同樣也讓他處處受限。如果他只是一個戰區司令,那會過的非常舒服,上層不敢動他,對下只要平衡好利益,那就是當之無愧的藩王。
但這當了老大,周興禮就不能站在藩王的角度考慮問題,而是要上升格局,從整個派系的發展來考慮問題,而這時他就發現,原本讓他強大的家族勢力,會是他行駛某些權利的絆腳石。
這就像民G時期,老蔣幾次想要懲治貪腐問題,甚至派自己的兒子來主管這個事兒,但卻發現根本進行不了一樣。
因為家族勢力在反抗,在反彈,站在他們的角度上,他們也需要維護自己的利益和權益,就像周興禮想要拿掉不聽話的付振國一樣,我手下有個刺頭,管又管不了,說又說不聽,那我要干掉他有毛病嗎?
周興禮想到這里,有些心累,他意識到自己的軍政權,想要走的更遠,那就需要改革。
怎么改呢?
周興禮想到了剛來的沈沙兵團,馮系兵團,他意識到這是個機會,但還需要等一個時機,需要慢慢來,不能操之過急。
當然,這個問題不光會讓周興禮頭疼,因為還有一家軍政派系,幾乎跟他們周系走的是一樣的路子,所以那家掌權人,未來可能也要頭疼。
次日,下午。
秦禹冒著被炮轟的危險,幾經輾轉后,才悄悄抵達南滬,并且第一時間見到了陳仲仁。
陳系司令部內,秦禹面容嚴肅的坐在沙發上,沖著敬愛的陳叔說道:“陳叔,接付振國,咱們的這邊損失不小,我讓司令部財政部抽調了一千萬現金,準備給犧牲的士兵,軍官家里發一些撫恤金。”
陳仲仁怔了一下,緩緩點頭:“嗯,這次損失比預想的大。”
司令部醫院內。
付振國躺在床上,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就不去見秦禹了,見了也沒啥用,我準備呆在陳系不走了。”
“付將軍,晚宴都安排好了,你怎么也得去露個面吧!”負責前來溝通的軍情人員,非常尷尬的勸說道。
“不去。”付振國搖頭回道:“他想綁我兒子,就綁我兒子,想讓我露面,我就的露面!他是誰啊?上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