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半。
孟璽乘坐直升機趕到了重都,老朋友何大川親自過來接他,與他一塊趕往了師部。
路上。
何大川齜牙說道:“咱們川府是不是要有大動作了?”
“你從哪兒看出來的?”孟璽笑著問道。
“這還用看嗎?歷總指揮這幾天已經在頻繁調動各駐軍部隊了,后方的軍備,也一車一車的在往前線調。”何大川撇嘴說道:“我咋說也是個團長,這點軍事嗅覺還能沒有嗎?”
“呵呵,你成長了…。”孟璽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說道。
“咋地,現在混大發了,都開始用上位者的語氣跟兄弟講話了嗎?”何大川嘴損地調侃了一句。
“哈哈!”孟璽一笑,扭頭看著何大川說道:“上位者給你指一條路吧。”
“啥路?”何大川很虛心地問道。
“如果你被調到前線,那就干你最擅長的活兒。”孟璽低聲說道:“獨立團是后拉起來的部隊,作戰能力肯定不如兄弟單位,所以你要揚長避短,盡量對敵方搞一點內部瓦解的招數,這方面你擅長。”
何大川仔細琢磨了一下這個話,緩緩點頭:“有道理,我明白你意思了。”
“嗯!”
大約半小時后,軍車開進了獨立第一師的師部大院,孟璽,何大川等人一塊下車,快步走向主樓。
門口處,齊宇航背手看著孟璽,斜眼說了一句:“哎呦,孟長官,你現在真是混好了哈,咱師長說了,你不到場,那都不開會。我看吶,現在川府離開你,都玩不轉了啊。”
孟璽一笑:“我就是個干跑腿工作的,川府的主要軍事力量是否強悍,還得看你們這些一線指揮官…。”
“對對!”何大川立馬附和了一句:“老孟混得再好,那不也是從你手下出去的兵嘛?!”
齊宇航對二人已經沒啥偏見了,只是說話比較冷而已,他看著孟璽,點頭回道:“走吧,很多人都等半天了。”
“走走!”孟璽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五分鐘后。
獨立第一師,師部會議室內,秦禹面色嚴肅地看著眾人,話語簡潔地說道:“關于刺賀案的事兒,我想大家已經都聽到風聲了,但可能還不了解細節,所以先讓孟璽來簡單介紹一下情況。”
“好。”孟璽起身后,全程無稿演講,用最簡潔的話,把刺賀案的核心內容,跟東北戰區的軍官,全部講了一遍。
眾人聽完后,一片嘩然。
“臥槽,沒想到這老賀是死在了沈萬洲手里啊?”
“呵呵,我之前就說,老賀死了之后,沈萬洲得到的好處最大…。”
眾人議論紛紛,秦禹伸手敲了敲話筒:“都安靜一下!”
大家伙聽到喊聲,立馬閉嘴。
“現在刺賀案的細節,大家都清楚了。”秦禹皺眉繼續說道:“今天上午,我也讓孟璽私下給賀沖那邊送了材料,現在他應該在長吉,正琢磨怎么整死沈萬洲呢。所以,今天開會就兩個論點:第一,如果未來賀系主動聯系我們,一塊集火干掉沈沙集團,那我們該怎么回復?第二,開戰之后,我川府系應該怎么在前線進行軍事布局?在聯軍當中,應該擔任什么樣的角色?以及該怎么跟賀系,盧系,他們談判,制定規則…?”
“我有一些意見。”孟璽在秦禹說完后,第一個站起了身。
秦禹扭頭看向了他:“什么意見?”
“我個人不建議,我們川府系現在就參戰。”孟璽眉頭緊皺地說道:“我有幾點理由。”
眾人聞聲全部看向了孟璽。
“講!”秦禹回。
“第一,打起仗來,那就要燒錢。我們現在明面上看著實力很強硬,又有自衛軍,又有二戰區,又有吳系傭兵集團作為盟友,陸軍聲勢浩大,對外宣稱有十幾萬人,但實際上,我們的軍費經濟,是非常拮據的。”孟璽聲音洪亮,邏輯清晰地說道:“鹽島一戰,我們打沒了很多儲存的軍備和彈藥,并且還給予犧牲的士兵和軍官,大量的撫恤金,以及補償款,光這兩項,就幾乎已經掏空了我們軍事財政部的腰包。而現在,九區二戰區的周系,也很久都沒有拿到軍政總部給的軍費撥款了,再加上項擇昊的自衛軍也徹底脫離了黨政,未來他們的花銷,又該由誰來承擔呢?還有吳系傭兵集團,人家吳司令是過來幫咱川府的,你不可能讓人家自己掏腰包,幫你打仗吧?所以,這些部隊的花銷,最后鬧不好,全都要落在咱川府身上。”
眾人沉默,都沒有吭聲。
“那么,咱們川府真的有能力,去供養這么多部隊嗎?我希望大家要明白一點,戰時的軍費消耗,和平時的軍費消耗,那完全是兩回事兒的。我說難聽點,一旦開戰了,你錢要供不上,這個聯軍分分鐘就要解體,士兵不可能在養不起家的情況下,去給你拼命。”孟璽面色凝重的繼續說道:“第二,五區和歐盟區,在不停的向老三角,以及西南、西北邊境增兵,以此來牽扯顧系的主要精力。那也就是說,在九區的爭斗上,咱們最鐵的盟友顧系,幾乎是沒有辦法在現階段,給予我們支持的。那一旦戰爭陷入僵持階段,我們又該何去何從?大家不要忘了,九區內部還有馮系、盧系、賀系,這樣伺機而動的軍政勢力,他們絕對是不會跟我們穿一條褲子的。”
“你直接說建議。”秦禹皺眉回道。
“我的建議是:把刺賀案的證據,全部交給賀沖,然后川府撤出九區,”孟璽話語簡短地說道:“讓他們九區內部的勢力,自己折騰去,我們只靜觀時變就可以了。”
“萬一川府撤了,他們打不起來怎么辦?”歷戰問。
“不可能打不起來,因為賈赫被抓的事情已經是半公開狀態了,回頭我們這邊用輿論再一點火,那即使賀沖能忍住,沈萬洲也不會允許自己眼皮子底下,藏著一個要替父報仇的軍閥,開火是早晚的。”孟璽非常果斷地說道。
“那同盟軍呢?”阮明忍不住問了一句。
“就地解散啊!”孟璽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們的人回川府,吳系傭兵集團和自衛軍,可以共同進駐北風口。至于馮系,我們不用理他就行了,他們百分百是有潛在政治立場的。我個人判斷,他們會和賀沖、薛懷禮、盧柏森,一塊干沈沙集團。”
“那二戰區周系呢?”秦禹問了一句。
孟璽聽到這話,足足停頓了兩三秒后說道:“如果周司令愿意卸任司令的職位,把部隊交由川府統一指揮,那我們可以接納這七萬多人來川府。但如果他不愿意,…那我們只能先自保了,沒空去管別人家的炕暖不暖。”
這話一出,眾人表情極為驚愕,誰都沒想到孟璽會說得這么冷,這么直接。
沒空管別人家的炕暖不暖,這話是啥意思?
很明顯,孟璽就差直接說,讓二戰區自生自滅了。
七區,南滬。
沈萬洲的秘書,已經進了七區軍部總政司令部的大樓,他在等待著七區明面上的總司令,周興禮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