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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3章 準部,孤來了

  就在登基大典有條不紊的進行之時,忽然傳來了老八的消息。

  老八居然投靠了準噶爾人!

  玉柱正惦記著,找個借口解決了準噶爾問題,沒想到,老八就投靠了過去。

  這簡直是,剛想磕睡,就遇見了枕頭啊!

  于是,文官們繼續大張旗鼓的操辦登基大典,而玉柱則悄悄的離開了京城,去了大沽口。

  剛剛平定了四川的第一鎮,和第六鎮進行了換防。

  第一鎮則從成都出發,坐船經中江,進入長江出海,然后沿著黃河西進。

  因為,第一鎮不僅擁有許多馬匹,還有幾十門8磅的陸軍野戰炮。

  如果,第一鎮走金牛道北上的話,推著這么多重炮翻越好幾百里的秦嶺,不僅速度慢,而且糧草也很難及時供應,將士們也太過于疲勞了。

  與此相反,若是坐船趕到黃河風陵渡口,則只需要走幾十里山路,就可以進入關中平原了。

  玉柱的調兵思路,向來都是,有水路,哪怕路途遠一些,也絕不走陸路。

  秦始皇攻百越的時候,就是先修靈渠,打通了水上的糧食運輸線,才有可能低成本的供應軍糧。

  若是陸路運輸糧食,從成都運出100石糧食,到了陜西的寶雞,很可能只剩下不足五石糧食了。

  因為,陜西本無糧,四川的民夫空手回去的時候,也需要吃糧食。

  別的且不說了,一艘千噸的洋船,裝滿了糧食,跟著大軍一起東下再西進,只需要幾十名水手即可。

  省下的糧食,何止十倍?

  所以說啊,水運的成本,比陸運低太多了。

  有些童學總說山西煤好,東部地區有本事別用嘛。言外之意是,東部發達地區,白占了西部資源大省的便宜。

  這其實是沒有經濟常識的瞎吹牛。

  實際上,從澳大利亞裝一船幾萬噸,甚至是十幾萬噸的優質煤炭,到東部港口的到岸價,比通過火車運輸出來的山西煤,質量更高,價格更低。

  如果不是上頭考慮山西那邊百萬漕工的收入問題,放任東部地區的鋼廠和電廠,敞開進口澳大利亞的煤,山西的煤礦早就慘不忍睹了。

  山西的煤,就一個優勢,不僅量大,而且自主可控,不怕國外的煤炭卡脖子。

  實際上,類似的問題,就和大清不敢搞海運,死撐著要保護漕運,是同一個邏輯。

  就怕百萬漕工中,出了李自成嘛!

  在第一鎮駛入黃河口的時候,玉柱也已經到了徐州。

  在海運方興,漕運未廢的當下,徐州絕對是全國最重要的一個軍事樞紐,沒有之一。

  只要徐州捏在玉柱的手心里,京城里的旗人就不敢妄動。

  而且,徐州駐扎了重兵之后,同時控扼黃河、淮河及運河命脈,足以震懾整個東部的半壁江山。

  徐州,玉柱算是故地重游了。

  錢映嵐本是徐州李家的兒媳婦,卻被玉柱搶到了手,這事兒多少有些令他感到得意啊!

  這次,跟著玉柱一起南下的是彭映月和陳瓊苞。

  第五鎮鎮統兼江蘇提督劉正,領著大大小小的軍官們,在碼頭上等著迎接玉柱的大駕光臨。

  當玉柱的身影,出現在船頭之時,“立正。”隨著口令聲,劉正領著軍官們,一起并攏了雙腿,站得筆直。

  新軍之中,早就廢除了跪禮。軍官們,不論軍職高低,一律立正,行軍禮。

  玉柱經過跳板下船之后,劉正此次碰響了馬靴,抬手敬禮,大聲說:“報告山長,第五鎮鎮統,學生劉正,恭迎您的大駕光臨。”

  一身上將服的玉柱,抬手還了個軍禮,握住劉正的手,笑道:“可有些日子沒見了啊,在徐州過得咋樣啊?”

  “哈哈,徐州劉勝祥的臭豆腐乳,撲鼻聞其臭,入口生奇香,學生每日必食。只不過,羊肉湯已經吃膩了,打算換個口味。”

  劉正是玉柱的愛將,他自然很清楚了,玉柱尤愛各地的特色小吃。所以,介紹徐州本地的小吃,可謂是不遺余力了。

  反正吧,這年頭都這樣,上司喜歡啥,部下們即使不愛吃,也必須裝作喜歡。

  裝的時間一長,反而不需要裝了。

  因為玉柱喜歡逛小吃攤的緣故,新軍中的老部下們,安排行程的時候,總會把本地的特色老店,推薦給頂頭的上司。

  正好到了飯點,劉正陪著玉柱去城里的街上,喝了兩碗羊肉湯,吃了兩籠蟹黃湯包,這才心滿意足的回了行轅。

  等第一鎮、第二鎮和近衛鎮,先后抵達了徐州之后,正式組建了西征軍司令部。

  準噶爾部占據的地盤不小,其總人口并不多,也就60多萬而已。

  但是,準噶爾人的常備軍,就有六萬之多。

  玉柱集中了三個鎮的主力西征,也很看得起準噶爾人了。

  因為準噶爾人的高機動力問題,新軍中機動力最強的第一鎮,必須跟著一起西征。

  西征軍從徐州出發之日,好家伙,整個黃河上,布滿了升起風帆的木船,遮天蔽日,一眼望不到頭。

  出發之后,玉柱負手立于船頭,望著無邊無際的西進船隊,心潮起伏不定。

  西域,我來了呀!

  抵達開封的時候,大軍的船隊繼續西進,玉柱則在開封待了好幾天。

  還用問么,河南巡撫鄔思道,就在開封嘛!

  “玉露兄,咱們又見面了呀。”玉柱很高興的抱住了鄔思道的肩膀,用力的搖晃了幾下。

  鄔思道百感交集的望著玉柱,唉,本以為玉柱會鳥盡弓藏。

  沒想到,玉柱不僅沒有殺了鄔思道,反而重用了他。

  如此仁義的主君,還有何話說?

  玉柱索性住進了鄔思道的撫衙里邊,兩人秉燭長談。

  玉柱笑道:“大行皇帝被老四毒死的消息,你傳得很及時啊。不過,我的大舅哥也幫了大忙。”

  鄔思道見玉柱的談興正濃,便微笑著說:“當時真的好險,金雕從天而降的時候,動靜有點大了,差點驚動了旁人。若不是老四擔心泄露了隱私,故意把侍衛們都支開了,我恐怕也很難傳出準確的消息。”

  當時,鄔思道已經獲取了老四的信任,老四帶著他一起進了暢春園。

  不過,玉柱也沒完全指望鄔思道,同時還有大舅哥安林這條暗線可以備用。

  玉柱的大舅哥安林,由七品的筆貼式,一路升任員外郎,一直都安穩的待在暢春園內。

  誰能料到,早在十幾年前,玉柱就埋下了這么深的暗子?

  實際上,玉柱還安排了魏珠幫著傳出消息來。

  危急時刻,三保險,才是真正的靠譜。

  玉柱正是先后接到了大舅哥安林和鄔思道發出的消息,這才敢于動手奪宮。

  倒是魏珠那老閹貨,一直沒有傳出消息來。

  后來,玉柱控制了暢春園后,這才發現,魏珠已經上吊殉了大行皇帝。

  別人自殺,玉柱倒還可能半信半疑。

  怕死的魏珠會自殺,嘿,母豬都會上樹了。

  肯定是老四殺人滅口了。

  “年羹堯敗了后,老四一直不見蹤影,我估摸著,他應該是逃進了福建。”玉柱分析了老四的可能去向。

  鄔思道沉吟片刻,卻說:“王上,以臣對老四脾氣的了解,他肯定不可能甘心的。還有,老十三一直流落在外,您務必多多注意安全啊,千萬不可大意。”

  “老十三這個人,愛恨異常分明,肯定會死纏著您的。”

  玉柱含笑點頭,說:“老鄔啊,你就放心吧,我的行蹤一直飄忽不定,就算是自己人,也很難搞清楚滴。”

  兩個人聊到半夜,肚子餓了,一人煮了碗燴面,連湯帶水吃了,接著暢聊。

  臨別之時,玉柱叮囑鄔思道:“以你之才,必不會久居于外任,遲早會回京的。”

  哎喲喂,鄔思道心里那叫一個感動啊!

  魏珠幫著老四干壞事,眨個眼的工夫,就被滅了口。

  再看知道黑料最多的鄔思道,不僅做了封疆大吏,而且,還有機會入朝為相。

  玉柱待自己人,真的是無話可說了!

  整個大軍浩浩蕩蕩的向西進發,并在山西的風陵渡口登岸,由陜西和山西分別征來的民夫們,負責把糧食裝運至陜西潼關以西的關中平原。

  過了風陵渡口后,主力大軍帶著一個月的糧食,沿著渭水,水陸并進。

  后勤的大部分糧食,則隨后跟進。

  由于黃河上游的壺口瀑布,落差過大,船只根本無法通行。

  就把整個黃河,分割成了壺口上和壺口下兩個部分,各自分別通航。

  西征之難,難就難在中原的糧食,運輸進陜甘的成本,太過巨大了,必須堆國力。

  但是,為了收復西域地區,讓公雞地圖的尾部保持完整的狀態,花再大的代價,玉柱也會選擇西征。

  客觀的說,玉柱和準噶爾人,打過不少次交道了,且一直保持著全勝的傲人戰績。

  此次西征,由陜西入甘肅,從甘肅入西域,政治仗的難度,遠遠超過了軍事作戰。

  所以,玉柱親自來了。

  再一個,集中了三個鎮的主力西征,除了玉柱親任軍長之外,安排任何人都不大合適了。

  某個軍頭,在軍隊里的威望過高,絕非自我保全之道也!

  老皇帝為啥要好幾次親征噶爾丹,也是同樣的帝王心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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