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已經打出狗腦子來了。
之前秋無際那一戰,其實就很是艱險,那是女主角和天道聯手在作戰,對抗的只是一個天帝殘留之印。要不是正好影視上線助推了一把,天道之力到底夠不夠都還不好說呢。
至于炎千烈那邊…
他在劇情之外自己一路戰斗,多次以弱勝強,自顧自地殺人,奪寶,搶功法,掠資源,硬生生突破了玄仙級,還拉扯了一票小弟。
天界已經有傳,“烈焰魔君”崛起于天南。
雖有楚戈給的大方向兜底,也必須說一句魔道小火苗恐怖如斯。
楚天歌自然不知道這些事情,他倒是想起前些日子“太白金星”說派了個玄仙去找秋無際,如今不知道怎樣了…
其實沒怎樣,楚戈安排的出關打臉還沒開始。
因為派出去的那位玄仙還在秋無際最初踏足的城市里到處尋訪,至今都還只找到了秋無際租下的洞府招待所。據說租約快到期了,城市管理者正琢磨著這人估計是那女子的熟人,是不是該找他要租金…
同時安排的打臉對象也不止是他一個,佛道都有,到時候秋無際出關會集中爆發。
楚戈安排的筆墨,近期是確實全部往他楚天歌身上轉移了。
“探索佛國之地…就我一個人去么?”楚天歌正在問天帝。
“賜你欽天使之令,能夠調動周圍一切天庭之力,屆時會有很多人配合你行事,包括多位玄仙。”天帝頓了頓,補充:“甚至金仙。”
楚天歌道:“那么我具體該做什么?僅僅是探知白虎所在,還是要設法奪取?”
天帝暗道這廝牛逼。
區區一個剛剛突破玄仙的飛升者,居然開口就是“奪取”,你知不知道你和那賊禿的差距有多大?
算了,有此自信是好事,也是驗證“變數”的一環。
他頷首微笑:“若以朕所知信息,佛國至今沒能找到真正的白虎所在。你若是真有所發現,能奪取而回自然是最好,若見事不可為,探明具體位置即可,朕自有安排。”
楚天歌點點頭:“行。陛下若無其他吩咐,在下這便去了。”
天帝也沒多言,和藹地笑笑:“去吧。”
直到目送楚天歌龍行虎步地走出云臺,天帝臉上依然掛著笑意未改。
識海深處響起了聲音:“看這龍行虎步,即使是不知始末,也當看得出此乃大帝之資。不出意外,此人便是取代你我之用,你什么感受?”
“我沒什么感受。”天帝微微笑道:“一代新人換舊人,如果他真的夠資格,取代你我有何不可?”
識海深處傳來一聲嗤笑,似是懶得揭穿他的言不由衷。
天帝低聲說著,彷佛自語:“越是這樣的人,他越是不會忘恩負義的,但你似乎不知道。尋求自我沒什么不好,但凡事有度,過了此度,那叫執妄,你被歸于天魔,也未必是天道強行,大約可以說是因勢利導。這天界畫卷已經被他展開了,是他強?還是你自己留下了太多的破綻…”
識海深處徹底沒了聲音,也不知道是因傷休憩,還是在醞釀更大的狂瀾。
秋無際坐在楚戈身邊看稿子,她看見的劇情是楚天歌和天帝的對話,天帝的內心交戰她是看不見的。
但楚戈看得見。
轉頭看看楚戈神色嚴肅的樣子,秋無際低聲問:“怎樣?新天帝如何?”
“到了他們這等層面,都會有很強烈的個人想法,我不能進迫太多。但是…”楚戈嚴肅的表情散去,笑了一下:“他居然有點認同我的安排。”
秋無際愣了愣:“怎么說?”
“主要因為我的基礎設定上,這位天帝畢竟是新誕生,他的思維還是會受基礎性格的影響,比如你反天是出來砍我,謝九霄反天是暗中謀劃傀儡,基于各自性格,行為自然不會一樣。”
秋無際有點理解:“然后呢?”
“我對新天帝的設定著重在氣量恢弘、知人善用、親和滿級,這些屬性上,仁君圣主的模板。雖然身為天帝,他也會具備胸懷大志這類屬性,但突出了前面幾項,他的思維必然和原天帝不會一樣,他對楚天歌會是真心認為需要善待,而不是殺之后快。所以我的安排,他覺得是對的,于是暫且和我妥協。”
“妥協?”
“無論是誰,也不會想被人控制的,何況天帝…所以當然只是一種妥協,或者說默契。”楚戈澹澹道:“以他這種思維,如果他會和我相爭的話,重點反而會在爭奪楚天歌的傾向上。”
秋無際:“…這不是又給你自己找了麻煩?這種天帝可不見得比原來的好對付多少,甚至更難。”
“首先,他目前的最大敵人不是我,而是原天帝人格。此時他善待楚天歌,將來他若是被原天帝取代,楚天歌必將會為他復仇,弄死原天帝,在小說劇情上順理成章的成為楚天歌反天庭的導火索。”
秋無際美目凝注著他的側臉,沒說話。
“其次,如果他與原天帝的爭斗中能夠取勝,那時候敵人成了我…”楚戈平靜地道:“那時候實際上他和原天帝的思維已經區別不大了,至少不再如現在這樣信任楚天歌,他也會想殺楚天歌的…這依然是楚天歌反天庭的故事,無論如何都是一樣的走向。”
秋無際倒吸一口涼氣:“你…”
“寫書的心都臟?”
“…這不僅僅是寫書了,楚戈。”秋無際低聲道:“真正的擺布眾生,覆雨翻云。天帝說你不配…我覺得從天界開始,你已經是真正無情的天道了。”
“不。”楚戈搖了搖頭:“那是從他們隔絕你我相見開始的…那一刻我就發誓,不管是誰,不管用怎樣的手段,誰也不能阻止我和秋秋在一起。”
他吁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向窗邊。
窗外依然春雨綿綿,偶爾濺落窗臺,濺在臉上,帶來絲絲涼意,和別樣的清新。
楚戈看著窗外春雨,低聲自語:“曾經我對書中人過于尊重了,那不是天道,是父親。他們反過來教育了我,怎樣才能做好一個天道。無論是龍套綠袍老者黑衣青年,還是天帝,在我筆下,本就不該有任何區別。”
秋無際抿了抿嘴。
楚戈轉頭:“秋秋…”
“嗯?”
“你會覺得這樣的我太陌生么?像不像…墮落成魔?”
秋無際看了他半晌,忽地燦然一笑:“如果我們的未來需要你墮落入魔,我陪著你一起墮落便是。”
楚戈輕輕吁了口氣,上前擁住她,輕吻額頭。
秋無際很享受楚戈這種姿態。
如果說從后面摟著能體現他的依戀,那這低頭吻額,則清晰地傳遞著他的愛憐,不涉任何欲望。
兩種模式秋秋都喜歡,其實比辛苦耕田的楚戈更讓秋秋喜歡,她動的是情,不過因情而欲,為情才樂意陪他玩各種各樣的情趣,不代表她喜歡楚戈事事都想著欲。
其實楚戈從來都沒變…過去與現在不同表現的楚戈,那也都是楚戈。
歸根結底,只不過是為了能和她在一起。
她目光熠熠地看著楚戈,認真道:“何況我不認為你是入魔。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你不過是從一個人類之心,走向了真正的天道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