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有雪。
天還未亮,端王南宮恪帶著迎親隊伍出了宮,向著凌霄宗行去。
一路敲鑼打鼓,奏樂撒花,好不熱鬧。
京都內城外城的百姓,今日都早早起了床,涌向了街道,準備觀看長公主的新郎官。
就連一些店鋪,都決定今日關門休市。
來自各地的賓客,早已聚集在了皇宮外面。
而此時,瑤華宮中。
長公主南宮火月,剛從修煉室中出來,正在月舞的伺候下,沐浴熏香。
一池溫泉中,霧氣氤氳,雪白嬌美的玉體,在粉色的花瓣中,若隱若現。
池邊的軟榻上,整齊地疊放著大紅喜袍,鳳冠霞衣等等。
月舞正蹲在池邊,認真地幫她搓洗著烏黑如瀑的秀發,一抬眼,便能看到那在粉色瓣中半遮半露現的高聳玉峰。
她偷偷瞥了一眼,忍不住輕聲開口道:“楚公子真幸運,竟能娶到殿下您…想必他這幾日,一定激動的好幾晚都沒有睡好覺吧。”
南宮火月倚在池邊,閉著雙眼,聞言淡淡地道:“他之前可是拒絕的。”
月舞猜測道:“可能是他家里人害怕,怕楚公子成為駙馬后,就不要她們了。”
南宮火月沉默了一會兒,道:“查到他家里人了嗎?”
月舞低頭道:“沒有。只知曉他在莫城突然出現,莫城淪陷后,他又出現在京都。然后在刀鈴的介紹下,拜入了凌霄宗。錦衣衛曾經也追查了很久,都是毫無頭緒。”
頓了頓,又看了她一眼,低聲道:“殿下,您應該知曉他的一些情況吧?”
南宮火月眉尖微微蹙了一下,不禁又想起了那些羞恥的事情。
月舞看了一眼她冰冷的臉色,沒敢再多問。
又安靜了一會兒。
南宮火月問道:“婚房布置好了嗎?”
月舞恭敬道:“昨日就已經布置好了,殿下待會兒要不要去看看?”
南宮火月神情慵懶地道:“不用。”
月舞又看了她一眼,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殿下,今晚的洞房,您…需要人代替嗎?如果需要的話,我們需要提前安排的,太后應該會派人在外面守著的。”
南宮火月沉默了片刻,目光看著水面輕輕搖晃的粉色花瓣,淡淡地道:“不用。本宮既然親自選了他,自然不會后悔。”
月舞低頭道:“是。”
不多時,外面傳來了月影冰冷的聲音:“殿下,外城城門處剛剛傳來消息,洛公子進城了。”
此話一出,月舞正在搓洗秀發的手,忽地微微顫抖了一下。
南宮火月頓時蹙起了眉頭,問道:“他一個人嗎?”
月影恭敬道:“還有那名叫夏嬋的女子。”
浴室里安靜了一會兒,方傳來南宮火月語氣復雜的聲音:“真是個書呆子。”
月舞低著頭,繼續幫她清洗著秀發,臉上看不清表情。
南宮火月又沉默半晌,道:“有機會把他攔住,把人帶走嗎?”
月影在外面安靜了一下,恭敬道:“可能會有些難,從他一進城,就被人盯上了。有錦衣衛的人,衙門的人,還幾道神魂,宮里也有人。”
南宮火月瞇了瞇眸子,沉吟了片刻,嘆了一口氣:“算了,讓他來吧。他既然已經決定了來,那就有他的理由,本宮又何必多管閑事。對于有些人來說,名譽,大義,骨氣等等,都比自己的命要重要。”
沉默片刻,她又道:“今日是本宮大喜的日子,無論如何,本宮都不會讓他死在宮里的。月影,你去準備一下,時刻盯著他。”
月影恭敬道:“是。”
南宮火月又安靜了一會兒,轉過頭看著身后的少女,道:“你喜歡他?”
月舞低著頭,道:“沒,只是…仰慕。”
南宮火月又盯著她看了幾眼,道:“他不適合你。他的確才華橫溢,的確很有本事,但,畢竟只是一個書生。還有…他家里有娘子,其中…”
說到此,她突然停了下來,蹙起了眉頭。
又思考了一下。
她拿出了傳訊寶牒,給某人發送了一條消息:師姐,你夫君進城了,準備來皇宮送死,你應該知道吧?
消息發送完后,她握著傳訊寶牒,臉上露出了一抹復雜的情緒,心頭暗暗道:那個女人…難道真的已經沒有任何感情了嗎?可是,她對另一個人,或者說另一個神魂,卻那么用心…或者說,她只是對他的夫君,沒有任何感情而已,只是利用罷了…
片刻后,消息回復過來:知道 南宮火月看著這兩個字,怔了怔,又回復道:你也太冷血了吧?即便當初讓他入贅,是迫不得已,只是利用他而已,但他對你們秦家,可謂是盡心盡力,而且他對你妹妹也是真心實意。你為何不阻止他?
本以為對方不會再回復,但很快,消息又回復過來:你保護他 南宮火月看到這條消息,以為自己看錯了,又蹙著眉頭,認真看了好幾遍,不禁感到好笑,這丫頭,莫不是修煉修傻了?臉皮突然變的這么厚了?
她立刻回復道:抱歉,我無能為力。今日是我大婚之日,我不可能因為他而跟皇帝翻臉。他的確給了我很多東西,但是本宮給他的,更多 頓了頓,她又回復道:師姐,你是不是修煉修傻了?還是,今日我要跟某人成親,你心情不好,腦子壞掉了?你應該已經知道本宮的駙馬是誰了吧?
對方沒有再回復。
南宮火月蹙著眉頭,又等了一會兒,方收起了傳訊寶牒,臉色變幻了一會兒,喃喃地道:“那丫頭…不會也要來吧?是為了她的夫君,還是為了…她的相好?”
隨即她搖了搖頭,道:“不會的,她不敢來,更不敢在這里動手…”
“看來,她真的已經修煉到無情無義的境界了…”
“不管夫君的死活,不在乎相好成為別的女人的夫君,可憐,可嘆…”
這時,門外傳來了月影的聲音:“殿下,太后來了,說要親手幫您梳頭發,披霞衣。”
南宮火月回過神來,臉上的神情重新變得冰冷威嚴起來。
與此同時。
永延宮,地底密室中。
皇帝南宮陽,正獨自坐在角落里閉眼修煉著。
這時,門外傳來了李貴的聲音:“陛下,秦家那位贅婿進城了,帶著那名叫夏嬋的侍女。這個時候,估計快到內城了。”
南宮陽臉上映照著火焰,忽明忽暗,又修煉了片刻,方緩緩吐出一口白氣,睜開了雙眼,眼中精光閃爍,道:“看好他,不要讓人截走了。他若進宮,一路放行,他若去其他地方,格殺勿論。”
隨即又冷哼一聲:“皇姐大婚之日,朕還沒有準備節目呢。沒想到,他還真有膽子敢來,果然啊,讀書人,都是最沒用的東西,幾句話就給騙來了。”
李貴恭敬道:“陛下,那個侍女,聽說劍法不錯…”
南宮陽冷笑一聲,道:“讓她一起進來便是,朕剛好想要試試新修煉的功法。不是挺好的嗎?當初那個叫花骨的賤人,死在那小子的面前,今日,又有一個女人,死在他的面前…”
說到此,他眼中露出了一抹譏諷之色,道:“泰康盛宴那天,他可是出盡了風頭,今日,朕自然也要讓他出盡風頭。”
李貴又稟報道:“陛下,太后一大早就去長公主那里了。還有,宮里的守衛,并無變換的情況。火月國和邊境的軍隊,都沒有任何異動,百花國的邊境,也跟之前一樣平靜…”
南宮陽聽完,沉默了一下,冷聲道:“這就認輸了嗎?這可不像她的性格。繼續讓他們監視著,等她完婚后,朕就開始順理成章地拿下她的這些東西。即便她有別的想法,也不會再有任何機會了。”
“是,陛下。”
李貴答應一聲,又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正要退下時,南宮陽突然又道:“帶個宮女下來,讓她穿上喜袍,縫上面具。”
李貴在門口僵了一下。
南宮陽的臉龐,在火焰的映照下,露出了一抹妖異而陰森的獰笑:“朕也想在今日成親。”
李貴恭敬道:“是。”
說完,匆匆退了下去。
京都內城。
街道上已經圍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府衙的官兵早已全體出動,在道路兩邊牽了線,站了人,為中間騰出了一大片的空間,準備供迎親的隊伍和新郎官的隊伍路過。
同時,整個內城外城,戒備森嚴。
然而,此刻的新郎官,并沒有在迎親的隊伍中,也沒有在城外的十里亭處等著,而是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內城。
另一條街道,行人稀少,有許多店鋪都關了門。
洛青舟穿著一身寬大的儒袍,露出了那張俊美的臉頰,帶著夏嬋,走向了皇宮。
他沒有隱匿行蹤,也沒有戴上面具,就這樣毫無遮掩地走在大街上。
靠近皇宮的街口,圍滿了百姓,也站滿了守衛。
洛青舟帶著夏嬋,直接走了過去。
那些守衛看到他們,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攔,任憑他們兩人從身邊走過,走向皇宮的宮門。
兩人仿佛透明人一般。
圍在四周的百姓見此,也有人大著膽子想要過去,卻被守衛森寒的目光一瞪,一腳踢了回去。
人群中議論紛紛。
洛青舟無視身后的情況,帶著夏嬋來到了皇宮外城的宮門口。
門口的守將看了兩人一眼,面無表情地開口道:“洛公子請進,陛下已經等你很久了。”
洛青舟拱了拱手,帶著夏嬋進了宮門。
守將看了他身后少女手中的寶劍一眼,并未說話。
兩人一前一后,繼續在宮里寬敞無人的道路上行走著,很快來到了通往皇宮的最后一道城門。
鎮守宮門的,是須發皆白的老將尉遲凌。
他從城墻上下來,眼中精光閃爍,看了兩人一眼,目光停在了洛青舟的后面,隨即毫無預兆,“哐”地一聲拔出了腰間的寶劍,鋒利的劍尖瞬間刺向了他身后少女的咽喉。
夏嬋站在那里,手里握著寶劍,一動不動。
直到森寒的劍尖,距離她的咽喉還有一絲絲的距離時,她依舊宛若雕塑,紋絲不動,甚至連睫毛都沒有眨動一下。
尉遲凌瞇了瞇眼睛,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收起了手中的劍,沉聲道:“雖然陛下有令,讓你們進去,但本將的責任,是保護皇宮。每一個武者,在進去之前,都必須要查清修為。洛公子,你是武者嗎?”
他銳利的目光,看向了面前的少年。
洛青舟淡淡一笑,道:“在下只是一個讀書人,將軍若要檢查,盡管檢查便是。”
尉遲凌抬起了另一只手,手心里握著一塊銅鏡,道:“已經檢查完畢,只不過,本將只是想要親口問一問公子。公子是名滿天下的讀書人,自然不會說謊。”
說完,他又看向了他身后的少女,道:“姑娘定然是武者,只是,本將看不出修為。姑娘如若方便,請使出內力,釋放自己的武者氣息,或者對本將刺上一劍,皆可。”
夏嬋握著劍,小臉冰冷,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尉遲凌瞇眼看著她,又等待了一會兒,冷聲道:“如果姑娘不肯露出修為,那抱歉,今日你不能進宮。”
夏嬋的目光,看向了身前的少年,握緊了手里的劍。
洛青舟轉過身,看著她,伸手握住了她握劍的小手,輕聲道:“嬋嬋,那你就不進去了,在外面等著我便是。我給陛下請罪后,就會出來的。”
夏嬋手顫了一下,正要說話時,對上了他的眸子,握著她小手的手,也忽地一緊。
她怔了怔,乖巧地道:“嗯。”
尉遲凌微微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了一抹遲疑之色。
他抬起頭,看向了城墻上。
城墻上站著一道身影,突然尖聲開口道:“陛下有令,讓洛公子和這位姑娘一起進去,尉遲將軍,難道你想違抗陛下的命令不成?”
尉遲凌又沉吟了一下,方擺手道:“都進去吧。”
說完,沉著臉,轉身上了城墻。
洛青舟抬起頭,看向了城墻上面,但剛剛站在上面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城墻上的一名守衛,臉上露出了一絲迷茫之色。
剛剛眼前一黑,似乎眩暈了過去,什么都不知道了,但等他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依舊穩穩地站在那里,并沒有任何異常。
洛青舟帶著夏嬋,進了宮門,向著永延宮行去。
一路遇到一些太監,宮女,守衛,巡邏御林軍等等,都對兩人視若無睹。
在穿過一道拱門,快要到達永延宮時,旁邊的道路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咯咯咯”的笑聲。
隨即,一只皮球突然飛了過來。
“啪!”
皮球正中洛青舟的臉頰。
洛青舟踉蹌了一下,捂著臉,轉過頭看去。
幾名宮女簇擁著兩名小女孩,正向著這邊跑來,其中一名女孩頓時睜大眼睛道:“洛青舟!竟然是你!你這壞蛋,為什么這么久了都沒有來陪本郡主踢球!哼,活該被長樂踢中了臉!”
說話的自然是端王府的南宮小蕊。
今日她竟然沒有跟著出去玩。
在南宮小蕊的旁邊,跟著另一名身穿白色裙裝的小女孩,看著與她年紀相差無幾,眉眼與長公主南宮火月頗為相似,模樣頗為精致可愛。
她應該就是那位最小的公主長樂公主吧。
洛青舟停下腳步,躬身低頭,拱手作揖道:“草民洛青舟,拜見兩位小殿下。”
南宮小蕊拉著長樂公主走了過來,聞言立刻雙手叉腰怒道:“殿下就殿下,什么小殿下!洛青舟,你看不起人!”
一旁的長樂公主,臉頰微紅,眨著大眼睛,羞澀而好奇地打量著眼前模樣俊俏的少年,低聲道:“小蕊,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守門很厲害的人?”
南宮小蕊冷哼一聲,怒氣沖沖道:“就是這壞蛋!每次需要人家的時候,各種甜言蜜語,各種陪,用完人家了,就抹抹嘴一走了之,再也不去了,可惡!”
長樂公主眨著清澈的大眼睛,低聲道:“果然可惡。他今天來宮里干嘛?是參加姐姐的婚宴嗎?”
南宮小蕊鄙夷道:“肯定是來拍火月姐姐的馬屁的,不知羞!”
洛青舟低著頭,不發一言,也并未解釋。
他心頭奇怪,這個時候,這兩個女孩,一個郡主,一個小公主,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
即便是踢球玩耍,宮里這么大,怎么會突然來這里?
這幾名宮女就算再傻,也該知道這個地方,不能隨便過來嬉鬧的吧?
正在此時,南宮小蕊突然對著后面喊道:“美驕姐姐!美驕姐姐!快過來,你看哪個壞蛋來了!”
此話一出,洛青舟愣了一下,頓時心頭恍然,抬起頭,神色復雜地看向了她們的身后。
南宮美驕今日穿著一襲紅裙,身材依舊是那么的高挑窈窕,婀娜多姿,只是她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在看到他后,臉色忽地變的蒼白起來。
她抱著另一只皮球,緩緩地走了過來,目光與他對視了幾秒,開口道:“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長公主的宮殿,在那邊。”
旁邊兩名宮女,目光看向了她。
洛青舟沉默了一下,道:“我來見陛下,今日來宮中,除了來參加長公主的婚事以外,還是專門來向陛下請罪的。”
南宮美驕抱著皮球的雙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目光卻看了旁邊的宮女一眼。
洛青舟打斷了她想要說的話:“郡主,我今日是誠心誠意來向陛下請罪的。家里還有人等著我,我會盡快回去的。”
南宮美驕臉色蒼白,看了他身后的夏嬋一眼,道:“陛下很忙…”
這時,旁邊的宮女突然道:“郡主,我們還是快帶小公主去球場或者后花園玩吧,若是被總管看到了,奴婢們都要受罰的。”
南宮小蕊突然瞪著她道:“怕什么?他要是敢罰你們,你們盡管來找本郡主!本郡主讓長樂去找太后,讓太后罵他們!”
隨即又滿臉疑惑道:“洛青舟,你怎么惹皇帝哥哥生氣了?今天是火月姐姐大婚的日子,你竟然要過來請罪,你可真是會挑選日子。人家皇帝哥哥現在正忙著見貴客呢,才沒有時間理睬你。”
說完,她又突然走過來,拉著洛青舟寬大的衣袖道:“走,先陪我們去踢球,待會兒一起去參加火月姐姐的婚宴,等參加完婚宴后,本郡主親自陪你去跟皇帝哥哥請罪。對了,還有長樂,到時候讓長樂陪我們一起去。皇帝哥哥可喜歡我了,也可疼愛長樂了,有我們兩個陪著,皇帝哥哥肯定不會責罰你的,快走吧!”
洛青舟站在原地沒動。
南宮美驕心頭焦急,正要過來一起拉他,不遠處的永延宮門口,突然傳來了李貴尖細的聲音:“喲,洛公子來了!快,快請進來!陛下已經等公子很久了,還說待會兒要跟公子一起去參加長公主的婚宴呢。”
隨即又弓著身子,滿臉賠笑道:“三位殿下,你們先去玩去,等陛下見完了洛公子,再讓洛公子過去陪你們玩,好不好?”
“不好!”
南宮小蕊立刻板著臉道:“李貴,長樂現在就要洛青舟陪她去玩,是不是,長樂?”
長樂公主愣了一下,正在為難著時,胳膊突然被人掐了一下,她“嘶”了一聲,立刻道:“李公公,讓…讓洛哥哥先去陪長樂玩一會兒,好不好?”
李貴臉色僵了一下,正不知該如何回答時,被南宮小蕊抓著衣袖的洛青舟,突然拱手道:“殿下,你們先去,草民先去見陛下,待會兒就過去。”
說完,輕輕掰開了南宮小蕊的小手,直接轉身離開。
夏嬋跟在身后,看了三人一眼。
南宮美驕臉色蒼白道:“洛青舟…”
洛青舟并未回頭,帶著夏嬋很快走到了永延宮的宮門口。
李貴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道:“洛公子,請…”
“啪!”
不待他說完,洛青舟狠狠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臉上。
李貴又驚又怒,捂著臉頰道:“洛公子,這一次,又是為何?”
“啪!啪!啪!”
洛青舟又連續抽了他三巴掌,然后看著他道:“不為何,就是覺得你不敢還手,所以想抽你。”
李貴頓時一僵,咬牙切齒。
洛青舟沒有再理睬他,帶著夏嬋,大步進了門。
“關門!”
李貴立刻咬著牙,恨恨地道,臉上露出了一抹極為怨毒的猙獰之色。
“吱呀…”
宮門關閉。
站在外面看著這一幕的南宮美驕,心頭頓時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