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人聲鼎沸。
擂臺上似乎有弟子超乎尋常的發揮,引得臺下眾人熱烈討論。
洛青舟帶著南宮美驕,回到了小屋,讓她休息一會兒。
南宮美驕的臉色有些蒼白,精神也有些萎靡。
剛剛走路時,她差點摔跤,看起來體力和精神都消耗太多,的確需要休息一會兒。
洛青舟從儲物袋里拿出了一張嶄新的床單,鋪在了床上,然后扶著她坐在了上去。
他知道這位郡主有潔癖。
南宮美驕看了潔白的床單一眼,瞇了瞇眸子,看著他道:“楚飛揚,你準備的這么齊全,是不是隨時都準備在上面做壞事?”
洛青舟皺眉道:“難道郡主的儲物戒里,沒有這些基本的生活用品?”
南宮美驕冷哼道:“當然沒有。至少沒有這么白的床單,像是貞潔布。”
洛青舟沒有再理睬她,出去給她倒了一杯茶水。
南宮美驕又看了他一眼,方伸手接過,一口喝了個干凈,又埋怨道:“楚飛揚,都怪你,你不好好待在屋里,到處亂跑什么?你要是不到處亂跑,本郡主也不會誤入陣法,差點死在那里。”
洛青舟沒有爭辯,又出去給她倒了一杯茶水,道:“是的,都怪我,郡主快休息吧。”
南宮美驕接過茶杯,又一口氣喝完,緩了緩,方抬頭看著他道:“楚飛揚,洛長天已經懷疑你了,京都傳來消息,有錦衣衛在秦府四周轉悠,不知道是不是在懷疑你的身份。你明日比試時,可要小心了,我覺得,名次和獎勵是次要的,你如果想要報仇,暫時就不要暴露全部的實力。不然的話,他要是看到你的真實實力,估計會更加懷疑了,而且你以后想要報仇,只怕會更難了。”
洛青舟聞言,沉默了一下,道:“那些錦衣衛會不會進入秦府查看?”
南宮美驕脫掉鞋子,盤膝坐在床上,拉了拉自己的裙擺,想要遮住了腳,但裙擺太短,并沒有遮住。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道:“放心吧,上次長公主當著圣上的面,給他們的教訓,他們短時間內估計是不敢忘記的,除非長公主離開京都了。而且,九嬤嬤也在府中,洛長天又不在,那些錦衣衛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進去的。”
洛青舟轉過身,背對著她,看向窗外道:“這次比試,我想拿個好名次。如果能夠引起宗門高層的關注,或者被收為內門弟子,我現在的身份,應該就不會有問題了。不然洛長天肯定會以我的身份不明為由,繼續追查我,或者把我驅離京都。他只要一直追查這個身份,我肯定會露出破綻的。”
南宮美驕看著他道:“楚飛揚,成為內門弟子很難的,你剛加入凌霄宗,連忠心都還未測試,人家憑什么讓你加入內門?據我所知,只有進入外門三年以后,或者對宗門有重大貢獻的弟子,又在比試中脫穎而出的,才能加入內門。至于親傳弟子,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你身份不明,又剛加入宗門不久,誰也不知道你對宗門是否忠心,或許你是別的宗門派來的奸細呢?所以,就算你這次在比試中獲得好名次,最多也只能獲得更多的修煉資源和宗門的著重培養,想要直接加入內門,只怕很難。”
“還有,楚飛揚,你干嘛背著我說話?不敢看我嗎?轉過身來!”
洛青舟轉過身來,看著她的臉,目不斜視,道:“郡主,我的修為是武師中期,我自然只會用武師中期的實力,至于其他東西,我肯定不會暴露的。”
“其他東西?”
南宮美驕瞇了瞇眸子,看著他道:“除了武師中期的實力,你還有其他東西嗎?說來聽聽。”
洛青舟沒有再理睬她,拱手道:“郡主快休息吧,我在外面幫你守著。”
正要離開,南宮美驕突然道:“楚飛揚,不許你在外面,你就坐在這里守著,不然我睡不著。”
說著,她拍了拍床沿,道:“坐在這里。”
洛青舟看了她一眼,正遲疑著時,南宮美驕挪開了位置,身子一倒,躺在了床上,閉上雙眼道:“別怕,本郡主真的累了,不會欺負你的。你就在旁邊坐著,聞著你的味道,本郡主才會有安全感。”
洛青舟看著她閉上的雙眼,顫動的睫毛,以及凸凹起伏的窈窕身段,又頓了頓,方走到床邊坐下,背對著她,輕聲道:“郡主,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南宮美驕閉著眼睛道:“就只會嘴上道謝嗎?”
洛青舟沒有再說話。
南宮美驕睜開眼,看著他的后背,突然道:“飛揚哥哥,我冷。”
洛青舟怔了怔,轉過頭看著她。
南宮美驕高聳的胸口微微起伏著,雙眸秋波盈盈地看著他,又道:“腳腳也冷。”
洛青舟收回目光,從儲物袋里拿出了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道:“這樣應該就不會冷了吧?”
南宮美驕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理他。
洛青舟起身,走到窗前,目光看向了外面,耳中聽著遠處廣場上傳來的嘈雜聲,腦中想著明日的比試。
郡主說的沒錯,有洛長天在,他的確不能暴露太多的實力。
不然對方有了警惕,他再想報仇,只怕會更難了。
但如果不拿到好的名次,他該如何利用凌霄宗自保呢?
外門弟子與內門的弟子的差別,可不僅僅是修煉資源和宗門的重視。
有了內門弟子的身份,哪怕真查出來他殺了人,朝廷也不敢擅作主張殺他,估計也需要宗門來重新審查。
只要沒有鐵證,只要宗門重視他,那就絕對不會有事。
但從郡主剛剛的話來看,想要在這次的比試中成為內門弟子,估計不太現實。
那么,他到底該不該全力以赴呢?
也許獲得了好的名次,有了更多的修煉資源,就能更快的晉級,然后報仇殺掉洛延年全家,解決所有的麻煩。
又或許,他暴露了真正的實力,對方早有準備,先下手為強,他將再無機會。
洛長天今日親自來,估計除了圣上的任務以外,還想親自看看他的真正實力,和所用的功法招式。
牛魔神功他肯定不會暴露的。
因為那晚去暗殺洛玉時,他就用的牛魔神功,在與洛延年交手時,也用的牛魔神功。
洛延年肯定把他的招數早就告訴洛長天了。
所以他一旦暴露這件功法,那就坐實了他是暗殺洛玉的兇手。
“楚飛揚,不準…不準咬…”
正在他想著事情時,身后的床上,突然傳來了南宮郡主的夢囈。
他轉過頭看了一眼,南宮郡主已經睡著,此時正微微蹙著眉頭,似乎正在做夢。
洛青舟怔了怔,關上了窗戶。
窗外的嘈雜聲,頓時變的小了一些。
他走到床邊,看著睡夢中的郡主,想著與她第一次見面到現在的點點滴滴,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又過了片刻。
他在床邊坐下,閉上了雙眼,決定繼續修煉。
房間里一片寧靜。
時間悄悄流逝。
外面的廣場擂臺上,依舊在進行著精彩而激烈的比試。
有人沮喪下臺,有人春風得意。
臺下的看客,有新弟子,有老弟子,也有各大門派前來觀戰的客人。
太陽很快從正空,墜到了西邊的山頭。
洛青舟正修煉時,突然感到脖子有些癢,同時,一陣溫熱的氣息,吐在了他的脖子里。
他立刻收功,轉過頭看去。
南宮美驕已經醒來,此時正跪坐在他的身后,手里拿著自己的一縷秀發,在他的脖子處撩著,見他回頭,目光幽幽地道:“楚飛揚,我剛剛醒來時,發現自己的襪襪被脫掉了,身上也衣衫不整,頭發也亂了,身上也疼,你要對我負責。”
洛青舟立刻下了床,遠離了她道:“第一,我沒有脫你的任何東西,第二,我也沒有碰你的任何東西。你衣衫不整,頭發凌亂,身上疼痛,都是之前進入陣法造成的,跟我沒關系。”
南宮美驕摸著自己的胸前道:“可是我褻衣的帶子也斷了,而且這里也疼,你肯定偷偷碰過,甚至咬過。”
洛青舟懶得再理睬她,過去打開了窗戶,又打開了房門,道:“郡主,比試已經快結束了,他們馬上就會回來了,你還是快離開吧。”
南宮美驕突然又躺下,卷著被子道:“我干嘛要離開?今晚我就睡在這里了,讓他們去別處睡去。”
洛青舟看了她一眼,直接走過去,把被子和被單都強行扯了起來,收進了儲物袋里,道:“郡主如果非要在這里睡的話,那也可以,這間屋子就讓給郡主,我帶他們重新去找地方。”
說完,出了房間。
南宮美驕咬了咬牙,立刻下床穿鞋,追了出去,兇巴巴地道:“楚飛揚,你那被單和被子我都睡過,上面有我的味道,你還給我!”
洛青舟怔了怔,又把被單和被子從儲物袋里拿了出來。
南宮美驕一把搶過去,裝進了自己的儲物戒里,正要說話時,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和說話聲,連忙把手里的一塊玉佩塞進了他的手里,道:“這玉佩你拿著,是我娘親祖傳的法器,明天比試時你帶在身上,如果遇到生命危險時,它會幫你抵擋住致命一擊。”
頓了頓,又看著他的眼睛道:“楚飛揚,我們剛剛睡在一張床上,一張被單上,而且是雪白的被單,我的清白已經被你毀了,你要對我負責。不許玩失蹤,更不許耍賴!”
說完,快步離開。
待她走出小院時,方發現過來的是別處的弟子,但她并沒有停留,滿臉冷傲地邁著大長腿,快步走遠。
“好漂亮的女孩!是宗門的師姐嗎?”
“身材太好了,氣質也好,只怕不是普通女子。”
幾名新弟子低聲議論著,走進了旁邊的另一間小屋。
洛青舟站在門口,愣了一會兒,方進了房間,把房門和窗戶全部開到最大,又打了幾拳勁風,把房間里的氣味都吹了出去,免得待會兒刀姐他們回來聞到了又誤會。
與此同時。
在凌霄宗東邊的劍峰上。
一名青衣女子,正在吩咐兩名女弟子,讓她們今晚去把一名新弟子帶上劍峰。
“如果他不愿意來,就直接擄來。”
“是,師父。”
兩名女弟子恭敬地答應一聲,退了下去。
青衣女子坐在屋里,又寂靜了一會兒,方看向了窗外遠處的云霧,喃喃地道:“上古陣法么?希望他不會讓我失望,可以帶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