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66章 神話時代(上)

  逃!察覺到了似是而非,令他毛骨悚然的氣息的剎那,這魔影已斬滅了所有僥幸,就要遁入虛空。可下一剎,他只覺四周明暗變換,五根通天也似的巨柱陡然間橫亙在前,鎖死了他一切遁行的空間。噗!五指捏合,將那魔影迸發而出的氣焰盡數掐滅,楊獄再度張開手掌之時,那魔影已明滅不定,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消失在天地之間。“司,司魔之主…”望著那漠然而深邃的目光,魔影只覺心頭陣陣發冷,慘笑道:“想不到,想不到堂堂司魔之主,九天降魔祖師竟然會藏在這小山之中,還,還奪了一圣靈之軀…”魔影慘笑,不甘中又盡是驚懼。神庭九極戰神,縱然在九劫最盛之年,也是寰宇諸天之間,最為可怖的殺神!而對于一切魔類修持者而言,司魔之主更是無限恐怖。終九劫八億四千萬年,魔道式微,絕大多數的功勞,可都是因為歷代司魔之主…“月魔?”垂眸掌心,通幽之下,楊獄窺見了這縷潛藏在側許久的魔影來歷。混沌之體對于任何神通皆有莫大的增幅,通幽自不例外。月魔命格:陰月遮日命數:三金六紅二青一黑…生前曾為九劫末代月魔,位列七元,相距成道僅有一線…陰月遮日,即可成道…“你,真是司魔之主…”眼見得自己身份都被叫破,跌坐于掌心,月魔心中暗暗叫苦。他刻意避開了地界最為繁華之處,遠遁邊疆之地,怎么居然碰上這般可怖的存在?要知道,同為六司,其間的差距也是極大,其中頂尖者,與初入者不可同日而語。而九極戰神與九大王佛一般,皆是成道主中的絕頂強者,只在‘一因三圣十二尊’之下。而他生前,都不曾成道…“日、月、星、明、幽、滅…”楊獄心中自語。這月魔他倒是有些印象,但那尊月魔可不是眼前這一縷魔影,而是傳說中九劫最初的魔頭。八劫末、九劫初,神庭威懾寰宇諸天之前,雄踞天海的乃是妖魔兩道。妖尊‘太元’、魔尊‘太殤’,這兩尊無上存在,相傳皆與八劫有關,乃是最為古老的存在。而日、月、星、明、幽、滅等九大魔頭,正是魔尊‘太殤’麾下最為強橫的魔尊,位格可比那妖皇太元手下的十大妖圣。“天尊饒我,小魔有事通稟,愿棄暗投明…”感受著那獨屬于傳說中的‘道境’氣息,月魔心中驚懼更甚,連連討饒。然而…隨意瞥了一眼掌中這魔影,楊獄連問詢他的心思都無,隨手將他丟入了芥子洞天內鎮壓。心思,則匯聚于通幽之所見。對于這尊月魔的位階與儀式,他并不太在意,反倒是,這月魔的突兀醒來,以及其生前,復生后所經歷的一些事,更讓他在意一些。還在蛻變之中的混沌之體,已初見崢嶸,加持下的通幽之所見,遠遠超過了之前。“此魔,死于群星隕落,太陰星崩之時,是日,與之同死的神佛仙佛妖,不計其數,但那時,似乎還屬于諦聽所提及的,諸圣盟約之前。他,又憑什么也歷劫不死?”“昔年,玉清道祖傳下合道之法,此法,只在神佛仙三家流傳,妖魔不在此列,甚至于,那三類修行者,也非人人得傳…”“天海兩百余年里風云動蕩,其間不知有多少神魔歸來,這其中,絕不乏如月魔之類,本不該獲得合道之法的…”…青玉壇廢墟也似的禁地之中,楊獄闔眸靜坐,心中自語著。這是許久之前就縈繞在他心頭的疑惑,而此刻,窺見這月魔的跟腳后,他隱隱有所察覺。九劫之末,至少有一尊,甚至于數尊絕頂強者暗中出手,引渡了如月魔這般的魔頭歸來…這,當然不是楊獄憑空猜測。因為,通幽映徹之下,這頭月魔可不是獨自歸來,其歸來之時,足有數百各類妖魔隨之一同復生。這絕非巧合…“積雷山嗎?”深深北望了一眼,迷霧深處的巍峨神山,楊獄方才將諸般雜念斬去,感受著此間古老氣息的同時,開始梳理自身道路。楊獄體質:混沌之體先天跟腳:神魔九重道行:年法力:年心境:道境逆亂心猿、斬魔位階、人仙第四步、靈相第三劫、乾剛練氣術大神通術:天意四象、元磁真身神通:略本命靈寶:元磁五行山神兵:兩刃刀法寶:人種袋、金蛟剪、三足赤眸金蟾印……時至如今,諸般法道的進境,無需暴食之鼎記錄,楊獄也了若指掌。但他仍是留有列下諸般進度的習慣。千余年間,他所修的諸法諸道,皆于鼎壁上記錄著。“道境可融合諸般法道,但諸法道本身的進境并不相同,武道,仍是獨樹一幟,進境尚在仙佛之路上…”楊獄闔眸入定,感受著自身的修為進境。于玄黃晉升道境,這對于他而言,比之兼修靈相更為重要的多。此境一成,諸般法道皆匯聚一處,遙相呼應卻不再相互掣肘,更沒有,武道與仙道不可同時成就,靈相與練氣術不可同修的破綻。昔年,武圣成就則十都難成,楊獄仍是記憶猶新。在他之前的推演之中,人仙至四步已是極限,再往上,必然會壓迫仙佛之道。以有限之身,駕馭無限大道,這本身就已超乎了尋常人的預料。也正是因此此節,前后一千兩百余年,山海至龍泉,再到玄黃,他不吝傳授武道,可晉升人仙者,卻仍是寥寥。畢竟,對于一眾人杰天驕而言,武道終歸是輔,而仙佛之路,才是通天之路。兩者一旦沖突,如何權衡取舍,自然不言而喻。事實上,手握武道長河,楊獄知曉這千余年間,有多少有望晉升人仙者,最終舍棄武道,而走上位階之路。“以我如今的境界,已可徹底解決兩道掣肘之問題,一旦解決,人仙將不再艱難。”梳理所學,推陳出新,即是夯實根基,也是拓展前路。“呼!”在這廢墟也似的禁地之中,楊獄靜坐了足有三月之久。三月里,幽風子來過數次,青玉掌教以及青玉壇的諸般門人長老也來了不少,但卻無一不是遠遠看了幾眼就離去,沒有一人上前打擾他的閉關。楊獄闔眸入定,感受這片廢墟中的古老氣息的同時,心神遨游于武道長河之中。千余年間,人仙寥寥,然而武圣卻如雨后春筍般不斷出現,只龍泉界,已先后晉升足有三千余位之多。自然,這長河之中的浪潮越來越洶涌,其中不知多了多少武圣武學。即便是對于此時此刻的楊獄而言,這諸般武學對于他而言,仍有裨益。道生萬類,人人皆有本我靈光,此光一人僅有一縷,其思其想自然大有不同,所謂集眾修行,就在于此。當然,這些武學在此刻楊獄的眼中多有錯漏淺薄,除卻自家小弟楊間創出的那門‘諸劫生死輪’之外,他并未真個學過其他。但他仍是將諸般武學一一入心,而后以他如今的境界梳理改良之后,重新拋回了武道長河。武道長河,并非真正意義上的河流,而是一切習武之人冥冥之中的信念匯聚。因而,楊獄改良的諸般武學,終歸會有武者在天人合一,亦或者某一刻,陡然領悟。而除卻沉浸武道長河之外,楊獄一心數用,也在感悟著靈相長河。靈相長河,一如武道長河,并非實質的河流,其本來存在,只是并不被外人所知,是他昔年以天鼎大陣引動,模擬武道長河的運作法理所引導出來。其僅存于玄黃天地,但他的意志,仍可感受,甚至于降臨其間。嘩啦啦!似有潮水滾滾而動。楊獄的意志隨波逐流,足足三月,也未有停留,直至某一刻,他心有所感,方才脫離潮流,立于其上。呼呼無形的風吹動了畫軸,神兵圖錄在楊獄的注視之下徐徐展開。嗡圖錄展開,猶如最好的丹青妙手潑墨而成,其上諸般神兵栩栩如生,交映生輝。這一卷神兵圖錄,以昔年天宗道人留下的誅仙劍光作為核心而成。一百余年間,楊獄又將他千余年間,跨行諸界所持所見所知的諸般神兵一一臨摹而出,拓印其上。到得如今,畫卷一展,其中刀兵如林,誅仙劍、化血刀、斬龍刃、方天畫戟、鳳翅鎦金镋一一在列。而正中,則是他那一口兩刃刀。而不同于其他神兵皆為他心意觀想,這一口兩刃刀,乃是本體在內!嗡!似是察覺到了楊獄的注視,兩刃刀泛起嗡鳴來,似在歡呼雀躍。受武道、位階、靈相三道滋養,加之從玄黃世界樹,亦或者青帝處所得的靈寶晉升玄天之法。此刻的兩刃刀,汲取萬般神兵之氣息,已到了晉升玄天的門檻之前。“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神兵圖錄晉升四劫,已是不遠了!”感受著靈相的進境,楊獄心中不由得喟嘆。對于靈相一道,他耗費的心血極少,可因此道已極為完善,且他的稟賦又太好太好。哪怕并非刻意追求進境,甚至有意停留于各個層次,感悟昔年天禹創功的心思,他仍是在短短一百多年,已將其修至四劫門前。這,便是有路可循,與自己開拓前路的區別。前者只需按部就班,而后者,則舉目茫茫,不知何處去,每一步都謹小慎微,縱然絕世之才,也覺舉步維艱。“然而,縱然如此,武道,我也不能棄!”稍一轉念,楊獄心中已是一定。對于武道,他有太多的心血與執念,可正如他昔年對張玄霸所言,他不沉迷武道,也不醉心武道。前世今生,他始終奉行的是,法為我用。可正因如此,他方才不會放棄武道,甚至靈相,乾剛練氣術,他都要學上一學。不為其他,只因為,相比于那些在仙佛大道上修持億萬萬年的老怪物而言,他終歸顯得有些淺薄。這是純粹歲月積累的差距,與天賦悟性都無關。他此刻固然是神魔九,諸界絕頂,可那些問鼎道極的無上存在,跟腳稟賦,又如何能差?不另辟蹊徑,不兼修諸法,他就無法真正與那些神話中的無上存在爭鋒,更不要說,橫壓而下。“呼!”一念動,將神兵圖錄收束起來,楊獄也未離開靈相長河,而是停留了許久,感應著那隱可察覺的玄黃世界樹。但許久之后,并未等來預想中的那位,因而,他還是退出了這虛實之間。于幽靜的廢墟古跡中,取出了兩刃刀與元磁五行山。一類道果,可修有一口本命靈寶,而神兵更無此限制,但楊獄卻始終只有這一刀,一山。非溫養不了,而是無此必要。對于尋常修行者而言,本命靈寶可大幅度提升自身吞吐靈炁,法力的速度,以此追逐更高跟腳的天驕人杰。而他的根基稟賦,靈寶已無有加持之用。“元磁五行山,也已到玄天靈寶的門檻之前,或許,不日也可晉升。”感受著神兵、靈寶的氣息,楊獄心神寧靜。老爺子留下的諸般天材地寶,絕大多數都已用在了這一刀一山上,可晉升玄天靈寶,并非易于之事。傳說之中,都不乏弟子拿了師尊靈寶,就可追殺師尊的例子。這,指的就是玄天靈寶,乃至于仙寶。“乾剛練氣術,或許可用在靈寶與神兵之上也未可知…”輕撫著元磁五行山與兩刃刀,楊獄心中自語。他這不是臨時起意,而是知曉乾剛練氣術如何修持之時,就已動了念。乾剛練氣術,是以本源吸納萬般氣機以壯大己身的道路,極度危險,他自然不取。可此法用之于神兵靈寶之上,卻未必不可。當然,他動念是因為,當年在玄黃界,他曾收束了一縷,不知來自何處的,“元黃神光…”

大熊貓文學    諸界第一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