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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
音自地起,卻似自天而落,浩蕩蕩如垂天之云,被那雄渾可怖到極點的舉力推至全城!
楊獄今時今日的體魄是何等之可怖?
數十年修持,曾經是他最為弱項的體魄,甚至后來者居上,成為他如今最為強橫的幾點之一。
橫練圓滿,電流推動,擎天二重,十龍十象,更兼有佛陀擲象,老母噼山之精義…
只一拳朝天,就似有千頃煙塵為之崩散,長街四周的虛空似如江海被攪動,
漫天的血光都好似要被這無可匹敵的巨力吹散!
這是強橫的力量,純粹到極點的體魄之力!
虛空在震顫,狂暴的漣漪如同心圓一般層層擴散。
楊獄踏步間,虛空都似在后退!
他猶記得,當年在七殺山下,剝離了神種,去了撼地之力,舍了大成兵形勢,未持鳳翅鎦金鏡的張玄霸,曾以一敵六,拳鋒所至,競無一尊武圣可以正面匹敵。
而此刻,張玄霸曾經觸及的境界,已在他的眼前,而比之那位趙王爺,他更身兼諸般作用于體魄之神通!
擎天撼地之外,尚有融金煉體所賦子的,近乎于萬鍛玄鐵神兵的一身骨架!
十數年過去,人種袋中的玄鐵精金幾乎被他消耗一空,那是乾亨帝的私庫加上天狼、大離兩大王朝的深厚積蓄!
如此之大的代價,也讓他這一身精金骨架,達到了一個無與倫比的巔峰,
僅以肉掌,就可迎接慕清流大成的破空劍氣!
拳起剎那,鋪天蓋地的刀光、劍氣、拳芒已盡被摧滅,
只有相距最近的姜俠子等人看得分明,一道血影被巨力擠出了虛空,伴隨著其余兩道血影,被捶打到離地騰空,更不停歇,似要被這拳力推舉到穹天的盡頭!
一擊!
僅僅一擊!
三尊在血獄大陣加持之下,以近乎搏命姿態,掀起滔天兇威的武圣,已盡敗之!
這一幕,簡直比什么都要可怖!
在場之人無不知楊無敵之名,也絕不認為他會敗在此間,卻仍是被這一拳震撼心神,乃至于肉身與魂魄一同顫栗起來!
在世神佛!
這一剎那,近乎相同的字眼,同時浮現在包括薛地龍在內的所有人的心頭!
「怎么會越來越強…」
暴退中的姜俠子已是止住了步子,望著那縱貫長空,如日巡天般煌煌之威,他的眼神都幾乎凝固了。
龍泉界靈潮復起,已超過百萬年之久,然而,真個有強者突破藩籬,晉升九耀,也是在真正天變之后!
在那漫長的數以百萬年計數的歲月之中,不計其數,甚至后世評價為大帝之資的豪雄天驕,若不假死存世,則無一例外的全部坐化在九耀門前!
而據他所知,在天變之前,靈潮不穩,修持是緩慢且艱難的,往往幾十上百年的苦苦修持,也不得寸進。
但此刻,他簡直有些懷疑自己之前所知道的情報,是不是假的…
因為眼前之人,在十數年前,已幾乎是天下無敵,可這十數年里,他居然還在不斷的進步…
‘張玄霸也絕無這般強橫!,
薛地龍只覺心臟幾乎驟停了!
坐擁大明朝廷的底蘊,楊獄此來的十數年間的每一場戰斗,都在他的案前擺放著,被他翻閱過不知多少次!
打遍天下無敵手,固然是可怖,然而,見過張玄霸的他,比這世上絕大多數的人都知曉,那,已是世之絕巔。
絕無人,能夠在當世真個超邁其人的修持,因為天地都不會允許!
因而,他無比確信,縱然其人已有橫勇無敵之力,也絕非自己的對手。
血獄大陣,不但可削弱真氣、真罡,更可將武圣級存在打落天人合一境界,同時加持血神子。
此消彼長之下,他自問六尊血神子,哪怕是張玄霸,都能殺之如豬狗…
然而…
「這不可能!」
薛地龍心神皆顫,不假思索的厲聲點指:
「殺!」
一聲呵斥,其身周剩余的三頭血影,已瘋狂沖殺了出去。
血神子,乃是血獄冥合道之秘傳秘術,他也是在奉上那塊疑似與地書有關聯的神碑之后,方才獲得。
而煉制更是極難!
非十都之身,武圣之草,不足以承載血獄之威能,他這六尊血神子,實是他十數年之功!
不但有著生前的神通、武功,更無思無覺,悍不畏死,在血獄大陣之中,是比之生前更為可怖的存在!
但此刻,他對于身周的血神子已沒有了半分信心,厲喝的同時,高臺之上的血光已是前所未有的起來,將他籠罩在內。
余下的,則猶如火把一般,將剩余的三尊血神子,徹底點燃,猶如三枚襄挾烈焰的流星,狂暴著躍下高臺,兇戾無比的殺向楊獄。
隨后,就被那滾滾洪流也似的拳力碾過、貫穿,如煙花般爆炸開來,血肉橫飛!
卻是這三尊血神子的修持,遠不如之前的張洞、宋元嬰等人!
縱然也是武圣,卻被他一拳貫,就爆碎開來,連完整的形體都無法保存!
血霧爆碎之中,似有鬼哭狼嗦之意,一道道扭曲的鬼影似還要撲將過來。
卻被楊獄一聲大吼,徹底震碎在天地之間!
張玄霸的饋贈,在其死后的二十多年間,仍還在指引著他前進的道路!
這一聲大吼,蘊合著的,是澎湃至極的血氣,與極盡霸道的意志。
武圣絕巔,氣血陽剛,可撼神山,可破世間一切陰邪鬼魅!
「怎么可能如此強橫?!」
猶如九天落雷當空炸響,滿城轟鳴,長街都似被狂風掀起,尚隔數里之地,薛地龍的心頭,就是一顫。
驚懼涌現,勒占所有,他心中幾乎已經沒有了別的念頭。
「不可力敵!」
可不足一個剎那,他已猛然驚醒,因為那一襲玄服,于血影爆碎之中,似被雷電加持者,貫空而來!
「師尊!」
薛地龍心頭發寒,再無抵御之心,血霧之中,他猛然催發印決,引得血光徹底沸騰、燃燒起來。
「勝負已分…」
這一刻,所有觀戰者無不目眩神迷,望著那縱貫長空的舉芒,所有人都不由得心中敬畏。
可下一瞬,一道陰冷而暴戾的氣,在那高臺之上的血光沸騰到極點之時,陡然升起:
「這,就是你獻給為師的祭品嗎…」
「那是?」
姜俠子心頭發毛,而馬車之中,幽幽醒轉的北海龍君心頭也陡然一寒。
只見得,整座天穹的血光,都似受到了什么感召,以極速逆流,回返高臺。
乍一看,真如千萬條血蛇縱橫,籠罩長空!
轟隆!
拳落,光生!
璀璨到極點的拳芒與血光彼此碰撞著。
要時間,巨大的波動以高臺為中心劇烈傳蕩,引得整座皇宮,乃至于附近的街道都在震顫!
「呀!」
陰毒、震怒、尖銳到了極點的凄鳴,在血祭之日后,就空空蕩蕩的皇宮之中炸響開來:
「薛地龍你這骯臟可恥的黑心蛆蟲,竟敢,竟敢暗算本座!!!」
這凄鳴尖銳到了極點,也痛到了極點。
其內的意志,簡直如實質一般回蕩在所有觀戰者的心頭,這一刻,便是宗師,乃至于大宗師級的武者,都覺心頭一陣陰冷。
好似被滑膩陰潮的毒蛇纏了一身…
而那拳芒之下,血光乃至于高臺都在破碎著,那發出凄厲尖鳴的無甚,也浮現在眾人眼前。
那是一方不住蠕動的血肉祭壇,好似千萬坨鼻涕混雜著黑血而成。
此刻,這血肉祭壇被拳芒貫穿,大片大片的毒液混雜著血漿狂噴、亂灑。
「啊!」
薛地龍猝不及防,被澆了一頭一臉,劇烈的腐蝕之下,他的血肉直接消融,崩解。
一聲慘叫響到一半已是戛然而止,喉管都被燒融到只剩骨頭!
「王爺!那祭壇,就是陣眼!」
姜俠子的大吼,適時傳來,帶著急促與驚懼:
「快,快摧毀那祭壇,不要讓其召喚…」
「嗯?!」
楊獄正要動手,突覺心頭一寒,卻見那不住蠕動的祭壇,突然間爆了開來!
直好似下了一日夜的暴雨,于瞬間降下全部的雨點,以楊獄的反應之快,都無法避開。
嗤嗤嗤嗤 幾乎一剎,他撐起的真罡已被燒透,雨點沾染出的血肉,竟被燒出一倡個窟窿來!
甚至于,在他萬鍛級的精金骨架上,都留下一個個漆黑的斑點!
但他不退反進,硬頂著那鋪天蓋地的毒液,再起四象之拳,循感應打向虛空之中。
又是大片污血爆開,也不知是那血肉祭壇,還是薛地龍。
但陰森怨毒的呢喃聲,已是在虛空之中傳蕩開來:
「禮贊吾主,禮贊吾祖,血海幽冥,冥合血獄…」
「王爺,速退!」
聽得這魔音灌耳,暴退中的姜俠子雙腿都不由得一軟,發出聲嘶力竭的破音聲:
「逃!」
他的動作太過激烈,引得大批人注意,有人茫然,也有人狼狽逃竄。
而楊獄卻似定格在了血空之中。
他緩緩仰頭,眉心天眼發熱滾燙,于那彌散爆碎的血光之中,他看到了一頭跺足長嘶的血色巨象。
那是,
「鎮獄神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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