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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楊獄:我是無上大宗師?

  一個人的聲音能大到什么程度?

  若雷出山中?

  亦或是排山倒海?

  陸青亭兩人行至懸空山下之時,就聽到了那一道宏大到不可思議的聲長嘯之聲。

  其發似雷,漫卷云霧涌動,浩渺若垂天之云,傳蕩何止十里、數十里?

  一霎之間,好似整座懸空山脈,都被這聲音所籠罩,隆隆如雷龍滾走,宏大的不可思議。

  懸空山上下,一時為之嘩然。

  “這是,天龍吟?”

  陸青亭神色錯愕。

  在這一道聲音之中,他聽到了濃烈到極點的武道意志,發音之人的精神,似冥合了山脈大地。

  故而,其音回蕩,竟似有無所不至之感。

  他認出,這正是大蟾寺十八秘術之一的,天龍吟,而且,是功行大圓滿的天龍吟!

  “不錯,正是天龍吟!”

  顧輕衣的腳步一頓,望向了山腳下的解劍石。

  今日的懸空山,尤其熱鬧,來自五湖四海的武林人士匯聚,幾讓偌大的山腳都有些人滿為患之感。

  而她旳目光所落處,卻無人敢靠近。

  唯有一行身著僧衣的大和尚合十雙手而立,為首的,是個‘高人一等’的大胖和尚。

  他立如門板,身寬若墻,大耳幾乎垂肩,他的膚色飽滿而暗黃,有著不動如山的大金剛氣象。

  精純、完滿、浩大、沉重、威嚴…

  看到他的瞬間,在場所有人的心中,就不由的浮現出了那端坐于大雄寶殿的金鑄佛像。

  “斗佛,印月!”

  有人念出這個名字的瞬間,山腳下一片寂靜無聲,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實質的壓抑。

  包括了來自后世的陸青亭、顧輕衣、鐵踏法,遠處駐足旁觀的楚天衣,以及暗中蟄伏的幾人。

  甚至于,在他們這些來自后世的武者心中,這個名字的份量,還要更重的多。

  無與倫比的壓力,隨著音波回蕩,降臨在懸空山上下。

  “大蟾寺的‘天龍吟’?!”

  懸空山巔,凸起巨石上,望著眼前跪了一地的道士,聽著耳畔傳來的拜山之音,楊獄神情恍惚而錯愕。

  他的五感遠超常人,在此刻,感知之深切更非尋常人可比。

  在這聲音之中,他感受到了炙烈到極點的武道意志,那是猶如烈火撲面般的滾燙。

  他的眼力極好,透過那翻涌的云海,似乎看到了山腳下那昂藏身影。

  而隨之而來的,就是實質般的危機…

  斗佛,印月!

  這是佛門的傳奇大武僧,甚至被稱之為佛門繼達摩之后,功行最高,成就最大,武功最強之人。

  在這個佛門尚未分家,大蟾寺隱為禪宗祖地的年代,眼前這大和尚,學貫諸家。

  身兼大蟾寺秘術、爛柯寺的上乘武學、無量禪院的異術于一身!

  后人猜測,在他坐化之前,其至少將天龍吟、大威神掌、佛陀擲象、袈裟伏魔、金剛不壞身、龍象法印、觸地伏魔、不動明王功等頂尖的秘術、武學、異術練至大圓滿!

  更有傳言,他身懷一式傳自武圣陸沉的‘大日如來神掌’!

  這是真正的傳說級存在!

  后世武人每每提及,都為其扼腕嘆息,若他身懷道果、若他早生兩百年,未嘗不是佛門另一位承前啟后的大宗師。

  那么,

  ‘我是張邋遢?!’

  一念落,心中漣漪陡升,饒是楊獄自問心性還算沉穩,一時之間,也不由的升起驚詫與錯愕。

  這不是他第一次進入仙魔幻境,但直至如今,他仍然無法把握這仙魔幻境的原理。

  只知道,自己似乎真的取代了張邋遢?

  “暴食之鼎上,第三個煉化節點,可就是尋找張邋遢…”

  感受著那強橫至極的武道意志,楊獄沉默了一瞬,就不得不暫時按耐住心思了。

  他讀書不少,尤其喜歡翻閱古卷、典籍,震驚過后,就想明白了眼前這一幕意味著什么。

  邋遢道人出身大蟾寺,可他入了道家,兩者之間的關系,直至一千兩百年后,都遠遠談不上融洽,更不要說現在了。

  強勢崛起的懸空山,徹底拉下了佛門大盛終結的幕布,斗佛印月的拜山,可不是為了賀喜而來…

  典籍記載之中,一僧一道,兩位大宗師于山巔論道,七日夜后,斗佛折返,不久后圓寂于大蟾寺中。

  并不曾記載兩位大宗師大打出手。

  但楊獄明白,兩人之所以沒有動手,不是斗佛無心,而是懸空山的這位祖師,太強大了!

  以至于,斗佛數次試探都被輕松化解,巨大的差距讓斗佛郁郁而終,盛年坐化。

  但此刻,換成了自己…

  煉化節點一:龍蛇之分,只在飛騰!飛騰九天,經歷風霜雷電,舞動風云者,方為真龍。

  “呼!”

  掃過暴食之鼎上流過的文字,楊獄平復了心神。

  他不知此刻的處境是機緣巧合,還是其他什么,但他很清楚的知道,這位斗佛,不是吃素的。

  同樣,他欲要完成這第一個節點,就必然要跨過這位佛門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斗佛!

  “傳奇大武僧,斗佛,印月…”

  望著那合十雙手的大和尚,鐵踏法虎軀一震,眼底泛起炙烈的光芒。

  相比于那位道門大宗師,眼前這位號稱千年佛門橫練第一人的大和尚,更合他的脾性。

  只是…

  想了想,他壓下了心中的悸動,悄無聲息的靠近了神色變化的懸空山兩位真傳。

  沒有人比這兩位懸空山的真傳弟子心中的震驚更大。

  “這一幕…”

  陸青亭的神色變化,甚至有著恍惚。

  眼前這一幕對于懸空山弟子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不過了。

  斗佛印月拜山懸空!

  當口口相傳的傳說真個出現在眼前,并且自身還會加入其中,這種無可言喻的感覺充盈之下,他的身軀都有些顫栗。

  非是恐懼,而是激動。

  “祖師成道前,曾有三戰最為名動天下,一是提劍掃憐生,二是只身赴諸國,橫壓永恒天輪寺,第三,就是斗佛印月拜山…”

  顧輕衣喃喃自語,心中的激動溢于言表。

  身為懸空山當代真傳第一人,她哪里會不知道眼前這一幕意味著什么。

  “福生無量天尊!”

  人先至,聲音后到,數個道人突兀出現在山道之前,相隔解劍石,拱手作揖:

  “印月大師,多年不見,風采依舊,這一式天龍吟,真可謂獨步武林。”

  說話的,是個中年道人。

  其著一身半黑半白的道袍,容貌清瘦,身材挺拔,頗具仙風道骨,聲音溫潤,不卑不亢。

  “林二先生,也是風采依舊。”

  印月回了半禮,淡淡道:

  “貧僧這點微末手段,能入二先生的法眼,倒是貧僧的榮幸了。”

  大如撞鐘的聲音回蕩。

  這位遠道而來的大和尚,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善,說話之間,僧袍獵獵而動,氣勢雄渾如山岳。

  直逼的解劍石后的一干道人都神色微變。

  陸青亭、顧輕衣面色皆是一沉,激動的心情登時被冷水澆滅,眼底閃過厭惡。

  懸空山與大蟾寺乃至于佛門諸派的爭斗,直至一千兩百年后都不曾停止。

  而在這漫長的千年歲月之中,兩家的摩擦、恩怨更是從未斷絕。

  見得這大和尚威逼宗門前輩,兩人心中那點得見傳說人物的新奇瞬間被惱火覆蓋。

  陸青亭還好,只是皺眉,顧輕衣一撩袖袍,就差點催使了神通,好在前者眼疾手快,將她拉住。

  “呵呵”

  道人林二微微一笑,眼神也冷淡了下來:

  “家師正在山上等候,大師請吧。”

  “正要拜見張掌門。”

  印月頷首,剛踏出一步,林二又自開口了:

  “諸位大師,還請解下禪杖、戒刀!”

  “阿彌陀佛。”

  印月輕誦佛號,掃了一眼身后面色不好的武僧們,踏步登山:

  “放下吧,此行,也不需要你們動刀兵。”

  “這…”

  幾個武僧微微猶豫,卻還是順從的放下了禪杖與戒刀,緊隨印月上山。

  有了印月發話,其他本來不愿解劍的武林人士,也只得放下了刀兵,倒是鐵踏法等后世人,早習慣了懸空山的規矩。

  紛紛放下刀劍,隨著人群上山。

  陸青亭與顧輕衣面面相覷,無奈,也只得放下雙劍,快走幾步,跟了上去。

  可不能錯過祖師捶打這老和尚。

  一眾人蜂擁著上山,只有楚天衣停留在原地,一眾人交談的間隙,他又催發了幾次神通。

  得出的結論大同小異,只要帶劍上去,就必有危險。

  可明知山上有危險,還解劍,這若是遭人發難,豈非毫無還手之力?

  身為劍客,寶劍怎可離身?!

  “呼!”

  思忖良久,楚天衣心一橫,有了決斷:

  “不帶劍了!”

  有了決斷,楚天衣足下一點,埋劍登山,他的輕功一流,速度極快,未多時,已然追上了印月一行人。

  來到了還不如后世的懸空觀山門之前。

  許是早已準備好,空曠的山門之前,打掃的一塵不染,數百個蒲團依次排開。

  一眾懸空山的道士,正在迎客。

  行至此地,印月突然駐足,他身后的數百江湖好手,也俱是心有所感。

  一眾人紛紛望去。

  只見一其貌不揚,道袍發白的老道,緩步而出。

  “啊?!”

  突然,人群之中傳出驚呼,包括楚天衣、鐵踏法、陸青亭在內的一眾外來者,身形皆震,好似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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